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昧低頭看了看渾身炸毛的雪球，又去看擰著眉的秦阮。

  他眨了眨眼，不明白這一人一貓為什麽會這麽排斥。

  秦昧：“阮阮，你不是對雪球挺感興趣的，把它給你不挺好？”

  “喵！”

  雪球抬爪，朝秦昧的腿上抓了一下。

  秦阮唇角微抽，她對雪球感興趣，就要把貓給她？

  她搖頭否認：“我對它不感興趣，隻是好奇它為什麽想回之前的凶宅。”

  死過人的房子，一般都會被稱之為凶宅。

  雪球想回去，讓她感到不解。

  莫非是對前主人，餘情未了？

  這樣雪球還認二哥為主，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秦阮她考慮的是這方麵的問題。

  秦昧攤手：“好吧，是我會錯了意。”

  他順手把雪球撈起來，放到雙膝上。

  雪球不怎麽老實，爪子總想要撓秦昧。

  “行了行了，你也別凶了，阮阮根本不要你，我認命繼續養你。”

  秦昧不怎麽溫柔的摸著雪球身上的柔軟毛發。

  “喵嗚——”

  雪球聲音溫柔了些，碧綠眼眸中露出算識相的眼神。

  秦昧裝作沒看到。

  他這段時間，也算是了解雪球。

  這隻貓妖就非常傲，傲到骨子裏了。

  秦阮看著他們的互動：“二哥，你問問它，為什麽要去之前的凶宅，它要去那幹什麽？”

  莫非是妖妖還沒有被冥界的人帶走？

  這不太可能，如果妖妖沒有離開，雪球不可能來找二哥。

  秦昧搖晃雪球的身體，問它：“說吧，你要回去幹什麽？”

  “喵！喵喵！！”

  雪球的語氣凶巴巴的。

  秦昧聞言笑了：“你還有小弟啊？”

  “喵喵！！”

  雪球尾巴甩在秦昧抱著它的手上。

  “嘶！”

  這一下不輕，秦昧呼痛出聲，他差點下意識的把雪球丟出去。

  “喵！喵喵！喵喵喵！！”

  雪球再次衝秦昧叫喚著，聽語氣還挺急切。

  秦阮拿起一旁的靠枕，墊在身側上，她手撐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的一人一貓互動。

  還別說，看二哥跟雪球的互動，是挺養眼的。

  年輕帥氣的男人，跟一個萌寵打打鬧鬧，有著說不出的般配。

  “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雪球跟秦昧怎麽溝通的，他笑個不停，渾身劇顫。

  “小騙子，你還有這能耐呢，收那麽多小弟，你這是想要一統貓界啊。”

  秦昧把雪球抱起來，盯著那雙泛著怒火的碧綠眼眸，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你這麽記掛著它們，說不定它們早就忘記你是誰了，我被你們關再家裏的時候，也沒見有野貓進門。”

  “喵！喵喵！！”

  雪球爪子去苟秦昧的臉，想要抓花他的臉。

  “別鬧，我這麽帥氣的臉被你毀了容，以後還怎麽找媳婦！”

  秦昧把雪球丟到一旁的沙發上，防止它突襲。

  他抬頭，笑看秦阮：“這家夥放不下小區裏的野貓，想回去跟它們交代一聲，省得它們著急。”

  毫不在意的口吻，絲毫沒把雪球那些貓小弟放在心上。

  這在秦二少看來就像是小孩過家家。

  秦阮眸光微垂，見之前還暴躁的雪球，此時乖乖蹲坐在沙發上。

  她柔聲問雪球：“是嗎？”

  雪球很通人性地點點頭。

  雪球這點小小需求，秦阮覺得沒理由拒絕。

  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輕嘖一聲：“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喵！”

  雪球衝秦阮叫了一聲。

  秦昧微微皺眉，盯著雪球，斥責道：“你別得寸進尺啊。”

  “喵喵！！”

  雪球還是叫。

  秦阮問：“它說什麽？”

  “沒什麽，別理它！”秦昧頭也不抬道。

  “喵喵喵！！！”

  雪球急了，優雅坐姿無法保持，它四肢踩在名貴沙發上，對秦昧發出低唔聲。

  “喵喵！喵喵喵！！！”

  秦阮瞧它渾身毛都炸起來：“二哥，它怎麽了？”

  秦昧生氣地盯著雪球，胸前起伏頗大。

  “這家夥得寸進尺，它想現在就去，說是那些貓都在晚上活動。”

  “的確如此。”秦阮輕輕點頭。

  野貓大多都是在晚上出沒，這是它們的習性。

  秦阮摸著下巴，目光在秦昧跟雪球身上來回打量。

  倏地，她出聲提議：“二哥，不如你帶雪球回去一趟，事情早點解決完，也省得它再惦記。”

  “我不去！”

  秦昧想也不想地拒絕。

  隻要想到那些被囚禁的記憶，他是半步都不想要走進那棟對他來說有陰影的小區。

  “那麽陰氣森森的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誰知道那裏還有沒有傀，萬一碰到，我豈不是哭都沒地哭去，說不定還會被它們吃了！”

  越說越恐怖，秦昧臉色煞白。

  他盯著身邊的雪球，眸光微閃：“說不定，說不定這隻小騙子就是為了把我騙過去，準備跟它那些小弟們把我分食了！”

  說得還真像是那麽回事。

  秦昧自己都已經想象到那些血腥畫麵了。

  他蹭地一下跳起來，跑到秦阮身邊：“阮阮，我不要養這隻小騙子了，它好可怕！”

  雪球都被秦昧的話，跟他驚恐行為震驚了。

  它站在沙發上，還保持渾身炸毛的狀態，是一動也不動，連那雙碧綠眼眸也陷入了貓生懷疑中。

  它這是攤上了什麽主子。

  就這麽個玩意，真的能做它的主人？

  雪球炸起的毛緩緩落下，兩隻前腿跪在沙發上，後腳蜷縮起來。

  整隻貓懶懶地趴在沙發上，像是生無可戀。

  它保持四十五度仰望樓上的角度，眼神憂鬱，滿身低落氣息。

  雪球是真的懷疑貓生，它當初怎麽就能沉淪在秦昧的美色中，把他挑中去陪伴前主子，順便還把自己給賣了。

  秦阮一直關注著雪球，它一舉一動皆入眼。

  她沒忍住，低笑出聲。

  “二哥，你成熟點，雪球是認你為主，你要是有個什麽意外，它也落不到好果子吃。”

  “嗯？”

  秦昧神色迷茫。

  秦阮扒拉開，他抱著自己的胳膊，緩緩道：“雪球跟你之間有一份因果，認你為主就要保障你的生命安全，你若是出了意外，你猜我會不會放過它？”

  “喵——”雪球懶懶地應了一聲。

  它相信，秦阮絕對不會放過它。

  當初找上秦昧時，如果知道他有一個很厲害的天師妹妹，一定不會有多遠滾多遠，絕對不打他的主意。

  秦昧也反應過來了：“這隻小騙子不會傷害我？”

  秦阮彈了彈身上衣服並不存在的灰塵，嗓音冷淡道：“它不敢。”

  不是不會，而是不敢。

  貓妖修行不易，隻要它不自掘死路，做好魂飛魄散的準備，雪球不止不會傷害秦昧，還會護他一生周全。

  “喵——”雪球懶懶地叫喚一聲。

  本喵的確不敢！

  從秦阮嘴裏，得到確定答案，秦昧放下了心，卻依然對雪球有陰影。

  他低低開口，試探問道：“阮阮，我跟它之間能不能解除這種關係？”

  “不能！”

  “喵！”

  秦阮跟雪球異口同聲出聲。

  “為什麽？”

  不懂就問的秦二少，莫名感到不爽。

  秦阮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

  她垂眸，眸光凝視在二哥身上，語氣微沉：“所謂因果，總要有個過程。”

  “喵！”

  雪球眼眸盯著秦昧，就像是看個二貨。

  如果解除契約，因果無法償還，它這麽多年來的修為都前功盡棄了。

  秦阮對傭人吩咐去樓上取件風衣，順便讓出行的車輛做好準備。

  傭人聞言點頭離去。

  秦阮看了眼手機時間，對還穩如如泰山的秦昧說：“走吧，送雪球回去一趟，事情早點解決完，我們早點回來休息。”

  “真要去？！”

  秦昧屁股坐在沙發上，根本就不起來。

  抗拒之態顯而易見。

  秦阮抬眸，神色無奈帶著幾分強勢：“二哥，別浪費時間，還要早點回來睡覺呢。”

  “不去行不行？”

  秦阮美眸微微眯起：“你說呢？”

  寵妹狂魔的秦昧，瞬間慫了。

  “我去還不成。”

  他慢騰騰地站起身。

  ……

  小區還是熟悉的小區。

  隻是變得越來越陰森了。

  聽說小區裏的住戶，在得知發生命案後，很多人連夜搬離。

  秦阮、秦昧以及他懷中抱著的雪球，紛紛仰頭，望著小區內數十棟樓內，每棟樓隻有少數幾家亮起燈光。

  對比之前，這裏少了許多煙火氣息。

  這個時間，睡覺的人還是不多的。

  正常小區裏，每棟樓層亮起的燈至少也有三分之一。

  眼前小區每棟樓亮起的燈，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因為是帶雪球來給曾經的貓小弟一個交代，秦阮跟秦昧並不準備進小區，也不去已經被公職人員封鎖的命案現場。

  兩人站在小區門口，在道路兩旁的路燈照射下，拉長了影子。

  秦昧彎身，把雪球放到地上。

  他拍了拍雪球的頭：“你速戰速決，我不想在這待太久。”

  語氣微沉，夾帶著些許緊張。

  “喵——”

  雪球回眸，衝秦昧溫柔叫了一聲。

  秦昧被它這突然的溫柔，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摸了摸鼻尖，嘟囔道：“這時候倒是挺乖的。”

  雪球已經朝前跑去。

  在兩旁的樹木陰影折射下，它雪白的身影很顯眼。

  站在數十米外，雪球突然停下。

  它仰頭衝天：“喵！”

  雪球的叫聲帶著一股魔力。

  明明它聲音不大，卻響徹方圓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