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嘮嗑小分隊
作者:豆醬      更新:2022-02-08 08:55      字數:2157
  咋咋呼呼的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長途跋涉的疲憊感導致芽芽隔天睡了懶覺,睜開眼外頭已是大亮。

  蔣文英顯然已經來瞧過好幾回,這次進來一邊嘟噥著太陽都曬到屁股了,一邊伸手摸摸暖水袋還暖壺麽,有沒有掖好被子。

  聶衛平笑嗬嗬的給妹妹下來碗韭菜雞蛋餃子,端到炕桌上,讓幺妹披著被子隻露個腦袋也能夠吃飯。

  田淑珍縮著脖子冷得哈氣,說:“這是寵上天了。”

  蔣文英自豪說:“我閨女,我就願意寵著。”

  芽芽都起來了,田淑珍回頭就喊女兒起床。

  這就隔一個小院子,聶互助都聽見了,也趴在被窩裏不起來,拱來拱去的像一隻蟲。

  “我也要在被窩裏吃,就在枕巾上再撲個報紙,我要趴著吃。”

  田淑珍說:“咱家早飯吃的苞米粥。”

  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你要敢掉一粒在床上,天靈蓋都給你掀咯。”

  聶互助說不對啊,她聽見了隔壁吃的是餃子。

  田淑珍沒好氣道那是二房開的小灶,人家從自己那一房的私房錢裏拿出來整的。

  聶互助斟酌了下趴著吃湯湯水水苞米粥的難度以及親媽打自己的力度,遺憾的爬起來,然後歎了口氣。

  其實剛回來那三天,她媽對她還是很好的,真正讓她感到濃厚的母女情,也給弄了餃子啦,雖然是混合麵的,但真的比以前她說要餃子,她媽揚巴掌的時候好多了。

  但這種情況也隻持續了三天。

  三天後,濃濃的母愛就消失了,她在家連呼吸都是錯的。

  聶互助帶著七分睡意三分迷茫的坐在灶房裏扒苞米粥。

  因為家裏已經吃過早飯了,她爸一大早都幫人去宰羊了不在家,她也隻能在灶房裏吃了。

  然後她發現了灶台上有一包報紙抱著的東西。

  剛才灶房是二伯娘家在用,芽芽這是又弄了什麽好東西?

  放在灶房裏,應該就是吃的。

  聶互助小心翼翼的扒拉開報紙,腦海裏飛快的閃現了一連套自圓其說的理由。

  終於心跳加速的拆開了報紙。

  一堆洗得幹幹淨淨的雞骨頭,另一堆是雞胗皮?

  芽芽吃飽了,也清醒了,高高興興的拿著盤子進灶房來,跟聶互助打了聲招呼,又舉著那一包報紙進屋去了。

  剛才她已經跟家裏說好了,趁著這幾天把家裏裏裏外外刷一下石灰。

  如果閨女隻是說一說,蔣文英興許還不會放在心上。

  但閨女連石灰和刷子錢的來路都想來了......沒錯,就是這些雞骨頭,肉骨頭,還有雞胗皮,賣給廢品收購站後,買幾塊石灰和刷子肯定是夠了。

  都到這份子上了,蔣文英尋思著就開幹吧。

  當然也不用現在去,等天在大亮一點,她忙完手裏的活再帶閨女去。

  那時聶海生要去南方時,蔣文英就讓大兒子教自己開拖拉機。

  她想得妥妥的,求人不如求自己,懂開拖拉機後,她想到哪裏浪,就能到哪裏浪。

  時間還早,芽芽就問她能幫什麽忙不。

  蔣文英隨手丟兩頭蒜。

  今年鹹菜弄了一缸子雪裏蕻。

  本來暴曬幾天,切成一寸長的,撒鹽巴揉勻了壓塊石頭就行,過幾天就能出水,這一次鹹菜做得味道不咋對,她正想辦法呢。

  芽芽就不樂意了,又糊弄她呢,之前廚藝比賽的時候,她三哥就是這麽做來著。

  於是丟下蒜頭要跟著她奶一塊去村門口了。

  屋裏頭的聶老太先把空軍帽戴起來。,還是那時候聶海生給弄來的,軟軟的沙容皮,上麵有護眼罩,村裏就老太有,所以她特別樂意戴。

  還有芽芽給買的金戒指,肯定也是要帶上的、

  芽芽進屋來了,一眼就瞧見她幾歲的時候給老太買的友誼霜。

  裏頭已經擦完了,鐵皮盒子聶老太還留著。

  她就到自己屋裏去拿了自己的雪花膏。

  聶老太起初還不樂意擦,說人老擦這些幹什麽。

  “奶奶,擦完皮膚特別好,整條村就您這一老太太能擦上,您聞聞多香啊。”

  聶老太一聞是真的好香呦,就把老臉湊過去。

  最後把聶三牛給做的拐杖撐上,所有行頭裝備都弄好了,聶老太這才出門。

  一老一少背著手朝著村門口走。

  老太太們平時就愛聚集再這裏開小會。

  芽芽昨兒剛回來,話題中心當然是她和聶衛平了。

  聊著聊著,一個嬸子就問芽芽:“你和你哥掙的錢,給你媽麽?”

  芽芽就搖搖頭。

  那嬸子哎呦一聲,“你哥就算了,你掙的錢得孝敬你媽啊,得把錢上交給你媽,不然她養你幹什麽啊。”

  聶老太就問那嬸子,“你掙得錢咋的不給你媽,你這不孝女。”

  氣氛一刹那間就凝固住了,芽芽給了奶奶一個做得好的眼神。

  另一個嬸子轉彎快,知道今兒時不能當著聶老太的麵說老聶家的八卦了,於是轉了個話題,“唉,老葛家寶泉的媳婦,也該過門了。”

  大夥就巴拉巴拉的轉移了話題。

  葛寶泉的要娶的媳婦叫絹花,底下有五個妹妹。

  絹花的媽沒有兒子命,像月餅模子似的,一胎胎下來都是閨女。

  絹花打小就得照顧底下的五個妹妹,直到十歲的時候才去上了小學,這還是跟家裏求了又求。

  上學的時候,除去已經能幹點活的二妹和三妹,四妹,五妹,六妹還得跟著她。

  她上課,三個妹妹就在外頭玩耍。

  才上了一年小學,親媽得病走了,絹花也就上不得學了。

  家裏勞動力太少,地裏的活跟不上,絹花要是不輟學,底下五個妹妹都得跟著餓死。

  十一二歲的絹花就幹起了大人的活兒。、

  她勤勞肯幹,家裏隻有兩個大勞動力的情況下愣是穩住了營生。

  她知道嫁人的時候家裏出不起嫁妝,於是想著法子去山裏撿山貨,上窯廠去開黑工,總算是在十六七歲的時候掙了一小筆嫁妝錢,為的是以後能夠像其他姑娘一樣,自己整幾床新被子,打個衣櫃啥的風風光光的嫁人去。

  十七歲剛過呢,絹花就暈田裏頭了,救起來送到衛生立裏麵,這才知道得了心髒病。

  絹花的爸還算有良心,借錢帶閨女去省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