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勘測，不是灰岩，就是平平無奇的水泥！

  半天也隻有芽芽跟李敬修那一隊抓到了三條斑須魚，別人摸到了一些蜆子，一塊洗幹淨了煮粥。

  黃隊跟另外兩個隊員摸來了一筐野生的山薯，加上有從昨天市集上買的菜，弄了頓早飯。

  山薯下多了，全部人吃完以後還剩下兩個。

  倒掉吧又怕浪費，放著吧就兩個還占地方，人家還不好清洗，芽芽再看了一圈發現誰都說好飽好飽，幹脆拿出來塞了一個給李敬修。

  “我飽了”

  “吃！”

  李敬修沒再說話，扒皮開始吃。

  吃山薯前，芽芽覺得肚子剛好飽，再吃一個山薯居然撐了，連打了幾個膈，忙抿了一口水憋氣消膈。

  來挖探槽的老鄉們都到了，一個人一天八塊錢。

  李敬修跟石頭，黃隊與老鄉們說好了探槽的注意事項後就找不見芽芽。

  芽芽跟隊裏的女同誌在一塊。

  “辣椒已經曬過種.....嗝......也去了辣味......嗝現在土已經弄出來了，咱們劃拉成大小不一的格子.......嗝.........一個格子一個洞，沾點辣椒籽放進洞裏.....嗝”

  芽芽先給演示了一遍，然後灑在一層土，道：“這溫度最冷都有十幾度，要是嫌發芽慢就罩點袋子，發芽了就移栽到別的......嗝.....地方”

  芽芽讓打嗝弄得十分惱火。

  三個女地質員表示現在要去扛點土，他們也打算在這一片開墾一個小菜地。

  當然不是現在用。

  這一隊人馬隻負責勘測鈾礦產量，雖然隻是一個小型的鈾礦，但後續會不斷派人駐紮開采，種菜那時候用得上。

  芽芽跟在三個女地質員身後，也撈起了一個背簍準備去裝土。

  李敬修拿過背簍放好，說：“咱們到別處看看，消消食”

  “人家女孩子家家，我先去幫個忙。”

  李敬修笑，他們一天能取二十來個的樣品，每個樣品有篤定的克數，一般都是一斤，也就是下山每個人要背近二十斤的土回來。

  女同誌們背得少一些，那至少也得十斤。

  幹這行，就得吃別人吃不了的苦。

  四下沒人，李敬修捏了捏芽芽全是軟肉的手臂，“這個忙你幫不上。”

  黃隊老遠就瞧見他們兩個，嚎了兩嗓子。

  兩個人同時回頭。

  路過的女同誌一把拽住黃隊，朝兩人擺擺手，等人走遠了才似笑非笑的瞪了眼黃隊。

  李敬修帶著芽芽朝半山腰走，兩邊全是盛開的硫化菊。

  李敬修拿木棍扒拉了兩塊極小的鈾礦。

  “咱不碰”他擋住青梅的小手，“有輻射”

  芽芽立刻後退了一步，問“這距離行嗎？”

  李敬修跟小青梅道，鈾礦石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衰變，產生有放射性的氡氣，氡又不斷產生放射性更強的氡氣體，隨著呼吸道進入到肺部。

  芽芽想了一會，“明白了，到時候經過滲透作用經過肺泡壁融進血液裏，產生放射病。”

  李敬修，“短期接觸不會有影響，不過咱還是不碰！”

  芽芽揣著手蹲著揣摩了一會，“挖出來的鈾礦咋的成核燃料？”

  “得堆浸，再鈾濃縮，燒結出鈾塊”

  芽芽點點頭，雖然她沒聽懂。

  芽芽就再也沒打過碰礦石的主意，隻不過話有點多，時不時就得指著一塊石頭問是什麽礦。

  李敬修本來打算帶芽芽去看民國土匪墓，路過一條沒有水的衝溝時頓了頓。

  再往前幾百米，上頭的衝溝局部垮塌引起了堵塞。

  他揉著一把土，眉頭緊鎖，看了眼依傍的山體。

  芽芽盯著天空盤旋的鳥，總覺得動物們十分焦躁。

  李敬修喊她，“芽芽，這一片可能很快要發生泥石流，得通知附近村幹部過來。”

  芽芽了然，“我去”

  “應該是小型的低頻性泥石流，我預計衝出量不會太大，物源主要是衝溝後方的滑坡堆積。”他頓了頓，“四十分鍾，能趕到嗎？”

  “不可能！”芽芽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三十分鍾就可以！”

  她喊了一句鐵軍，飛快的跑了。

  半個小時不到，芽芽帶著一隊人嗬斥嗬斥的爬到半山腰。

  李敬修已經劃分好了危險區域。

  村長道：“那一片沒有房子，隻有豬圈還有菜地”

  村裏有92戶人家，芽芽要跟著幫忙去疏散群眾，李敬修一把把人拉住。

  “人生地不熟，你跑丟了到哪找你？”

  芽芽很冷靜的告訴小竹馬，剛才她一個人去的村子。

  李敬修就道這條路蜿蜒向下，剛才她怎麽跑的，從哪跑的，半路搶了一個小孩自行車的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芽芽辯白，她都說了要泥石流得通知人，那小孩不給車，又說了給錢租車，小孩還不給，她隻好聯合鐵軍把人打哭搶了車。

  勘測出泥石流大體衝出量，村幹部也通知到了，兩人心情都舒緩了不少。

  李敬修拉著芽芽往山腳下走，走了幾步才發現手兒一直牽。

  他不動聲色偷偷看了一眼，芽芽側頭看天看地看風景，就是不看兩人牽著的手。

  快到山腳下，李敬修鬆開手。

  兩人都悄悄的往衣服上蹭手心裏的汗。

  李敬修回了一趟營地，再往回走的時候聽見轟隆一聲巨響。

  泥石流已經衝到了剛才預測範圍內。

  “移動距離大概在280米，長約150m....”李敬修跟著身邊的地質隊同事交頭接耳，“應該是之前不利天氣造成的小型泥石流。

  再見到村幹部已經是兩個小時候，身後跟著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還有兩個幹警。

  村長累得夠嗆，聲音都沙啞著。

  “撤離得快，都沒事，雞倒是埋了二十來隻，壓壞了六間豬圈，生豬一頭，公家派人來了。”

  地質隊告訴村民們，泥石流發生24小時內最好有人巡查值班，不要進入塌方地段。

  兩個幹警了然，攤開筆記本記著。

  不少村民圍過來看。

  “就是她搶我的自行車，嗚嗚嗚。”一小孩哭著朝親媽告狀。

  芽芽無言的看著，心想何必呢，又得挨一頓打。

  四周村民都看著，孩子的媽知道人家剛才那是救村裏來了。

  她要罵人家，還不讓村裏人的唾沫給噎沒了。

  哄了幾聲沒效果，隻好把孩子再打了一頓，讓奶奶帶人回家。

  石頭感慨。

  “芽啊，咱們得把‘對不起，‘請’‘謝謝’‘幫忙’多掛在嘴上，這樣顯得有禮貌，老百姓都是講理的嘛！”

  芽芽就道：“對不起，我身上沒有帶足夠的錢，請你幫忙把租自行車的費用給了，謝謝”

  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