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山出門的時候天還沒亮，一下樓，宋梟已經等候在門口。

  ??“山爺，今天去晏城的行程太趕了，一天內來回，還要開一個那麽重要的會議，會把您累壞的。我已經預定了酒店，不然……今晚晏城過夜吧。”宋梟發動車子，一邊行進一邊說道。

  ??“不必。”

  ??宋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見莫寒山頭都沒抬，硬著頭皮繼續勸道，“上次薑醫生過來特意囑咐過，您的身體不容樂觀。精心養著尚且擔心病情複發，若過度疲勞，後果不堪設想，您……”

  ??“不必。”

  ??男人斬釘截鐵地拒絕讓宋梟一拳打在棉花上，好半晌沒找到合適的措辭開口。想了想，他幹脆趁著紅燈的時間給薑一銘發了條消息，讓對方想辦法。

  ??車子開出五個路口，莫寒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劃開屏幕，看見來電人姓名，莫寒山的目光就落在了宋梟的後腦勺上，“多事。”

  ??宋梟打了個寒噤卻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繼續開車。

  ??“寒山啊，你還記得自己是個病人嗎？別每天在外人麵前裝沒事人就真的覺得自己痊愈了一樣，”薑一銘似乎還在做什麽別的事情，電話那端有哐哐的聲音，“在晏城住一晚怎麽了？怕阿爵不照顧你？”

  ??“沒那麽忙，來得及。”

  ??“別糊弄我，我可不是你家那個小姑娘，”薑一銘語氣有些生氣了，“我第一次見人對自己的身體這麽不注意，怎麽，你打算讓那個鹿爾白小小年紀守活寡？”

  ??莫寒山拿著文件的手一頓，沒回話。

  ??“我看了你的行程單了，現在七點往晏城趕，一個半小時過去，九點鍾立刻開會，三個大會連軸轉，開到下午五點，你竟然午飯才給自己留了十分鍾時間？怎麽，你是打算一杯冰美式灌下去就飽了不成？”

  ??“我要求你每天必須午睡一小時，晚上睡眠時間不低於八小時，你怎麽就不聽我的呢？”

  ??“薑一銘。”莫寒山的語氣嚴厲了些，“我很好。”

  ??“好什麽好！前幾天是誰暈在辦公室裏的？你的診斷報告天天送到我桌頭上知不知道？”薑一銘對好友的固執又無奈又無語，“你再這麽搞，別讓我做你的私人醫生，另請高明去吧！”

  ??不遵醫囑的病人哪個醫生能喜歡？大羅神仙都瞧不上他！

  ??莫寒山合上文件，有些疲憊地捏捏眉心，“我最近沒什麽大問題，不過去開一天的會，吃得消。”

  ??“……”薑一銘聽出莫寒山語氣裏的疲憊與無奈，懟他的話一時也說不出口了。沉默了幾秒鍾，他歎了口氣，“你想瞞著她，我明白。但是能瞞一時卻瞞不了一世。你要是想跟她過一輩子，我勸你還是說明白的好。”

  ??莫寒山不作聲。

  ??“工作是做不完的，你這麽給自己加碼下去，不等莫川到你手裏，你先過去找你爺爺去了。如果不想讓別人上你的女人養的你孩子，我勸你還是對身體上點心吧。”

  ??薑一銘掛斷電話，莫寒山靠在後座上沒說話。

  ??車子裏的冷氣運作聲像是被放大了一般，嚇得宋梟連喘氣都不敢。

  ??就在宋梟以為會這麽沉默下去的時候，莫寒山突然開口。

  ??“取消下午的會議，改到明天，線上討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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