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幹咳，“接下來，有請咱們奶奶就迎接大伯一家回鄉探親儀式發言，大家請鼓掌！”

  雖然不知道賣的什麽葫蘆，聶家三兄弟很給麵子的鼓起掌來。

  蔣文英給閨女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也跟著鼓起掌來。

  芽芽也給當媽的一個‘你放心吧，沒有作妖’的眼神回應。

  聶老太說：“要是單單大房回來，也沒必要勞民傷財，但這回力爭的媳婦也跟著回來，人家離開家鄉，到咱們這裏來，我們得做最熱烈的歡迎，認真做好接待，讓人賓至如歸！”

  蔣文英又給閨女一個‘瞧你奶一句話兩個成語，肯定是你寫的稿’的眼神。

  芽芽又回了一個‘是啊是啊，我寫的怎麽樣啊’求誇獎求表揚的眼神回應。

  田淑珍都看煩了，心想你們母女兩個眼睛有毛病吧。

  她麵無表情的正好和聶互助對上。

  聶互助俏皮的朝親媽眨眨眼，然後就瞧見人無情的轉開頭了。

  由芽芽代筆，聶老太謀劃的計劃十分詳細。

  大房估摸著是二月三號左右到家。

  “大房家的火車是下午四點進站，接待人員以及幫忙拿行李人員為海生和超勇。”

  聶海生和聶超勇點點頭。

  聶老太繼續說：

  “當天晚飯就餐人員分別是蔣文英，聶海生，聶衛平，聶超勇，聶芽芽，田淑珍，聶三牛，聶合作，聶互助，點到名字的是決定是不是參加。”

  大夥點頭，參加參加。

  老太看聶衛平，“晚飯由聶衛平掌勺，蔣文英和田淑珍打下手。”

  兩個兒媳婦聽家婆連名帶姓的喊自己，莫名有點緊張感，忙點頭表示沒問題。

  聶衛平問：“有啥忌口沒？”

  這一點聶老太倒是沒有想過，主要是這個問題對她來說真不是個問題。

  人餓起來連樹皮都吃的年代，忌口不忌口的真沒有想過。

  芽芽舉手，“奶，我去問吧，正好這幾天都得到鎮上去呢，我給打電報”

  聶老太就點點頭，然後接著吩咐聶衛平：“由你決定菜品，然後到我這裏來零菜錢”

  聶衛平做了個放心的手勢。

  “晚飯後，開展放鬆心情，聯絡感情座談會，聶互助和聶合作做好添茶水準備，芽芽負責陪玩圓圓（聶力爭的閨女），務必讓圓圓的媽精神和身體都得到放鬆。

  至於老大一家在村裏這幾天的日常行動，都由三牛負責接送”

  三個人就一塊應了。

  聶老太很滿意，跟著稿子上的拚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念，“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他們誠心而來，務必讓人滿意而歸，帶著家的溫暖，奔向更好的明天！”

  大夥就啪啪啪的鼓掌，在聶老太‘散會聲’裏四處竄開。

  看到二房又一塊進了屋，田淑珍琢磨要開什麽小會呢。

  大夥平時吃住在一塊，一房有風吹草動另一房也得受影響，於是田淑珍悄悄的站到了門口，瞧見閨女也跟著走過來後擺擺手，讓人走遠一點。

  聶互助也是抱著偷聽的心。

  母女兩一點默契都沒有，都覺得對方很礙眼。

  “媽，你們幹嘛。”聶合作邊問邊推開門。

  啥，這也是聶合作能聽的事？

  田淑珍和聶互助對看一眼，也麻溜的進門了。

  甭管什麽事，反正隻要是沒聽過就值得一聽！

  屋裏頭，二房站的站，坐的坐，看到聶互助和田淑珍，芽芽幽幽的說：“三伯娘，這可是你主動要進來的。”

  田淑珍假笑，“這孩子，難不成還說什麽我聽不得的話不成。”

  二房的人沒有笑，各個很嚴肅。

  聶力爭在地震裏斷了手，眼瞧著那一家子要回來了，就怕是紙保不住火。

  老太現在年紀也大了，雖然身體健康硬朗得很，但老人不驚嚇啊，大夥就是想商量怎麽辦。

  田淑珍：“什麽！力爭手沒了！”

  蔣文英：你這個大嘴巴

  話音剛落，聶老太就推門而入。

  剛開完大會，這一個個的全窩到這裏開小會，她能不好奇麽，剛到門口就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蔣文英隻好硬著頭皮說：“媽，有件事要跟你說，你聽了別心火燒，被激動。

  聶老太剛聽孫子地震時沒了一條手，兩眼一翻就撅暈過去。

  一時間，屋裏隻要帶著嘴的，都在喊芽芽。

  那一頭去給拖拉機做保養的聶三牛兩還以為是芽芽出了什麽事的，一個個喊的撕心裂肺的，奔到門前發現親媽暈倒了，帶著顫音嚎出了一聲‘媽’

  芽芽讓人趕緊把老太扶床上去，別睡地上凍壞了，拿著聽診器，又瞧了下人的瞳孔反應。

  沒什麽大事，大夥才鬆了口氣。

  聶老太悠悠轉醒，背過身去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吃飯了。

  蔣文英從老太屋裏出來，朝大夥搖了搖頭。

  三房夫妻兩也都進去了，嘴巴都說禿嚕皮了，愣是沒勸動老太張一下嘴，隻聽老太一直呢喃著是不是作孽跑，怎麽會這樣子。

  芽芽進去了，啪嘰朝老太的床頭放下了二十塊錢，說：“奶奶，您要是吃飯，這二十塊錢就是您的了。”

  尋思沒必要跟錢過不去的老太靜默了一會後爬了起來。

  雖然吃飯了，但老太一直覺得不舒坦，所以蔣文英晚上都不敢睡熟，半夜聽見老太那屋有哼唧聲就趕緊起來看看。

  她一出門，正好瞧見閨女也悄摸的出了門，就用口型問：“怎麽不睡”

  芽芽指了指老太的屋。

  又一聲輕輕的開門聲，聶家三兄弟也竄了出來。

  摸黑來瞧一瞧老太什麽情況的聶三牛讓黑暗裏的幾條人影嚇了一跳。

  老太那茶缸子掉地，大夥趕緊衝進屋去。

  老太正扶著桌子彎腰撿，蔣文英先一把扶住了，聽說老太總覺得喘不過氣來，芽芽沉默了聲，“去吸氧吧。”

  也容不得老太不樂意，聶海生去開拖拉機，由蔣文英跟芽芽陪著上一趟鎮醫院去。

  到了鎮醫院已經是後半夜。

  吸氧後，老太倒是覺得舒服了。

  蔣文英跟聶海生就鬆懈下，在一旁打了會盹。

  芽芽跟值班醫生說了一會話，扭頭就瞧見聶老太肌肉抽搐，雙側麵肌和口唇微微顫動！

  這是癲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