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悉心照顧
作者:亂蓮      更新:2021-06-26 14:51      字數:1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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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在黑龍江,內蒙的小主?聽說下雪了,啦啦啦,小蓮這裏已經零下,現在每天都凍得和冰棍一樣,又要降溫了,大家注意保暖,啦啦啦,\(^o^)/~

  ??------題外話------

  ??淳於諳上身有些肉組織壞死,需要切除,青璃的額角上又見了汗,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旺財這個小廝,心裏素質太差,要是看她拿著手術刀切肉,不會嚇的眼珠子掉出來吧!杜鵑可以,還算鎮定,可是淳於魔頭矯情,又標榜自己冰清玉潔,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看來她要派人去白府通知桃花眼,讓神醫做個打雜的,還勉強湊合能用。

  ??青璃垂下眼眸,思索片刻,終於把心裏的話咽了回去,兩個人並不是一個朝代,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他,而且她隱隱覺得,淳於魔頭心裏是下了重大決定,一定不會白吃這個悶虧。他的腿部腫脹太明顯了,這種情況,必須針灸,還要在草藥的盆裏泡上一段時間驅除體內的寒氣。

  ??“你想通就好。

  ??淳於諳緊閉雙眼,下定決心,片刻之後,又睜開,冰眸更看不出任何情緒,即使他已經受了嚴重的傷,身上的氣場還在,青璃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慢悠悠的抬起頭。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放心。

  ??淳於諳的眼神跟著青璃細白的指尖,看她用手指舀著藥膏,然後在他的身上,輕柔的畫圈,隻覺得,那些錐心刺骨的疼痛變得如春水一般的柔和,有她陪在身邊,一種淡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盒藥膏用無數珍貴的藥材,光是百年人參,就要半根,隻能抹淳於魔頭胳膊下麵肋骨那麽一小塊,他的身體千瘡百孔,十幾盒都未必夠用。

  ??翡翠色的藥膏有一種淡淡的草藥香氣,不是很刺鼻,味道還算好聞,很清爽,抹上之後,傷口是疼痛有所減緩,那是因為裏麵加了一點類似麻藥的分成。

  ??“你身子稍微側一下,對,胳膊抬起來。

  ??青璃瞪了淳於諳一眼,眼瞅著傷口還在流血,這人是瘋了吧,就算關心她,也不能做這種不要命的舉動。

  ??“你不急我急。

  ??“現在是晚膳的時辰,你先吃點東西,再來吧,我不急。

  ??青璃打開藥箱,裏麵有各種各樣的藥,那些藥膏,她都帶了十多盒,淳於魔頭傷口太重,這種天最怕發炎感染,萬一高燒不退,神仙都難救,她已經有段日子沒有去萃華樓,不清楚外海的船回來沒有,上次托夥計說,有外海的藥材都帶回來,要是真有青黴素,那就太好了。

  ??“你別想了,先養好傷。

  ??弘德帝這樣對他,隻說明要立三皇子耶律楚仁為太子,這是一個前兆,從宮裏太醫那裏得來的隱秘消息,弘德帝現在身體已經空了,現在每晚喜歡招嬪妃侍寢,也是為了采陰補陽,他要在最後的時刻收回兵權,保證耶律楚仁穩妥的上位,有他被陷害,白家,雲家,也不遠了,危機一觸即發。

  ??淳於諳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悲哀,從前一心為國,十幾歲就被送到戰場,多少次奮勇殺敵,他在乎的不是權勢,而是為了大周的安泰,如今這一切覺得可笑,隻不過是上位者的棋子而已,同樣悲哀的還有好兄弟四皇子耶律楚陽,二人從小就是好兄弟,有多少次,他陪著耶律楚陽一起躲過薑貴妃那雙毒手,下毒,暗殺,陷害,陰謀陽謀,多少年,步步驚心。

  ??淳於諳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可是青璃沒有看到,他想,或許這才是小丫頭最真實的一片,嫉惡如仇,他今日受到的傷害,他日必將奉還,弘德帝不分黑白,強押著他進天牢,護國將軍府差點遭受滅頂之災,而他,自身都難保,如何能保證小丫頭的安全?最後關頭,他竟然想的是,白若塵和雲隆豐能不能保證她的安全。

  ??“不是要給我上藥嗎?

  ??青璃當著淳於諳的麵,爆粗口,現在她恨不得把這群人渣碎屍萬段,雖然是聽命行事,這群狗腿子也不值得原諒,耶律楚仁,早晚要讓他承受更痛苦的刑罰,讓他這麽陰狠!

  ??“他媽的,這群人渣!

  ??昨夜青璃離開之後,那群守衛也從迷藥之中醒了過來,因為喝多了酒,看了時辰,規定是每隔一段時間要用刑一次,隻要折騰不死隨便來,他們去牢房,看淳於諳還醒著,就又拉到審訊室,抽了一頓鞭子,直到他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好皮,這才覺得過癮。

  ??“恩。

  ??青璃憤恨的看了一眼淳於諳,被關押到天牢,被用刑折磨,差點丟了命,可是他的眼眸深處卻一片平靜,沒有一點應該有的,對弘德帝,對三皇子的恨意,眼睛就像一汪深潭水,看不到底。

  ??“昨夜我走之後,他們是不是又對你用刑了?

  ??青璃沒有力氣扶起淳於諳的整個身體,又不敢動作太大,怕碰到他的傷口,隻能抬起他的腦袋,一點點的喂他喝茶,不時的還拿著帕子點點他嘴角流出的液體,照顧的細心仔細。

  ??“這是人參花泡的茶,有點苦,但是對你現在有好處。

  ??淳於諳的薄唇動了動,最後隻說出一個字,他的嗓子幹枯暗啞,小廝就是不夠貼心,從到府上之後,就沒喝過一口水,還是自家小丫頭了解他的需求。

  ??“好。

  ??青璃走過來,就看到淳於諳正側頭看著她,眼眸深邃,沉默不語,他的側臉如影壁一樣,被雕琢的很完美,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高挺的鼻子,冷硬的線條。

  ??“你醒了?別動,喝水,我給你倒。

  ??淳於諳的警惕性非常高,感覺到有人在身邊,他慢慢的睜開眼,隻看到一個淡紫色的身影,身上有淡淡的水果香味,這肯定是他的小丫頭,原來,他已經不在天牢裏,現在想想,恐怕是大周第一人,能活著從天牢出來,不可思議。

  ??旺財對著人參稱讚了幾句,以前去莊上的時候就聽紅鯉那丫頭說青璃小姐是多麽和藹,人多麽好,溫柔沒架子,對下人也體貼,她的頭簪都是小姐送的,外麵幾十兩銀子的都沒這個精致,當時他還總撇嘴,覺得是少爺給的銀子,現在看來,是青璃小姐自己有存貨啊!

  ??“青璃小姐,您銀子真多,這麽大根的人參,就是將軍府也沒有幾根的庫存,而且根係還保存的這麽完整。

  ??文氏喝了藥,疲憊的睡了過去,正常是能睡到明天早上,就怕她太過憂思,在半夜的時候起來,留一碗參雞湯,也能補補元氣。

  ??“哦,對了,到時候給文姨母也備上一碗。

  ??青璃聽到外麵爭執的動靜,趕緊走出來,杜鵑紅豆也是心疼她,但是她知道淳於魔頭的潔癖,所以沒讓二人進來,還交待旺財準備一頓飯,青璃遞過去的是百年老參之中的極品,她怕拿千年人參,會把旺財嚇到。

  ??“杜鵑,你和紅豆去偏廳坐會吧,旺財,這兩個丫鬟跟著我,還沒用過晚膳,現在也差不多到了時辰,你看著給安排一下,還有給我端過來一碗參雞湯,這個是人參,你拿到廚房去,最好讓人看著點火候。等你們少爺醒來之後需要補充下體力。

  ??旺財在原地瞪了不識相的二人一眼,嘴裏念叨,自家少爺沐浴之後隻穿了一跳短褲,要保證清白,能青璃小姐看就算了,反正也是未來的少夫人,這兩個丫鬟跟著湊什麽熱鬧,男子也是很貞潔的,例如他自己吧,現在也沒有通人事,第一次可是要留到成親洞房夜的。

  ??“說不行就不行,這是少爺臨昏迷前的吩咐。

  ??紅豆和杜鵑不依不饒,青璃也是小姐,沒必要去服侍別人吧,自家小姐做了這麽多,也很辛苦,少將軍是有名的難伺候,杜鵑曾經是護國將軍府的奴婢,了解的很多。

  ??“可是小姐很累,昨日都沒休息,就為了少將軍奔波,我不能做大事,遞個水這樣的活計總可以吧!

  ??門外,杜鵑正在和旺財爭執,旺財死活不同意,在門口處,雙臂抬起,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大聲道,“不行,你不能進去,剛才讓你去鋪床都是特例,你要知道少爺有潔癖,不允許女子的接近!

  ??“我要進去給我們小姐打下手。

  ??青璃從來沒看過受傷這麽嚴重的,身上的鞭傷,棍傷,鐵烙的傷痕,密密麻麻的遍布前胸後背,沒有一處好地方,傷疤層層疊疊,淳於諳能活著,還能忍著苦楚不叫處聲來,這讓她心裏多了一些敬佩,這種疼痛,任何人都受不住吧。

  ??他的上身大部分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是青璃眼尖,那夜她幫著塗抹很多的藥膏,按理說應該有傷口結痂,可是看這情況,還有很多新鮮的傷口,隻能證明她走了以後,那些劊子手又拉著他,進行了新一輪的刑罰。

  ??淳於諳躺在床上,隻穿了一條短褲,因為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什麽好地方,下身如旺財所說的,已經腫脹的不像樣,關節處又不正常的凸起,在冷水裏泡了那麽久,肯定會進去寒氣,天牢陰冷,他又受了重傷。

  ??淳於諳的房間,和他的人一樣,簡潔,裏麵全是暗色調,一進門先是偏廳,隻有一張方桌,兩把椅子,牆上掛著的都是兵器,顯得肅穆,往裏麵走,是一間書房,有一排排的書櫃,這裏和多年前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多了一些看著很新的書,桌上還有他曾經臨摹的字跡,再往裏麵走,就是就寢的地方,紗帳是樸素的輕紗,除了流蘇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牆壁上同樣掛著幾幅龍飛鳳舞的大字,還有一把寶劍,上麵帶著紅寶石,這把寶劍看著熟悉,多年之前,在鳳陽,和趙晚春一起去上香,路遇劫殺,淳於魔頭殺了那些黑衣人,讓她用這把寶劍挖坑埋過屍體。

  ??青璃瞪了旺財一眼,但是聽到他痛罵耶律楚仁的時候,心裏真是有點爽,她已經在心裏詛咒耶律楚仁無數次了,這廝還真命大。

  ??“行了,這是在府邸,出門可不要口無遮攔,你想想紅鯉吧。

  ??旺財還不是能改掉話嘮的屬性,說自家少爺是多麽強大,傷成這樣都咬牙忍耐,沒哼一聲,他念叨著自家少爺所受不白之冤,詛咒三皇子不得好死。

  ??旺財站在門口,看到青璃,就和看到救星一樣,兩眼一亮,他快速上前想要抓住青璃的手,後來發現男女有別,這才訕訕地收了回去,“少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身上都是傷,嗚嗚,腿也不能動了,剛才我們幫著他沐浴,把人抬出去的時候就輕輕的碰到傷口,還出了血,您看我這身上的血跡,就是我家少爺的。

  ??“青璃小姐,少爺,嗚嗚,少爺他……

  ??安慰了文氏,又喂了藥,見她疲累的很,已經沉睡過去,青璃又囑咐仙草和石榴幾句,這才帶著醫藥箱,直奔前院,旺財正站在門口抹著眼淚,剛剛回來的時候,少爺的下半身已經被水泡的不成樣子,浮腫,連腿都不能動彈,關節處腫脹的老高,他還堅持沐浴,說怕青璃過來治傷,看他如此狼狽會哭出來,所以忍耐著疼痛沐浴,他和另一個侍衛把少爺從浴桶抬出來的時候,碰到了少爺身上的傷口,頓時又滲出了血。

  ??青璃說明了一下情況,她沒說這一切都是她做的,隻是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明此事。讓文氏放心,此刻不能再受刺激,這是典型的心髒有問題,氣血攻心引發的休克。

  ??“文姨母,您放心,已經沒事了。

  ??文氏反應過來之後,臉色一變,為今之計,隻能等四皇子那邊斡旋,此事傳到老爺那裏也要幾天,到時候,京都這邊或許塵埃落定,嫁到淳於家已經二十年出頭,文氏也算見過大世麵,但是兵圍護國將軍府,還是頭一遭。

  ??“諳兒,如何了?小璃,你是怎麽進來的?你這個丫頭,不知道現在府邸凶險,快快回去!

  ??青璃快步的走到床前,握住文氏的手,還是那麽冰涼,在這種夏天,都讓人感到冰冷,她拉著文氏身後的大引枕,於嬤嬤也來上前幫忙,扶起文氏,仙草快速的端過來一杯茶。

  ??“文姨母,您醒了!

  ??片刻,文氏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才清楚自己還在屋子裏,看來弘德帝還沒下令抄家,她還是安全的,四下一看,青璃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交待石榴熬藥的細節。

  ??青璃從藥箱找出一套金針,這針灸之術,平日很少運用,如今文氏昏迷,是喝不進去藥的,隻能用金針刺激身體的穴位,一旁的於嬤嬤看的提心吊膽的,一臉菜色,卻是不敢言語。

  ??“放心,沒大礙。

  ??青璃走到床前,文氏臉上帶著不正常的青色,眉頭緊皺,嘴唇深紅,這是氣血攻心導致的眩暈,青璃把脈之後,發現文氏的手冰涼,難怪幾個丫鬟嚇的不敢開窗。

  ??這幾個人無一例外都是臉色蒼白憔悴,青璃走進文氏的屋子,一股濃重的草藥味,天氣很熱,還沒有開窗通風,青璃命於嬤嬤趕緊打開窗戶,然後搬進來兩盆文氏最喜歡的牡丹花。

  ??“別擔心,你們也下去休息吧,留下仙草姐姐和石榴姐姐侍奉,一會晚間再換人,你看你們的眼裏的血絲,全成了兔子。

  ??青璃讓杜鵑去前院幫著一起收拾,帶著於嬤嬤等人跟在仙草身後,進了文氏的院落,飛魚,飛雪正在門口處張望,見到青璃之後,臉上也帶了喜色,“璃小姐,您來了,聽說少將軍也回府了!夫人一準高興,可是她現在還沒醒過來。

  ??青璃在二門處看到旺財,囑咐了幾句,一會一定要在床上多加一層軟墊,全部換成絲質的被褥,淳於魔頭身上的傷口,恐怕碰到粗布,被磨一下都會見血,希望旺財見到慘象之後,不會嚇的哭出來。

  ??“走吧,先帶我過去。

  ??仙草說著,低下頭,不安的扯動衣角,皇權時代,都憑皇上的一句話,少將軍被冤枉的下了天牢,幾乎所有的人都猜測將軍府沒有反轉的機會,唯恐避之不及。

  ??“夫人憂思,暈過去好幾次,奴婢怕有什麽事,將軍府受到重創,那些大夫都不願意上門診治。

  ??青璃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省的被認為自己怕事躲了,她其實先到這邊看過,那會禦林軍還在包圍,所以她才掉轉了方向。

  ??“我去宮城前麵守著去了。

  ??仙草的發髻梳理的一絲不苟,上麵還抹著頭油,青璃下車在她的麵前,能聞到一股桂花的香氣,但是她的眼睛紅腫,麵容很憔悴,應該是徹夜未眠,擔憂所致。

  ??“璃小姐,您可算來了,奴婢派人去忠武將軍府上送信,得知您出門了。

  ??禦林軍已經退走,護國將軍府門緊閉,一片寧靜,有護送的太監去叩門,片刻之後,側門才開,從裏麵出來一個衣衫整齊的老頭,這是門房,青璃來過多次,也認得,看門房老頭的麵色鎮定,將軍府內應該很平靜。

  ??宮城裏麵出來一輛馬車,看方向是護國將軍府那邊,出來的禦林軍首領正在和下跪的百姓說著什麽,應該是在傳達弘德帝的旨意,馬車緩緩的跟在後麵,青璃心裏很激動,做了這麽多的努力是有成效的,也給了耶律楚仁強大的反擊,如果順利的話,那廝應該被扣在刑部,就算弘德帝包庇,肯定有人不服,若是撞死幾個禦史台,這罪名更洗不清,讓他自己作死!

  ??“恩,告訴車夫跟上去。

  ??於嬤嬤激動的搓搓手,臉上的褶子更深了,青璃能體會出她此刻的心情,因為她的兒子還在護國將軍府當差,若真是通敵叛國之罪,她兒子也在誅殺範圍內。

  ??“小姐,應該是少將軍被放出來了!

  ??青璃看看天色,已經到了下午,她現在累的口幹舌燥,去馬車上休憩片刻,又喝了一口茶水,等一杯水剛剛喝過,就見宮城門口一陣騷動之聲,城門慢慢的被打開。

  ??“不用了,應該差不多。

  ??青璃出來隨身都帶著銀票,隻有少量碎銀子,這些都是在錢莊折算的,一個時辰已經去了兩趟,再去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懷疑。

  ??紅豆過來取銀子,發現杜鵑盒子裏麵的元寶也空了,無奈的歎口氣,說道,“小姐,咱們還用去錢莊嗎?

  ??“小姐,奴婢這邊的銀子沒有了。

  ??青璃白了杜鵑一眼,拉了一下臉上的麵紗,她的眼眸緊盯著宮城的方向,一會淳於魔頭被人放出來,就在這個出口,她已經帶好了醫藥箱,準備好藥材,通知了四嬸,隨時等候救治。花點銀子不算什麽,現代請個群眾演員還要錢呢,何況這個時候,下跪是體力活啊,一個人一兩銀子很合算,等有機會去耶律妖孽府上順點東西,這銀子就能找補回來,先記賬。

  ??“行了,你有那時間一個接著一個的解釋?給銀子就去,自然會有人傳播消息,到時候有那正義的,自動自覺就去了。

  ??杜鵑抱著一盒元寶,看著一點點減少,已經見了底,非常心痛,這丫鬟本來也是個守財奴,提什麽都行,就是別提銀子。

  ??“小姐,您可真是的,這會工夫都花出去兩三千兩了,就算為了少將軍請願,和百姓們解釋一下就好了,何必要給銀子啊。

  ??耶律楚仁被請去刑部喝茶,青璃已經得到了消息,此刻她打發走了桃花眼,帶著香草,杜鵑,還有於嬤嬤,紅豆一起,改頭換麵,在外頭拉著百姓,隻要願意去宮城門口下跪請願的,都給一兩銀子的辛苦費,開始要找人,還要解說,說明淳於魔頭的冤屈,眾百姓本來就對保家衛國的將軍充滿崇敬之心,一聽說給銀子,更是大膽,弘德帝對百姓們寬容,集體鬧事也不會怎麽樣,法不責眾,還有銀子打賞,就算下跪的乞丐一天也未必能要到一兩銀子呢!

  ??水尚書滿麵紅光,剛才過來一個官差,在他的耳邊耳語,說是有不少百姓都聚集在宮城門口,為淳於少將軍,護國將軍府喊冤,還做了一把萬民傘請願,跪了一大片,弘德帝迫於壓力正準備放人,現在百姓們很激動,要求嚴懲製造混亂的三皇子。

  ??“對不住,三殿下,您也不能讓我們刑部難做不是!

  ??耶律楚仁看到上麵的手跡,臉上一陣黑,一陣白,又一陣綠,交替變換不停,他沒想到上麵說的竟然和他和何雲說的一絲不差,他是用雲家少主作為誘餌來完成這個交易的,現在被人擺到明麵上,他心裏狐疑,這真的是何雲寫的?怎麽看,她都不像是有這個心機。

  ??“唉,想汙蔑本殿下,也不簡單,繞了這麽多的彎彎道。

  ??水尚書眼神深處劃過讚賞之色,雖然知道耶律楚仁一定會抵賴,沒想到這麽快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何雲是中毒而死的,如果死後有人按手印的話,血就會含有毒素,最後變黑,但是此時的血跡是正常的,而且何雲的手上也有一個傷口,仵作驗傷,說並不算新傷。

  ??“嗬嗬,殿下,手印這個做不得假的。

  ??耶律楚仁自己狡辯,就是把左督禦史尹大人拉進來,那死老頭早上還和他作對,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得知尹月曦的行蹤,想拖他下水,他也會拉上一個,然後坐在那個人身上浮起來,至於那個人,就見水鬼去吧。

  ??事到如今,耶律楚仁還能想到把事情推脫在旁人身上,冷靜縝密,不愧是最受寵愛的皇子,心機深沉,若是心思正還好,像他這種人野心勃勃,將來一定會讓大周百姓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弘德帝有很多缺點,心軟,多疑,偏寵,但是唯一一點就是深得民心,當年時疫,京都損失嚴重,都是在官員身上剝削的錢財救急。

  ??“真是笑話!還說有什麽手跡,水大人,聽說左督禦史尹大人家的千金尹月曦擅長模仿啊,記得以前還模仿過本殿的手跡。

  ??珊瑚說完,不再言語,冷眼看著三皇子耶律楚仁,不愧是皇子,久居上位,身上有一種渾天而成的氣勢,隻是格外的陰森,讓她不舒服。

  ??珊瑚叫屈,又繼續說道,“後來我大叫,通知了老爺和夫人,他們在抬走屍體的時候,把枕頭弄掉在地上,就發現了我家小姐生前的手書,一共有兩份,有一份藏在了夫人的屋子裏,上麵有我家小姐的供詞,已經將一份呈上。

  ??“殿下,奴婢怎敢誣陷啊!

  ??耶律楚仁抬起頭,坐直了身體,收起之前的漫不經心,臉上帶著悲痛,何雲是的娘和母妃是堂姐妹,但是那又怎麽樣,擋住路的都得死。

  ??“何雲中毒,和本殿下有什麽關係,是誰派你過來誣陷的?而且論理,她是本殿的親戚。

  ??何雲的死狀沒有多淒慘,因為是中毒而死,所以麵色青黑,嘴角,鼻孔和耳朵都七竅流血,血跡成別樣的顏色,仔細聞,還有一種腥臭的味道,這就是中了劇毒而亡的。

  ??珊瑚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好在大堂上鴉雀無聲,所以她的聲音就顯得很是清晰,她定了定神,忍住疼痛,道,“奴婢昨夜值夜,在外間昏昏欲睡,因為我家小姐在狩獵場受驚嚇,晚上都要點著油燈,她不讓奴婢打擾,等到夜半,奴婢去加了一次燈油,就看到我家小姐一隻胳膊從紗帳裏出來,奴婢以為她沒睡著,就上前說話,卻發現她的手上有血跡,嚇了一大跳,等撩開紗帳……

  ??“謝大人,謝三皇子殿下。

  ??“珊瑚,你把何家小姐的事情說一遍吧,要屬實。

  ??水尚書抬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搶在耶律楚仁前麵說話,耶律楚仁眸子深了深,卻沒有反對。水尚書心裏鬆口氣,要是勉強行禮,一會真的就說不出話來。

  ??“珊瑚,不用多禮,相信三皇子殿下寬容大度,也不會強人所難。

  ??珊瑚眉眼清秀,臉色慘白如宣紙一般,她想努力爬起來磕頭,掙紮了兩下,還是沒法動彈,後背是火辣辣的一片疼,要不是提前吃了保命藥,那三十棍子可是要了命了。

  ??“奴婢珊瑚,見過各位大人,參見三皇子殿下。

  ??片刻之後,一個丫鬟被兩個官差打扮的人用門板抬到大堂之上,因為受了三十棍子的刑罰,此時,這位穿著粉色衣服的丫鬟已經臉色蒼白的氣若遊絲,她趴倒在門板上,後背和臀部都是已經幹涸的血跡,看來受傷很嚴重。

  ??耶律楚仁拍了一下桌子,如老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一些刑部的小官都微微一震,畢竟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可是天塌下來,有水尚書頂著,他們也是按照章程辦事。

  ??“水尚書,既然你說有人證物證,就把人請上來吧,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哪個賤婢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汙蔑本殿下!

  ??對於耶律楚仁的要求,水尚書沒有表現出不滿,相反還樂滋滋的配合,他心裏想,等一會人證物證聚在,估計是再好的茶葉,也未必能喝的下去,到時候他得好好的觀察三皇子驚掉下巴的模樣,有畫師在就好了,把這一幕畫下來,哈哈。

  ??“去,帶這位小公公去後院沏茶。

  ??說完,還挑釁的看了水尚書和刑部眾人一眼,他就是想要告訴眾人,他是最得寵的皇子,要是想誣陷他,有帳不怕算,到時候等他上位,一個個的都要跪下來哭嚎求饒。

  ??耶律楚仁裝作不在乎的又坐在的椅子上,慵懶的招呼旁邊的小太監,“去,給本殿下換父皇賞賜的雲霧茶,刑部這些茶葉沫子,本殿下喝不慣。

  ??“哦?說來看看?

  ??水尚書心裏有底,所以顯得坦蕩,他在心裏暗笑,這次耶律楚仁再狡辯也沒有用,一定會栽個大跟頭,就算皇上不追究,百官也是明白人,跟了這樣的主子,以後有什麽下場還是未知,卸磨殺驢的事做多了,沒有信用。

  ??“恐怕殿下您還不能走,何小姐身邊的丫鬟狀告您殺人滅口,並非沒有證據。

  ??耶律楚仁說著,低著頭把玩了一下身上帶著的玉佩,是一條龍形的配飾,是弘德帝賞賜下來的,據說上麵圖案和玉璽一模一樣,將來太子人選,不言而喻。

  ??耶律楚仁站起身,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淡笑一下,眼睛緊盯著水尚書,說道,“最近母妃身體不好,本殿下也要盡孝道,回府去抄佛經。

  ??“本殿下很忙,水尚書如果沒有什麽決定性的證據,本殿下還是回府了。

  ??水尚書也反駁了回去,他的年齡比弘德帝還小上兩歲,讓他告老還鄉,那不是間接的說弘德帝也可以退位了?現在不是早朝,在刑部,打用言語上的機鋒沒有,一切都要用事實說話。

  ??“這個就不用殿下您操心,皇上還願意看臣這張老臉。

  ??耶律楚仁說完之後,翹起了二郎腿,悠閑的靠在椅背上,略微上翹的眼角顯得妖媚,若不是麥色的皮膚打了折扣,一定如女子一般的嬌美,他的薄唇抿著,色淡如水。水尚書的沉默,讓他更加認定,淳於諳一定是黔驢技窮了,不然也不會先來告狀,告狀有什麽用,他有一萬個理由反駁回去,隻是想到早朝上那封認罪書,還是覺得有些棘手。

  ??畢竟是皇親國戚,耶律楚仁坐在下首,他搖著扇子,手一直不停的擺動,一身皇子的朝服,下朝就被人帶過來,還來不及換裝,這會隻覺得怒火攻心,卻不知道把火撒到何處,隻能眯著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水尚書,他僵硬了勾了一下嘴角,諷刺道,“哦,是這樣?隨便出來個丫鬟就能冒充何小姐的貼身丫鬟,水尚書您不是年事已高,昏了頭吧,人啊,還是不能不服老,告老還鄉還能落葉歸根。

  ??因為這個案子,水尚書也從後堂出來,此時正坐在上首,他四十來歲,黑麵堂,麵色嚴肅,正摸著胡子,做一副高深莫測的之態,實際心裏正在奸笑,到底是誰那麽有才,這次三皇子一定吃一個啞巴虧!

  ??刑部不是老百姓來的地方,在堂前擊鼓,普通的白身必須忍受三十棍子,那棍子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一般挺不過去,一命嗚呼,基本上也狀告不成,所以有什麽冤屈,都去京兆尹府邸。但是狀告三皇子耶律楚仁,那邊肯定不夠分量。

  ??“三皇子殿下,很抱歉請您過來,今兒早上有丫鬟來擊鼓喊冤,甚至願意忍受刑部的三十大棍的責罰,就是為了狀告您殺害何家小姐。

  ??沒錯,何雲就是他派人殺的,雲家的財產將來都是他一個人的,怎麽也不可能讓何雲嫁到雲家,其實有一個眼線是不錯的,但是何雲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為了雲家少主恐怕什麽都肯做,反過來對付他,而且兩人密謀過,萬一有一天說出去,他要防止這個結果的發生,何雲的死,正好可以嫁禍給淳於諳,天衣無縫!

  ??今天一定不是好日子,耶律楚仁氣呼呼的走出去,準備回府邸,還沒等上馬車,就被刑部的人攔截下來,說是何雲的貼身丫鬟去刑部擊鼓喊冤,說是自己殺人滅口,這,怎麽會?

  ??兩方在朝堂上吵的凶狠,最後弘德帝覺得事態控製不住,就堅持下朝,耶律楚仁想著回去好好想對策,把身邊的狗頭軍師們集合在一起商議,剛出宮城的門,就看到幾位大人正在對著一封血書指指點點,看他出來,雖然都沒說什麽,但是眼帶懷疑之色。

  ??這老不死的,當年尹月曦就趁著弘德帝賜婚之前逃跑,這麽多年沒音訊,他還沒找上門要人,這老不死的反倒找他麻煩,還有刑部尚書水老頭,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早朝上,四皇子一派正拿認罪書做證據,參他一本,其中以左督禦史尹大人最為激烈,非要皇上明察,說三皇子耶律楚仁陷害忠良,若皇上有意包庇,就要撞死在大殿的石柱之上。

  ??舞姬們是他培養的隱秘實力,與其說是相信人心,不如相信藥物,那些舞姬身上都中了大秦一種叫“情花的毒,每月十五發作,若是沒有解藥,肝腸寸斷而死,而且,那些舞姬也有家人控製在他的手上,自己不想活作死,也不會不顧及家人,少說也是幾口人命,怎麽可能畏罪自殺?認罪書,更是奇怪,說的那些完全和他的做法吻合,到底是真的認罪還是有人從中作梗,耶律楚仁疑惑了。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耶律楚仁也曾經想過,或許淳於諳那邊會有動作,劫天牢,毒殺那兩個舞姬,無論怎麽樣,都無濟於事,風向已經偏過來,他想了一夜的說詞,準備在早朝上顯示,誰能想到,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兩名舞姬咬舌自盡,寫了認罪書,說是他指使的,這不可能!

  ??耶律楚仁現在非常的惱火,一大清早樂顛顛去早朝,原想著淳於諳這個事情可以了結,他都已經做好了打算,等著何雲的死添一把火。這次父皇去狩獵,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這場刺殺是精心安排很久的,誰能想到竟然得到了這麽一個機遇,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對於誣陷淳於諳,他有百分百的把握成功,這和證據沒大關係,是揣摩聖意,淳於家掌握邊境三十萬大軍的軍權,在軍中威望很高,不潑點髒水,不降低影響力,軍權收不回來,如果一旦立下太子之位,他擔心淳於家會和四皇弟合謀造反,雖然他手上也不是沒人沒兵,但那都是大秦的,與大秦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他反複斟酌,才決定來這麽一招,何雲一死,淳於諳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到時候自己再和父皇求情,演一出苦肉計,還平白得了一個胸襟寬廣的名聲,這也是為未來上位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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