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師傅滿意的點點頭，勺了一大勺辣子。

  打從南方回來，辣椒芽芽是戒不掉拉。

  寒暄過後也就認識了，付中原剛才已經解釋過那名患者的病症。

  “不用探討了，因為我已經確定了最終診斷”芽芽笑眯眯道。

  “難怪你好意思一個人來，那咱們就好好猜猜，看能不能診斷出來！”付中原也笑道。

  芽芽又把內科報告給大夥瞧。

  看到腦橋中央髓鞘溶解症，大夥挺好奇。

  因為學習環境相對封閉，對國外最新醫療動態不是很了解，關鍵還在於他們這一代人，懂俄語的比懂英語的多得多。

  “國外的案例，有個男患者慢性酒精成癮，嗜睡數日入院，定向力障礙，中度脫水，屍檢肝硬化，支氣管炎，腦膜炎加厚，咱們患者症狀相當典型，患者還可能出現意識障礙、抽搐、驚厥之類的症狀，書上也寫了，病因多見於水電解質平衡紊亂、慢性酒精中毒、糖尿病、腫瘤、肝移植術後”

  “你從哪找來的的資料？”

  芽芽從背包裏拿出李敬修給買的大部頭書，其他人眼神大亮，礙於剛認識不好意思開口。

  這年頭人們讀書如饑似渴，各種書都要，文藝書、社科書、科技書都要。讀者從四麵八方擁來，櫃台裏麵都站滿了人。

  還是讀不夠。

  “芽啊，這書借給我看看怎麽樣？一個星期...不不不，三天還你”柯主任盯著書挪不開眼睛，“要不你把書帶到醫院，我上班的時候看看就行？”

  有人說：“書厚，從頭看到尾都至少得兩個月，要不咱們各自掏腰包油印一部分，輪著看，錢不多，還不耽誤時間”

  芽芽率先點點頭。

  有人問：“你剛才說那個患者暴瘦了二十斤，可不可能是癌”

  短時間內沒有原因的暴瘦或者胖都不好。

  付中原說：“我也懷疑會不會是副腫瘤綜合征，但是查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腫瘤，患者患瘤的指征也很不明顯。”

  其他人就又沉默起來。

  “胃腸道怎麽樣？”又有人問。

  聽說有人麵不改色的喝了兩斤醬油，而且從治療的效果以及患者偏瘦的體質來看，患者腸胃有問題。

  “或者是難治性的精神分裂症導致的身體異樣？”

  你一句，我一句，嗓門就一個比一個大了起來。

  爭了半天，負責把大夥結論寫在紙上的同誌表示寫滿了，鋼筆都給整沒水了。

  大家口幹舌燥的看著芽芽。

  這小姑娘家裏人口肯定不少，跟人爭辯的時候頭頭是道。

  他們說什麽，她都能反駁。

  有時候某人以薑還是老的辣，當醫生多少年多少年來增加可信度，芽芽還裝聽不懂，臉皮厚得很。

  主要是她知識還很豐富，就是瞎掰都很真。

  把一個個都辯到啞口無言的時候，芽芽無知無覺的夾了一塊薑進口，再呸呸呸的吐出來，神秘兮兮的說：“你們往過敏源想想.”

  其他人就想到芽芽剛才提過的，患者喜歡吃饅頭。

  這句話一晃而過，誰都沒有深入去想。

  “乳糜瀉”芽芽說。

  其他人恍然大悟。

  乳糜瀉突出表現就是貧血，甚至是行為失常。

  沈保有難得開口，“所以患者的精神疾病也跟乳糜瀉有關係，乳糜瀉是人體不適應麩質而引起的過敏反應，隻要避開麩質食物，精神疾病狀況也可以改善。”

  芽芽津津有味的點頭，其他人也一副讓知識洗禮過的通暢之感。

  “這食堂開到多晚？”有人問、

  芽芽回，“這裏的學生看書晚，所以二樓賣麵食的也開得晚”她知道問的人估摸著有事兒，就跟村裏人來串門，她媽還沒做飯就瘋狂留飯一樣的性質，於是又道：“咱們分配一下油印書的順序，然後就散會？”

  付中原道：“大夥認識了就是朋友，想說啥就說啥，不用客氣”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天氣還冷著，紅燒肉已經結了一層淡淡的油脂。

  裏頭成家的，誰都沒怎麽吃，打算帶回去，買上點饅頭，給媳婦孩子打打牙祭。

  有人說，每人輪著油印兩章，剛好能夠分配完。

  也有人說，既然如此要不每個星期都聚一次，互相交流平時的急診經驗，順便傳書稿。

  大夥欣然同意，揣起鋁飯盒各回各家。

  還沒出校門，芽芽肚子裏翻江倒海，一邊叨咕幸虧在學校好找廁所，一邊讓大黃幫自己去買紙。

  當總覺得屁股擦不幹淨的時候，芽芽剛開始以為是粑粑橛子，心想梆硬，還摁不動！

  一陣摸索，心裏一咯噔，別是長痔瘡了吧。

  他們這年代人，因為飲食的原因得痔瘡的不少。

  她一低頭。

  好家夥，血染的風采啊！

  流了兩天血，菊花一收縮，血就狂飆，等到下星期聚會的時候，芽芽已經不能走直線了。

  腚像是個太陽，痛感從這裏發射，好似五髒六腑都痛了。

  醫者不能忌醫，芽芽站在京都醫院*腸科門外。

  進去一個護士，跟她打了聲招呼，出來個醫生，又跟她打了聲招呼，芽芽義無反顧的轉身離開。

  二院的掛號處，護士道：“掛賴萌萌醫生還是易小傑醫生？”

  “賴萌萌”芽芽毫不猶豫的要了女性化點的名字，倒不是性別，而是女同誌下手較為溫柔。

  等號的時候，芽芽瞧著身邊坐立不安的女青年，十分緊張的踱步，她尋思下一個應該就是這個女孩子。

  “沒什麽好怕的，不要緊張，眼睛一閉就過過去了”

  女孩一怔，溫柔的笑了笑。

  芽芽：“加油！”

  女同誌果然安定了不少，推門進去。

  眨眼的功夫，有護士喊她。

  芽芽尋思還真快，那女孩看來沒什麽問題，於是推門進去。

  好家夥，一米九二，兩百來斤的壯漢就是那賴萌萌醫生。

  那女孩已經穿上了白大褂，笑意吟吟的看著她。

  “把褲子脫了爬上去”醫聲頭抬也不抬，“你今天第一天實習，多看看。”

  小姑娘對芽芽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那眼神好似在說：“我要看你腚啦！”

  “我不緊張”芽芽道。

  “我知道，那是給我自己打氣用的”

  “........”

  “發生於*門同一方位齒線上下，靜脈曲張形成團塊，內外相連、無明顯分界，暫時沒有伴有局部分泌物或瘙癢。”賴萌萌醫生道，“都出來了，我先給你塞回去啊”

  芽芽痛得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