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冬天才有甘蔗，因為秋種甘蔗多在八九月份，製糖開工期從十一月到隔年的四月，秋甘蔗能長得很好。

  聶衛平要掏錢，聶超勇一把攔下，說：“哥，今年你就是大爺，吃喝玩樂就行。”

  芽芽選了兩根，她在南方的時候瞧見過烤甘蔗的，味道還不錯，本地卻沒有這個吃法。

  這年頭午夜場一般是香江的喜劇片，或者動作片，因為都是社會人士來看，就愛看這些。

  甘蔗吃多了就想上廁所，出了電影院門口，三人在空曠的街道熟門熟路的竄。

  儲蓄所拐角有個特味兒的公共廁所。跟新華書店緊緊挨挨著，幾個人居然在瞧見了五六個人在鎮子上的儲蓄所門前。

  三個人也是欠，看到儲蓄所裏有人後非要去看一看。

  聶超勇問門口等待的人，“哥們，什麽情況啊”

  人家一臉謹慎的盯著他，問：“大晚上的，你們幹嘛”

  芽芽說：“我們出來玩兒”

  人家又瞧了眼人畜無害的芽芽，興許覺得這三個人一臉正氣，就說：“儲蓄所打烊後軋賬，發現短缺了一分錢，賬目怎麽也軋不平，現在正在裏頭找錢。”

  “那墊付上一分錢不就完事了？”聶衛平覺得奇怪，錢數不多啊。

  人家說不是一分錢的事。

  一陣寒風吹過，幾個人都冷得打哆嗦。

  聶超勇瞧著幺妹，“凍不凍手？”

  同樣屋簷下的那幾個人變了臉。

  動手？動什麽手？知道他們是運鈔隊了？

  幾個眼神以後，忽然如狼似虎的撲向了聶超勇跟聶衛平，順帶扣住芽芽的肩膀。

  三個人大吃一驚，以為碰上路霸了。

  聶超勇做技術工作，口才不行，一著急就喊做醫生需要跟患者溝通，以及電台上班的兄弟姐妹，“你們開腔啊！”

  開槍？開什麽槍？還計劃周詳了？

  人家改按為撲，直接把三個人撂倒在地。

  稍微察覺出不對勁的芽芽欲哭無淚說：“哥，你憋說話了。”

  饒是芽芽嘴都說禿嚕皮了，他們還是被請去了派出所。

  剛好當班的又是廖群星，那幾個同誌一臉嚴肅的表示他們是運鈔車，負責把儲蓄所裏的錢運走，這幾個人很可疑啊。

  廖群星出麵解釋了一通，都不用記錄在案，但就是這麽一鬧，淩晨了。

  回家路上卻又下雪。

  雪天騎摩托車，那不是危險，而是相當的危險，剛下的雪更滑溜。

  聶超勇開車很穩，問題也是太穩了，幾乎是龜速度勻速前進。

  車速隻要超過十五邁，他就覺得一車子人都受到了生命的威脅。

  “哥，你給油啊，給油啊！你怕踩油門它疼啊！”門外漢芽芽催促。

  三分鍾前看到的一棵樹，現在回頭還能瞧見影，慢到她呼吸都跟著緩下來了。

  聶超勇說不急不急，問：“想要速度，還是要命”

  芽芽就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到家都快四點了，芽芽輕巧的去推門。

  “誰在外頭？”蔣文英那屋喊，她竇眉一塊睡，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就跑了出來。

  芽芽，聶超勇跟聶衛平三人嚇到沒敢動，芽芽腦子飛快轉了幾圈，強裝淡定：

  “媽，是我和小哥，三哥，我們起得早睡不著，想去蔬菜大棚看看。”

  聶衛平跟聶超勇給了幺妹一個做得好的眼神兒。

  蔣文英聽了下其他屋沒動靜，這才壓低聲音說：“行，去吧。”頓了頓又說：“去那麽多人幹哈啊，睡不著那繼續去挖排水溝。”

  聶互助提了，要在大棚的周圍開個十五厘米的排水溝，確保陰雨天氣排水通暢，家裏這才剛動工呢。

  連院子都沒進的三人組轉身又走出去。

  挖完排水溝，覺得魂就剩那麽一丟丟。

  聶上遊看見聶衛平眼下的黑眼圈時都驚呆了，神色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衛平，你看開點”

  聶衛平現在都不怎麽氣了，他隻想睡覺。

  外頭一陣喧囂，莊家姐妹居然找上門了。

  老聶家大人看這些孩子的愛恨情仇，就跟看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聶上遊同誌，請你出來，我們姐妹兩有事要跟你嚴肅交談！”莊雯麗語氣硬邦邦說道。

  心裏惱怒不減，但總不能啪啪給人兩巴掌吧，那麽多人呢。

  她用語氣傳達憤怒！

  聶上遊怔了下，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莊雯麗怎麽還生氣了？

  “有事在這說吧”聶衛平淡淡道。

  聶上遊一連串對對對，忍不住道：“你不找我們，我們今兒也得去找你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莊雯麗有些躊躇，有那麽多人，不好說情情愛愛的，但當聽聶衛平指責她吊著兄弟兩之後，刹那傻眼。

  莊顏忍不住道：“聶上遊，你都喜歡我姐，還讓我給你買電影票”

  “那事...我也沒想到”聶上遊撓頭，又去針對莊雯麗，“你都跟我通信了，拉過手，為什麽還讓衛平對你好。”

  莊雯麗有幾分委屈，一激動就道：“我...我就不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莊雯麗的話不禁讓在場的人一怔，連莊顏都吃驚的看著親姐。

  莊雯麗也覺得這話可能有點兒不正經，捂著通紅的臉頰萬分激動。

  她有什麽錯？

  兩個男人同時的追求，她不得好好權衡兩邊的好與壞，然後選擇出最好的，最有實力的人選麽

  平時兩個男人獻出來的殷勤，那不都是該的麽？

  不然以為娶一個媳婦那麽容易？

  “那我一個大閨女，總不能隨便找了個人嫁了吧”

  田淑珍陰陽怪氣的說：“瞎說啥呢，好像隨便找就能找到了似的”

  莊雯麗有些不知所措，轉而看向聶衛平。

  被聶老太一瞪，田淑珍縮了縮脖子，去站再牆根處。

  “衛平，難道你也相信我是壞女孩？”

  芽芽，“我們都相信你是好女孩，也會默默的站在你身後身後戳你脊梁骨”

  蔣文英一個眼神掃來，芽芽跟田淑珍站到了一起。

  莊雯麗臉一陣紅一陣白，傷心的看著聶力爭，哽咽說：

  “算了，我們就到這裏，反正我低迷的時候是衛平在我身邊，生病的時候也是衛平在我身邊，顏顏發生那麽大的事，依舊是衛平在我身邊”

  其他人有點兒緊張，這不是挑撥離間麽。

  竇眉在那咬牙切齒，恨不得掄圓了給這女的來兩下子。

  也冷冷笑著說：“啥壞事都沾上，那不是掃把星麽”

  莊雯麗已經徹底不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