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秋風掃落葉
作者:二道青      更新:2021-08-28 12:35      字數:3204
  “嗬嗬,希伯也莫要妄自菲薄。”

  黃忠勸慰了一句,又道:“主公早知希伯治軍方正,統軍有序,心裏必然對希伯也已定下了名號,隻是此時希伯身在犍為,主公不便為希伯憑空加之罷了。”

  “哦?”

  嚴顏雙眼放光,不過片刻又被他收斂,擺擺手,對自己的失態也感覺有些好笑。

  “罷了,漢升,你還是先說說看,主公這次北上,提拔起來的另一個猛將又是誰來?”

  “希伯又錯了。”

  “另一個被主公慧眼識珠提拔起來的,並不能稱之為猛將,反而是一員統軍之將。”

  黃忠將要說起於禁的時候,反而臉色顯得鄭重了起來。

  嚴顏看著黃忠的臉色,想了想他所說的話,臉上當即露出了疑惑。

  “統軍之將,莫非,是一個帥才?”

  黃忠點了點頭。

  “另一個,名叫於禁於文則。”

  “他原本屬於鮑濟北麾下,隻不過,他雖然身負統軍之才,卻在鮑濟北軍中一直被埋沒。”

  “從黃巾亂起之時,於文則便已經從軍,到了此次討董會盟之時,才累加軍功,強強成了一名軍司馬。”

  嚴顏暗暗在心間計算了一下。

  按照黃忠所說,從黃巾亂起之時算起,到今年年初會盟為止。

  這可是足足六個年頭!

  其實,正常來看的話,如果是從毫無出身的士卒做起,能夠在六年中升到軍司馬,已經算的上是祖墳冒煙了。

  畢竟沒有一身出類拔萃的武藝,想要在軍中出人頭地,就得靠強大的家勢相助。

  很明顯,蹉跎六年,隻是一個軍司馬的於禁並沒有。

  而且,更多時候,就算是身為世家豪族之流出身,也是要遇到貴人才能起飛的。

  就比如出身自臨江嚴家的嚴顏本人。

  黃忠又將於禁的往事和嚴顏說了一遍。

  因為自己在宛城蹉跎二十餘年,曾經他自己也隻是一介城門將,言語之中,黃忠也是深有感觸。

  至於嚴顏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在被劉茂點將之前,也僅僅隻是困守臨江縣城,一個小小的縣尉而已。

  想到此處,嚴顏不禁發出感慨。

  “主公之慧眼,才是我等心有壯誌之輩的福音!”

  初平元年,九月初。

  大漢天下熙熙嚷嚷,自從去年司隸大亂起,便一刻也不曾安歇過。

  先是關外聯軍會盟討董之時。

  新任荊州牧劉表單騎入荊州,聽從南郡蒯越之計,利誘宗賊匪首十五人,收攏他們所有的部屬,然後乘勝向荊州所有郡縣發布文書,各地宗賊望風而降,荊州立即平穩下來。

  之後劉表遷移治所到襄陽,幾乎完全掌控整個荊州。

  劉表梟雄之姿勃發,旬月間展露無遺,當年便稱得上是“地方數千裏,帶甲十餘萬”。

  幾乎與此同時。

  董卓在李儒的設計和徐榮的推舉之下,將一直在大漢遙遠的東北方,與徐榮是同鄉的公孫度任命為遼東太守,用以牽製撤軍渤海的袁紹。

  隻是公孫度卻自有計較。

  到任之後,公孫度以律法誅殺郡中名豪大姓百餘家,遼東郡大為震動。

  之後,公孫度發兵向東討伐高句驪,向西遠擊烏桓。

  得勝回歸後,公孫度秘密和親信柳毅、陽儀等人說大漢國祚不保,叫他們不如追隨自己,一同圖謀王霸之業,眾人統統追隨。

  因此,公孫度便將遼東分作遼西和中遼,分別派遣太守,又越過大海,占據東萊各縣,偷偷設置了營州刺史,公孫度自立為遼東後、平州牧,立廟承製,大有躲在遼東自立為王的勢頭。

  在關外諸侯討董散去之後。

  董卓對關外諸侯雖然沒有發起戰爭,卻依從李儒的設計,采取了另外一套謀劃。

  董卓先是派了大鴻臚韓融、少府陰修、執金吾胡毋班、將作大匠吳修、越騎校尉王瑰等人,分別前往袁紹、袁術、韓馥、王匡、鮑信等人處,以天子名義問罪。

  結果被袁紹得知之後,傳書給河內的王匡,叫他殺了胡毋班、吳修、王瑰,袁術那邊也殺了陰修,唯獨韓融因為名聲太大得了活命。

  自那之後。

  因為袁紹身在渤海,幽冀並三州多有豪傑之士往投,韓馥雖然身為冀州牧,卻幾乎被完全的架空了。

  之前在會盟的時候,韓馥曾反對袁紹為盟主,已經得罪了他,擔心袁紹因此事會報複自己,韓馥便棄了州牧之位,轉而去投奔了陳留太守張邈。

  哪隻他連州牧都不要,隻想要逃命而已,袁紹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袁紹後來派了使者前去求見張邈,在宴席之中,使者推說有密事要告訴張邈,便和張邈一番耳語,結果這一番動作被同樣身在席間的韓馥看到,心下驚懼之下覺得是要謀害自己。

  為了不受侮辱,韓馥竟然尋機去了茅房,在茅房中自殺了!

  堂堂一介州牧,最後竟是淪落至此,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自此,袁紹還未領冀州牧,卻已經等同於坐擁一州之地,麾下文臣猛將無數,瞬間就從眾多的關外諸侯中出類拔萃,實力大漲,這些,卻都是後話了。

  隻不過,天下諸侯烽煙四起的勢頭,已然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一路漫卷而來。

  ......

  一轉眼,時間已經來到了初平元年的最後一個月。

  臘月末的一天,年節就在眼前。

  在益州治所的成都城內,遍地都是喜氣洋洋的,街巷之間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州牧府。

  “夫君,關於小叔,嗯,關於季玉,妾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劉茂這天待在後院中,一邊陪著吳莧和薑蓉聊天,一邊曬著冬日的暖陽,好不愜意。

  聽到吳莧突然說出的話,劉茂心知肚明她想說的是什麽,當即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多勸。

  薑蓉瞅了眼吳莧,也是歎了口氣。

  劉茂懷中抱著已經快要滿一歲的劉寧,也就是薑蓉所生的女兒,心裏也是泛起了一絲無奈。

  吳莧和薑蓉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自己的那個倒黴弟弟,劉璋劉季玉。

  話說,劉焉死後,在關內李儒的暗中攛掇之下,益州之內暗流湧動,隱隱間又有許多豪強想要乘勢起事。

  甚至於,還有人去和劉璋取得了聯係。

  畢竟和劉茂相比,劉璋顯得更加的溫仁寬厚,若能將劉璋推舉為州牧,對他們這些已經被劉焉剮了一次又一次的益州本地士族來說,或許才能留得一條活路。

  他們認為的活路。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劉焉都未曾南下成都之前,劉茂手下的聽風朱雀營早就動身,已經搶先一步進駐了益州各郡。

  在劉焉遷治所到成都後,他們更是嚴陣以待。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聽風如此嚴密的布控製下,終於叫一部聽風精銳斬獲了有人準備再次起事的情報。

  秘密獲知各地豪強準備趁著年節起事之後,劉茂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

  在劉焉下葬之後,立即趁著城外各支兵馬回返各郡的當口,下令成都城外的黃忠所部動身,通宵達旦急行軍,一路南下直往牂牁郡。

  至於原因。

  乃是朱雀營獲悉,此次挑動益州內亂的,不僅僅是北麵長安中的董卓和李儒,還有一路難逃至牂牁郡的許靖許文休,以及前次出賣劉焉的王甫的兄長,王商!

  得知益州郡內的世家是受了許靖和王商的挑撥,劉茂勃然大怒。

  前次許靖挑動板盾蠻蠻王杜濩,率領三千板盾蠻精銳,前往白水關投奔張魯,與身在漢中的自己為敵,最後許靖在當夜大亂之時趁機逃脫,自己後來因為要北上討董,便未將找尋許靖的事情放在心上,哪料到這貨不識好歹,居然又跳講出來跟自己為敵。

  還有王商。

  劉焉對他一向不薄,結果這貨的族弟出賣在先,現在他本人更是親自下場,也參與到了動亂益州的事情中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許靖和王商這兩個跳梁小醜,劉茂心裏暗怒。

  不過礙於懷中的劉寧,還有一旁的吳莧和薑蓉,劉茂隻能強自壓下自己的怒氣,又待了片刻,和兩個女人說了一聲,劉茂這才將劉寧交還給薑蓉,一揮衣袖來到了前院。

  現今的州牧府中,雖然劉焉新死,府中無法張燈結彩,卻還是能夠看出一眾人等臉上的喜色。

  從劉焉身死,到將他下葬,足足拖了五個月之久。

  就連遠在幽州的公孫瓚都派人前來吊唁,可見這個時代諸侯治喪的繁瑣。

  好在月前,劉焉終於下葬了。

  這一世,因為劉焉私下打造的天子車駕,被一把大火燒的精光,緊隨其後劉焉就患病身死,劉表都沒來得及打小報告,所以劉焉也算是在死前被準以追贈諡號。

  天子遣使特地傳來詔命,諡號曰“景”,意指劉焉赴任州牧之前的十餘年間,在朝中任職的公義與果斷。

  而在將劉焉下葬之後,劉茂順理成章,繼承了劉焉的陽城侯。

  至於州牧之職,所謂的天子詔書中隱隱提及要另選賢能,劉茂則是直接將這種話給無視了。

  在麾下一眾文武的當麵和傳信勸諫下,劉茂“被迫”自領益州牧,加鎮南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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