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關莞不知不覺睡著時已快接近淩晨。

  想到親哥當了人家二十多年的兒子，總算當爹了，爬起來悄咪咪的回了房，給家裏寫了報喜的信，這才美滋滋的去睡覺。

  周一，像是個大人一樣，芽芽早起給關莞弄了兩個水煮蛋，又送人坐上了南下的飛機。

  家門口還碰見跑完長途順道來看她的王勝意。

  “你走路怎麽扭得跟個鴨子似的”王勝意說。

  屁股上開了好幾刀而且創麵並不包紮而是完全敞開，依舊還在恢複中的芽芽：“....”

  “你來找我玩嗎？”芽芽說。

  王勝意道：“我來找你借錢”

  芽芽看了人一眼，閃身進院後要關門。

  王勝意拿手肘擋住，笑嘻嘻說不帶這樣的。

  芽芽在門縫裏說：“借錢傷感情，我是在保護我們的友誼”

  “不逗你玩了”王勝意掏出一網兜無患子的種子。

  假假掩門的芽芽放人進來，一邊挑撿一邊問人感覺怎麽樣。

  “停藥了，能開車了。”

  無患子圓圓的像龍眼，芽芽用無患子沾水一撮就有了綿密泡沫，她聞著手上的草木香味走進屋裏，戴起聽診器讓人坐過來，她做個體格檢查。

  王勝意看著芽芽。

  “你心跳幹嘛那麽快.....更快了.....”

  王勝意往後仰起身疾步走開，說已經好了還看什麽看.

  “真聽不見，也看不見了。”王勝意齜牙說：“一想到生病要費那些個錢，我就都好了。”

  他又多加了一句：“沒好我也不敢開車去害人”

  今兒有人朝出租車公司打電話預約車子，這活分到了他頭上，他也得趕緊走。

  芽芽送走人就鎖門，趁著最後一天假期，她要去參加聚會。

  這回約的是景山公園，十幾個人圍坐一團。

  “五十三歲的男性患者，胸悶，煩躁後兩個小時入院，主述睡眠中憋醒，醒來後胸悶，煩躁，但意識清醒，也沒有偶爾和抽搐，言語不清的情況，查體的時候雙肺細濕羅音，無雙下肢水腫，心髒聽診心動過緩，腹部檢查無異常。”

  柯醫生：“肌鈣蛋白怎麽樣？發病兩個小時，肌鈣蛋白不會升高，單從入院的心電圖不能診斷急性心梗”

  其他人表示讚同的點頭。

  分享的醫生道：“入院以後，每半小時做一次心電圖，連續做了五次都沒有大的比變化，心肌酶升高不明顯，目前懷疑是心絞痛。”

  芽芽看著報告，“有輕度心衰啊，要加點抗血小板藥物的。”

  其他人覺得這處理沒有問題，也跟著點點頭。

  分享的醫生道：“是的，已阿司匹林100毫克”

  柯醫生接口說：“22歲小夥子工作中突然感到上不來氣，工友陪伴到急診。氣促最常見為呼吸係統病變所致，拍了X線胸片，診斷“右側自發性氣胸，壓縮90％”，立即胸腔穿剌留置排氣管。氣胸的特點是：男比女多，少比老多，痩比胖多，且易複發。”

  又有一個一聲分享道：“32歲女性，5年前有過一次自然流產，近2個月停經 ，當地醫院查HCG陽性，診斷孕8周。淩晨因為腹痛掛的急診，用腹痛常用治療手法沒有療效，轉而請婦科會診，穿刺後抽出不凝血，最後診斷宮外孕緊急手術，所以急診患者病情多樣，不留神就容易出錯。”

  上星期芽芽請假沒有上班，所以一直聽著別人的分享。

  付中原還笑著說今天沒有吵起來。

  前麵兩次分享會到半路都因為意見不同而吵得臉紅耳赤。

  大夥炯炯有神的看著她，紛紛表示不要說那麽不吉利的話！

  沒過多久就吵因為下一次在哪裏聚會而吵起來了。

  芽芽忽然說：“成立一個急診醫學協會吧”

  正吵著聚會地點的人齊刷刷的抬頭看她。

  芽芽說：“其他科室都有相應的協會，我們急診科也應該有。”

  一時間沒有人回答，芽芽環顧四周興致勃勃道：“大家沒有意見的話，今天順便成為急診醫學會創立研討會？”

  好幾個微微搖頭，果然是小孩子，說風就是雨啊。

  柯主任沉思了一會卻開口，“既然現在全國各地都在開展急診科室創建，那麽未來成立急診醫學學會並不是沒有可能”

  有人笑眯眯的問：“初始會員就咱們這幾個？”

  芽芽點頭，“不過之前咱們聚會人數比較隨意，急診醫學會采用什麽樣的部門組織構架，得人齊全了才能討論”

  又有人接口，“那咱們誰領頭啊”

  大夥便開始笑眯眯的互相恭維起來。

  芽芽說：“我們可以先把行政部門的架構給設起來”

  本來都要散會了，看到她還挺認真，其他人給了幾分麵子重新坐下來。

  “我來做記錄好了”有個女同誌笑著說道：“這麽大的事，得要會議記錄吧”頓了頓，“不過得有個發言人才行”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柯醫生主動站起來，幹咳了聲，“柯某毛遂自薦一下，大夥覺得怎麽樣？”

  付中原，沈保有還有芽芽都舉了手，其他人笑眯眯的倒也沒有反對。

  “雖然咱們已經開過了分享會，但接下來討論的問題還是頭一回，要不咱們這樣，逐個討論議題，討論完一個換一個，在沒有開始討論新議題之前不能離題。

  會議時間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對某個議題不感興趣的可以離場，離開或者到別處休息，等待下一個議題開始”

  大夥都覺得這一點好，紛紛點頭。

  “發言得舉手，不能搶答，隻對人不對事”柯主任環顧大家，笑容可掬的說：“咱們要不先確定一下會議議題。”

  芽芽舉手：“首先是行政部門構架”

  大家點點頭，確定了這個議題，那位女同誌快速的菜草紙上寫上。

  “辦公室，人事處，財務處肯定是要的吧”

  “醫學會都有期刊，咱們不得設一個期刊管理部門”

  “那離休幹部處呢？”

  大夥就一窩蜂的笑起來。

  芽芽說：“可以城裏科學普及部，開展科普工作，也可以承接公家的科普任務。”

  大黃就在芽芽腳邊，聽這一個一會說協會，那一個說學會，扒拉了下芽芽的褲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