莫老夫人看到現在，哪裏還能不知道莫寒山的想法？

  ??從一開始，他就料準了自己會怎麽做！

  ??不然他為什麽要隨身帶著印章，為什麽對自己提出的建議一點都不驚訝，也不去反抗，而是幹脆利落地做出他的決定！

  ??莫老夫人感歎於孫子的聰慧，也憤懣於他的決絕，“寒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莫寒山看向莫老夫人，“奶奶，我累了。”

  ??“你，你……”莫老夫人渾濁的雙眼突然溢出淚水，看著孫子的臉，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他累了？

  ??哪裏累？

  ??為什麽累？

  ??這偌大的莫家，他還有什麽得不到的、使喚不了的？

  ??他怎麽能喊累！

  ??莫老夫人將自己的不理解與憤怒明明白白地表現在了臉上，莫寒山也不想多解釋。

  ??“奶奶不必難過，沒有我，還有別人。大哥既然從國外回來了，想必就已經做好了進入莫川的準備。既然如此，我退位讓賢不是更好？”

  ??說著他勾了勾嘴角，“玉林是他的親妹妹，讓他娶宋蘇，反而更加名正言順。妹債兄償，不僅與榮家親上加親，還能為自己爭取一方支援。”

  ??“寒山！”莫老夫人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閉嘴，你給我閉嘴！”

  ??他果然都知道，他果然什麽都知道！

  ??他把自己的安排，自己想的統統說出來，還擺到了莫千帆的麵前！

  ??莫老夫人朝著大房看去，果然看見莫千帆精神奕奕的臉！

  ??莫寒山正想到後院去找鹿爾白，側身卻看見她就趴在門框上朝裏看。

  ??一臉驚訝，張著櫻桃小口，臉上是擋不住的震驚。

  ??莫寒山走過去，抓住她的手，“看呆了？”

  ??鹿爾白點點頭，“你怎麽……”

  ??莫寒山捏住她的嘴唇，將人往裏拉了拉。

  ??鹿爾白跟著他又走進來，兩人一起來到莫老夫人的麵前。

  ??鹿爾白看著莫老夫人老淚縱橫，不過片刻，看著自己的時候眼裏還帶上了憤怒與厭惡，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從旁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老夫人，“奶奶快擦一擦吧，別哭了。”

  ??莫老夫人沒理她。

  ??鹿爾白隻能將紙放在她的手邊。

  ??“今天我跟爾白就先離開了，大家也早點休息。”莫寒山看著莫老夫人，“想必奶奶今天也不想看見我，我還是不留下了。接下來的一周我還會去莫川上班，奶奶做好決定讓誰來接手，就讓他來跟我交接吧。”

  ??說完，莫寒山不帶一絲留戀地轉過身，就直接往外走去。

  ??“寒山，寒山！”莫廣舟見莫寒山真的要走，上前去拽他，“你發什麽瘋！你是不是魔怔了？趕緊跟奶奶道歉！你好好的，胡搞什麽！”

  ??莫寒山躲開他的手，“爸，這是我的選擇。”

  ??“你！”

  ??“今天不適合再談了，我先走，大家早點休息。如果還有什麽想聊的，接下來一周我都會在莫川。”

  ??說完，莫寒山牽著鹿爾白走出了前廳。

  ??他們一走，整個前廳的氣氛變得更為詭異。

  ??大房的人麵麵相覷，目光裏是掩藏不住的期待與欣喜。

  ??莫廣舟憤憤轉身回了院子去看蘇和敏。

  ??倒是三房夫妻倆皺著眉，表情不太好看，像是被什麽困擾了似的。

  ??徐熙和莫淼淼上前，扶著老夫人往後院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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