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小女孩被抓住後，發出疼痛難忍的叫聲。

  對方張開嘴秦阮才看到，她嘴裏沒了舌頭，嘴巴裏一片血肉模糊。

  沒了手腳，臉被利器毀容，就連嘴巴裏的舌頭都被割了。

  秦阮目光憐憫地望著對方，心底升起毛骨悚然的憤怒。

  她不顧小女孩的掙紮，把那團輕盈魂體從犄角旮旯裏拉出來。

  小女孩張開黑幽幽的嘴巴，還在無助的嘶鳴。

  縮在最裏麵的孟傑，也撕心裂肺的吼著。

  刺耳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對於耳朵來說太受虐了。

  秦阮把小女孩按在懷中，冷眼睨向縮在裏麵的孟傑，沉聲道：“別嚎了，自己爬出來！”

  孟傑早已嚇得神誌不清，隻知道張嘴大喊大叫，嘴裏發出胡言亂語的求饒。

  看他這副模樣，秦阮指尖一絲冥力打入對方身體中。

  下一瞬，孟傑保持著嘴巴大張的姿勢，卻再發不出聲音來。

  他僵硬地扭了扭頭，對上秦阮沉靜沒什麽感情的眸子，又越過她，去看站在不遠處的明正昊跟阿風。

  兩隊友都掛了彩，一個扶著斷臂，一個撞得鼻青臉腫，都像是經曆過慘無人道的毆打。

  “你們怎麽才來啊！”

  孟傑咧開嘴，又想要哭了。

  秦阮安撫著懷中已經平靜下來的小女孩，見他又要哭，冷聲製止：“再哭，把你丟去喂傀！”

  完整的哭音都沒發出來的孟傑，聞言立刻把嘴閉緊。

  明正昊走上前，去搬那些堆積在一起的桌椅，問：“你怎麽爬進去的？”

  “我下樓後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跟著我，為了躲他們爬進來了，誰知道有個小女孩在我耳邊哭，太嚇人嗚嗚嗚……”

  說到最後，孟傑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他太害怕了，半隻腳都踩到了鬼門關，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讓他一度以為今天就要在這終結生命。

  明正昊目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扶著晃晃悠悠的桌椅腿，防止他們倒塌，對孟傑歎道：“你先從裏麵出來。”

  按理說這時候孟傑得救，應該連滾帶爬的出來。

  可他沒有動，蹲坐在髒兮兮的地上一動不動。

  明正昊疑惑地問：“你怎麽了？”

  孟傑抱著自己的身體，低著頭，羞愧難當地開口：“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完整的話。

  秦阮抱著懷中的小女孩退後數步，嗓音薄涼：“他尿了。”

  “……”

  “……”

  空氣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靜。

  明正昊臉上神色逐漸扭曲，像是在極力隱忍。

  阿風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縮在犄角旮旯裏的孟傑，表情同樣因忍耐變得扭曲。

  唯有秦阮跟小女孩神色平靜無動於衷。

  秦阮抱著小女孩，一隻手撐著她的腰身慢慢放到地上，另一手下垂，指尖絲絲縷縷的冥力蔓延在小女孩失去腿腳的空蕩蕩褲腿。

  接下來神奇一幕發生，小女孩的腿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複。

  等小女孩的腿腳可以站在地麵上後，秦阮鬆開撐著她後腰的手，雙手同時釋放出加倍的冥力，又為小女孩生長出失去的手臂。

  小女孩滿臉神奇，雙眼瞪得又大又圓，瞳孔雖然依舊漆黑瘮人，眸中閃過的靈動，臉上驚歎表情都有說不出的可愛。

  秦阮彎身，與小女孩目光平視，纖細白皙指尖摸了摸她臉頰上的恐怖傷疤。

  如洋娃娃精致的臉龐也恢複如初，隻是這孩子太瘦了些，臉上沒多少肉。

  秦阮摸了摸她青紫的小嘴，嗓音溫柔道：“把嘴巴張開好不好？”

  許是她的神奇能力，震懾到小女孩，對方乖乖張開嘴巴，露出血肉模糊駭人的口腔。

  秦阮雙眉微凝，眸中流露出心疼，發顫的掌心貼在對方嘴上。

  停頓時常不過幾秒，她就收回手。

  小女孩嘴巴跟正常孩子一樣，有了栩栩如生的舌頭。

  秦阮摸著她身上穿的破舊布料，手在止不住地顫，語氣溫柔地問：“能開口說話嗎？”

  小女孩沒看秦阮，她低頭眨巴著漆黑雙眼，神奇地盯著自己的手腳，半晌後才緩緩搖頭。

  秦阮又道：“你不屬於這裏，我送你離開好不好？”

  小女孩抬眸，露出那張漂亮，卻消瘦得可怕的小臉。

  她神色茫然的盯著秦阮，像是不明白什麽意思。

  秦阮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解釋：“我送你去該去的地方，那裏會是你的家有爸爸媽媽，你能能吃飽飯，沒有硝煙，也沒有任何殺戮，沒有那些可怕的人再欺負你了。”

  小女孩聽著聽著，雙眼中血淚滾滾而落。

  那一滴滴血淚，掉落在布滿厚厚灰塵的地麵，形成一個個球形。

  明正昊終於把孟傑從犄角旮旯拉出來，兩人與阿風站在一起，眼睜睜看著秦阮跟一個沒有影子，穿著在影視劇裏才會看到的，戰爭時期的粗布麻衣。

  小女孩之前的淒慘模樣，他們也看到了個大概模糊影子，短短時間手腳都長出來，這一幕既讓他們驚歎，又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親眼見傀的刺激，接二連三的刺激著他們。

  其中以孟傑的反應最大，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厚厚的塵土飛揚。

  明正昊跟阿風捂著口鼻，一臉無語，目光嫌棄地看著地上的孟傑。

  孟傑不理解他們兩個為什麽不怕，伸出顫抖著手，指向秦阮跟小女孩：“有、有傀，你們沒看到嗎？！”

  “看到了。”

  明正昊語氣平靜，不像表露出來的那樣懼怕。

  如果忽略他不停打顫的腿，說不定會更有信服力。

  阿風也淡定地補了一句：“樓上更多，到處都是。”

  “操！”孟傑低咒罵道，用髒兮兮的手捂著臉，不敢去看秦阮跟小女孩。

  秦阮看小女孩不斷流淚，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血淚，心疼地問：“離開這裏，去找一個溫暖的家好不好？”

  小女孩眼淚不停，對秦阮搖了搖頭。

  秦阮非常有耐心地問：“為什麽？”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對方的臉頰。

  小女孩布滿血淚的眼底，彌漫著濃重的悲傷，眸底深處透著深切的恨意，周身本就縈繞著的驚悚的陰氣，因這份恨意讓她越發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