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嗓音戲謔，帶著幾分打趣地問林浩：“怎麽樣，我們挑的那位“姐姐”，不比你眼光差吧？”

  林浩苦不堪言，嗓音艱澀道：“我喝醉了，沒有記憶。”

  他沒敢跟秦阮說，自從那一次之後，他有一個月都沒敢碰女人。

  林浩低歎：“你們當初怎麽就盯上我了？”

  秦阮語氣隨意道：“那時候你在蔣六爺麵前正春風得意，他逼迫我，還讓我吃了好幾次虧，不出口氣我可太難受了，我們四個人就商量著對你下手。”

  林浩眉梢微抬：“肯定是李子蘭那妮子出的餿主意。”

  語氣十分肯定，帶著幾分了然地笑意。

  秦阮點頭：“是李子蘭提出來的，不過我們都同意了的。”

  林浩聞言笑著搖頭：“你們在背後搞我沒用，蔣六爺那人向來以德服人，這種事在他麵前不值一提。”

  回想當年的衝動，秦阮毫不在意道：“我們自個心理爽了就行。”

  那時候的確就是為了出一口惡氣，蔣六爺不能動，那就隻能從他的跟前紅人下手了。

  林浩徹底放下渾身戒備，對秦阮語氣溫和道：“果然是孩子心性。”

  “說得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我老了，快要奔三了。”

  “你才二十六，比我沒大幾歲。”

  林浩感覺在年齡上爭執沒有太大意義，他倏地問：“蘇妄奶奶的病好了嗎？”

  “蘇妄奶奶？”秦阮嘴上下意識道。

  林浩點頭，繼續道：“這三年來也不知道老人家身體怎麽樣，有沒有恢複利索，我記得當初你們還一起籌集手術費來著。”

  此話一出，秦阮明白了什麽，神情變得詭異起來。

  她紅唇勾起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秦阮對林浩搖頭：“浩哥，你還是不信我，蘇妄沒有奶奶，他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人。”

  林浩聞言一拍額頭：“瞧我這記性，說的是當初對你們四個很好，在孤兒院旁白開餛飩店的李奶奶。

  她不是對你們最好了，當年你們四個可喜歡她了，隻是後來老奶奶生病了，也不知道她身體好沒好。”

  秦阮就這麽看著他胡說八道。

  林浩話音剛落，她立馬接道：“浩哥，李奶奶在你還沒離開西城的時候，就去世了。

  是突然發病走的，她連醫院都沒有去，那天你一個大男人坐在餛飩店，邊吃餛飩邊落淚，我們幾個都看到了。”

  林浩啞口無言，神色可謂是十分精彩。

  因為秦阮說得都是事實。

  沈燃，李子蘭，蘇妄都是跟秦阮交情不錯的小夥伴。

  這四人有自己的小團體，也算是少年人中的小勢力，在西城食物鏈低層的小勢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蘇妄沒有奶奶，他出生在西城，父親是煙鬼，媽媽是做皮肉生意的。

  兩個人都沒辦法撫養蘇妄，就把他扔到了孤兒院。

  在蘇妄才幾歲的時候，他父親死了，得了重病，整日與那些毒作伴，就是在消耗生命。

  蘇妄的媽媽也因為得罪了客人，被活活打死。

  剛剛林浩的確是在試探秦阮。

  秦阮的變化，讓他無法用常理來接受。

  這根本就是換了一個人，他甚至懷疑當年那個令他心動，看似傲然實則骨子裏自卑的秦小五，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過。

  他無法把眼前氣質淡雅沉穩的女人，跟當年的那個小丫頭相比。

  林浩眉宇緊鎖，目光特別複雜地盯著秦阮：“你真的是秦小五？”

  秦阮垂頭，琉璃般純淨的雙眸中，閃爍出幽暗冷光。

  她沒想到林浩會是第一個發現，她與前世有所不同的人。

  對方跟她關係並不深厚，正式接觸也是那次在地下拳擊場，對方給她放水那回。

  為了恩情，償還這份因果，她把林浩留在身邊。

  她清楚林浩不簡單，也知道他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這麽好接觸，這人內心有一道厚厚的圍牆。

  隻是，秦阮沒想到林浩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跟她把話挑開了說，起因還是因為她。

  秦阮抬頭去看林浩，美目一轉，眼底閃現出妖冶的光芒。

  她說：“曾經的秦小五涅槃重生，我如今叫秦阮，再也不是西城那個整日擔驚受怕的秦小五。”

  獨特的嗓音微沉，動聽且悅耳。

  前生今世，她分得清。

  秦小五是她的前世，今生她是秦阮。

  林浩滿身頹廢氣息，感歎道：“你的變化太大了。”

  他不知道是為曾經心動的女孩消失而氣餒，還是為秦阮這麽大的變化，變得高不可攀而心生疏離。

  就有一種，曾經親眼看著長大的小女孩，轉身投入其他男人懷抱。

  且那個男人把她變成，自己根本高不可攀的存在，這種感覺讓他心底空落落的。

  他無法用言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心底有絲絲苦意。

  秦阮眼尾餘光看到站在劉家臥室門口的霍川，瞧著對方冰冷神色，想來是在那站了有一會。

  “霍川，宋師傅呢？”

  霍川對秦阮微微頷首，語氣恭敬道：“他們在臥室，夫人要見嗎？”

  “讓他們出來吧。”

  “好——”

  霍川打開門，剛剛夫人跟林浩交談時，被他推進房間的宋半仙緩緩走出來。

  宋半仙走出房間，經過霍川時暗暗瞪了他一眼。

  人老了也是有八卦之心的，他剛準備聽聽秦阮的八卦，就被這冷麵小子以蠻力推進房間，一點也不尊老愛幼。

  霍川眼觀鼻鼻觀心，對宋半仙的惱怒絲毫不理會。

  等劉家人都出來後，他帶著四人走向秦阮。

  這邊，秦阮走近林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別想太多，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回西城見見沈燃，李子蘭，蘇妄，他們要是知道你還活著肯定很開心。”

  林浩點了點頭，整個人有些懨懨的。

  劉伯洋跟在霍川身後步入客廳，他驚魂未定的雙眸一直打量著客廳，並沒有發現之前麵色猙獰的五傀。

  他對秦阮試探地問：“秦師傅，那些傀都不見了？”

  秦阮的手離開林浩的肩膀，她朝劉家人走去，語氣揶揄：“已經送走了，怎麽？劉先生還想要親自送一送？”

  劉伯洋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就是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