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張珍正想的入迷，突如其來的一陣敲門聲將他的幻想打斷。張珍心中有些不高興，開門時卻換了一副臉色，“昭兒，是你啊。”

  ??小蓮變化做金府上的一個三等丫鬟，名字叫做昭兒。三等丫鬟哪裏都用的，便被打發過來給張珍送飯。

  ??小蓮見有機會接近張珍，自然不肯放過。是以，每次過來都會事先迷暈昭兒，再化作她的樣子過來。她手上盛著的飯食不是金家所出，而是妖精們修煉用的天材地寶，凡人吃了更是受用無窮。

  ??昭兒不及小蓮相貌絕色，臉蛋隻能是清秀，小蓮心有不滿卻隻能忍受，恨不得化作原身出來，卻又怕被張珍知道自己是妖怪，恐懼自己。

  ??小蓮羞紅著一張臉，將托盤輕輕放下，“官人，用飯吧。”

  ??張珍故作落寞，“昭兒，如今隻有你想著我了。”

  ??他拉起小蓮的手，“若是我春日得中，必不忘今時送飯之恩。”

  ??小蓮心中大喜，同時又有些恐懼，官人待我之心我是懂得的，但若是官人知道我非昭兒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我要一直頂著這副麵孔同官人過一輩子嘛。

  ??小蓮咬唇道，“我隻是個下人，官人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張珍道，“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心裏隻是珍重你而已，昭兒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女子。”

  ??小蓮想到薑虞，不由問道，“比金家娘子還好嗎？”

  ??張珍心道，她是官家千金，你如何能比的。但嘴上卻說，“我與金家娘子無緣，她看不上我，我自然也不要此女子做婦。”

  ??小蓮：“當真？”

  ??張珍：“自然是真的。隻是我若能高中，憑金家的做派，怕是又要重提舊事。我自然是不肯的，可是婚約仍在，昭兒，你得幫我。”

  ??小蓮迷茫道，“啊，我能幫你什麽？”

  ??張珍臉上一閃而過極隱晦的神色，“書中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昭兒，我知你從前在金家娘子身邊服侍過，你與我講講，這金家的娘子是怎樣的，有什麽習慣，若到那時，我也好應對。”

  ??小蓮覺得有哪裏不對，卻也說不出來。想要順著張珍的意思，可她又不是真的昭兒，哪裏知道薑虞是什麽習慣。

  ??況且……她想到薑虞那天的警告，隻覺右臂拔鱗之痛，不覺瑟縮。

  ??張珍隻以為小蓮是不想談論金牡丹，忙擁著她以退為進道，“如果你在意，我就不問了。我隻是想著為了我們好，若能知道金家娘子身上有什麽弊處，到時候也可用此借口退婚。”

  ??小蓮心中大定，轉念一想，隻要官人心裏有我，金家願不願意退婚又有什麽重要。若真到那時，我帶著官人一走了之，誰還能有辦法。何況，看金娘子的樣子，也不是想嫁給官人。那我此時隨便說幾句話瞞過去，又有什麽重要呢。

  ??小蓮於是說起了謊話，說金牡丹喜歡做的事，喜歡的顏色，喜歡的吃食，其實說得全是她自己。

  ??張珍越聽眼睛越亮，當聽到她說金牡丹喜歡在碧波潭上的小亭裏賞月更是心中大喜，覺得有望見到金牡丹。隻是他住在碧波潭這麽久，怎麽就沒見過她呢。難道是為了避嫌，張珍暗道可惜。

  ??張珍擁著小蓮在床上坐了。孤衾獨枕哪及得上軟玉溫香在懷，張珍和小蓮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事。張珍看著燭光下小蓮的臉上染上一抹奇異的神色，心中暗奇：這個丫鬟隻是相貌原隻是中上，怎麽如今到越看越好看了。

  ??蛇妖將兩人這事看得分明，心道，可惜了，原還以為是個不諳人事的小妖，竟早被人摘了桃子。他看張珍臉上以蒙上一層淡淡的妖氣，□□著想，與凡人不過十餘年，哪裏有我好呢。

  ??等到裏麵雲歇雨收了，蛇妖推門進去。張珍冷不防見一個怪模怪樣的男子進來，大聲喝道，“你是什麽人！”

  ??小蓮視線轉到門口，確實瞳孔一縮。妖物最能互相感應，這是一隻千年蛇妖，功力還在她之上。

  ??可憐張珍不著片縷被蛇妖從被窩提起，使勁甩到一邊，登時沒了聲響。小蓮大叫一聲，身上瞬間變出衣物，樣貌也變回原樣，猛地向張珍撲過去，卻被蛇妖攔住，“小娘子

  ??放心，你這情郎好著呢，隻要……”他上下打量著小蓮，“隻要你願意與我春風一度，保準將他原樣還你。”

  ??蛇妖雖是這麽說，心中卻打定主意，滿足了欲望就將這兩個一塊吞下肚去。

  ??小蓮自知打不過蛇妖，大聲嗬斥道，“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師兄師妹都在此處，你若再不離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蛇妖桀桀怪笑，“你是說譚底下的那些蝦兵蟹將，還是指那隻老龜和那條不滿三百年的魚妖？你若不從，不止你這情郎，我連他們一起吃了。”

  ??小蓮慌張道，“你敢！這……這裏有仙人坐鎮，你敢放肆！”

  ??蛇妖心中一動，手上卻輕浮地摸著小蓮的臉，“什麽仙人，若有仙人在此，你們這些妖還能好好住在這兒？”

  ??小蓮忙道，“是真的。仙人身上負著大功德，我們從未做過惡，仙人自然不會對付我們。但像是你這種惡妖，她一定要收了你。”

  ??蛇妖哈哈一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害我找到好苦，原來是在這兒。快說，此人是誰！”

  ??蛇妖神情狂熱，顯得尤其猙獰。小蓮後知後覺給薑虞找了個大麻煩，又是擔憂又是膽寒，顫聲道，“你要做什麽？”

  ??蛇妖獰笑道，“我是妖，你說我要做什麽，金光之體可是大補。嘿嘿，若能吃了他，於我是受益無窮。”他轉臉看著小蓮，“於你嘛，我就不打算吃了，若是識相，我正缺個暖床，我看你不錯。”

  ??小蓮受驚過度，不斷掙紮。隻是她雖長年歲，身手法術卻是稀鬆平常，哪裏比得上身經百戰的蛇妖。

  ??正當蛇妖想著威脅小蓮再不聽話，就先把她情郎吃了，便聽門外一道清淡的女聲，“我說今晚怎麽如此吵鬧，原來有條癩皮蛇闖進來了。”

  ??這蛇妖甫一進府，便被薑虞感知到。青霄嗡嗡作響，興奮非常，恨不得立時脫鞘而出。

  ??薑虞帶著青霄，循著妖氣往碧波潭來，正巧聽見這蛇妖在這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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