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早在被按住的時候似乎就有不祥的預感，哼哼唧唧掙紮個沒完。

  聶衛平在廠子裏劁過的豬蛋蛋圍起來可以放滿一個鍋，所以下手快狠準。

  粉紅色的蛋蛋已經擠出來了，小豬似乎都還沒感覺到疼。

  等術後再消毒的時候，豬仔終於反應過來發出淒厲的尖叫。

  聶衛平眼皮都不抬一下的：下一隻。

  小母豬要比小公豬難整一點。

  劁母豬主要是從左側倒數第二乳外側兩三厘米的地方下手，也就切開一厘米左右，比小公豬多費幾分鍾。

  等聶衛平收工的時候，食堂給倒來的茶水都還沒有涼。

  下課來找三哥吃飯的芽芽嘖嘖兩聲：“古有關羽溫酒斬華雄，今有我哥快手劁小豬。”

  聶衛平聽見了，雖然他沒有文化，但隱隱約約覺得幺妹說得不太文雅。

  就比如之前抓邊境流竄人員，後來芽芽也做了一首詩。

  “我自橫刀向天笑，嚇得土匪瀨了尿”

  這兩句詩的不文雅程度，恐怕是不分上下的。

  聶衛平跟食堂大廚說了會話。

  之前食堂大廚尋思劁豬是多難的活呢，一頭豬得十塊錢。

  今兒劁完統共也就花了半個小時左右，雖然食堂又給介紹了幾家學校去劁豬，一頭減兩塊，但大廚還是覺得這錢異常的好掙，心裏就有了計較，讓自己的徒弟跟著聶衛平去打下手，也能偷偷學習怎麽劁豬。

  聶衛平倒是不反對，別看一頭豬幾分鍾就完事，但沒有做上幾十上百頭肯定拿捏不準。

  比如劁母豬，一刀切開腹膜，要根據豬隻大小、肥瘦、發育狀況、饑飽程度和切開腹膜時的空洞感，確定下刀的深度及角度。

  下刀深了，也就白瞎了一頭豬的命。

  幺妹還在等著，聶衛平說話就異常的簡短。

  食堂裏，兄妹剛要打飯菜，遠處教室片區的一些老師卻朝著芽芽招手。

  他們很多都是京都醫院的醫生，饒是關係不鐵，但認識肯定也是認識的。

  醫學院的學生們就羨慕的看著芽芽奔向教師區的窗口。

  學校食堂奉行的是極簡的標準，一餐的菜金不會超過四毛錢，早飯都是鹹菜醬菜，中午有兩角錢的菜，都是歸為大葷的肉丸子，肉排，紅燒肉，各種有肉的炒菜，晚上的菜又都不會超過一毛錢，也多是供應稀飯包子。

  但教師窗口就不一樣了，三餐都有葷菜，而且種類比學生多。

  大夥把芽芽招過來，主要是想問問醫院把她分到了哪一個科室。

  最近萍萍等幾個住院醫師輪轉了將近三年以後總算是一一定科，大夥都沒瞧見芽芽的定科科室。

  其中一個醫生笑著說：“我們還下了注，能不能吃上一頓肉菜就看你的了。”

  芽芽很認真的問：“下注的人多嗎？”

  大夥笑笑，也就幾個熟悉的人之間娛樂玩一玩。

  說了一圈，大夥又繞了回來：所以，你要去什麽科？

  這個問題不僅芽芽暫時回答不了，醫院領導也對目前醫院唯一編製外的醫生很頭疼。

  大樓外貼的招聘紅榜，紙張眼色從大紅褪到慘白，春夏秋冬都過了，那張招聘單還在那。

  畢竟畢業就分配，恐怕整個京都也就他們醫院招進來一個聶芽芽。

  烏老已經退休，上醫學院教書去了，現任領導姓張，也是烏老頭的學生，由醫生轉為行政，對前任遺留下來的燙手山芋倍感棘手。

  年紀小就已經是人造皮膚研究核心人員，醫院內小切口手術的改良者。

  小切口手術顳葉與精神運動性發作兩篇不俗的論文。

  醫學協會的成員

  在幾個科室的表現也可圈可點。

  看著麵前幾份要人申請，領導深深的陷入了沉思，於是他決定不能自己一個人頭疼。

  半響以後，骨科，產科，急診科，胸外科，普外科的幾個主任都站在了辦公室裏。

  產科主任性子比較著急，一進來就開腔。

  “現在計劃生育如火如荼，婦產科人手缺得很，有人了就應該先給我們婦產科，要不然怎麽說女人的事情女人來辦。”

  產科主任還決定找一下其他科室的茬，比如骨科。

  “芽芽小胳膊小細腿的，能扛得了大腿？骨科就不適合女醫生呆。”

  姚副主任不高興了，“你這是刻板印象，是對女同誌沒有信心。”

  不過，他也知道骨科留住芽芽的劣勢，於是爭取了一把。

  “隻要芽芽到骨科來，我能確保她坐上副主任這個位置！”

  大夥倒吸了口冷氣，這個保證有點上頭。

  瞧瞧姚副主任，都地中海了才坐上了副主任這個位置。

  但隻要一想其實就明白姚副主任敢這麽大手筆的背後意圖。

  一個醫生帶動一個科室的情況也是常有的，當骨科突出後，醫院的建設資金自然而然會向突出的科室傾斜。

  當然，壓注也有風險，隻不過以芽芽目前的前進腳步來看，隻要不是忽然失憶，大體還是很穩的。

  普外科咽了一口唾沫，因為他們跟產科的思路一樣，也是從普外科怎麽怎麽需要人來入手。

  除掉神經外科、心髒外科、胸外科、骨科、泌尿外科、手足外科、創傷外科等，剩下的腹腔主要髒器還有兩腺（乳腺甲狀腺）都歸普外管。

  瞧瞧人家骨科另辟蹊徑，值得學習啊。

  但爭取還是要爭取一下的，普外科主任道：“芽芽對手術有一種特別強的領悟能力，以她現在的資曆最多做二級手術，但從實際情況來看，她的水平至少夠得著高年資的主治醫生，能夠獨立操刀三級手術，我們普外的安排是很人性化的，授權手術這一方麵她不用擔心。”

  急診科：“我表個態”

  其他幾個科室炯炯有神的瞧著急診科主任。

  急診科有什麽好？

  婆媳糾紛喝農藥，夫妻糾紛上吊跳井

  被一群社會小弟扶著被砍的頭破血流來縫針的社會大哥

  喝酒後搶著付錢打起來的

  孩子發燒，七八號家長圍著要你插隊看病的

  掛個號要你寫奇怪病假、疾病證明。

  被中醫係診斷絕症來找你救命的

  去那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