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她掏出一張大紅字，上頭黑字寫著“招賢紅榜”四個大字，招聘工學院的師生去修B超機。

  大紅紙刷上米漿粘緊咯，芽芽打量一番甚是滿意，瞧見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看才進了學校裏

  工學院校園裏到處都是鬆柏，用來熏肉的幹燥枝丫隨處可見。

  不要錢的東西，兄妹兩撿得不亦樂乎。

  回家後，聶衛平把豬肉切成長條，一塊大約也有三四斤重，每塊用刀戳了小孔，一條一條的放進瓦缸裏頭。

  鹽巴，八角，茴香等佐料一層一層的灑在豬肉上用手均勻。

  聶衛平手腳麻利，小半天就醃好一瓦罐，就等著七天以後挑出來曬。

  他做這些的時候，芽芽就拖著竹椅托著腮幫子看。

  門外有人敲門，躺在台階上的大黃慢條斯理的立起來，前爪扒拉著開了門栓，探出狗頭，回頭‘汪’了一聲。

  芽芽快步走過去拉開了門，“田大師”

  今兒田大師隻有一個人，入座後咳嗽不斷，神色萎靡。

  “聶醫生，你上回說，支氣管裏有東西，該怎麽辦來著？”

  芽芽驚訝問：“您還沒有用氣功逼出來呢？”

  田大師瞅不準芽芽是真吃驚還是故意埋汰自己，一分神又咳了好一會，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要治，得多久，要不要開刀？”

  芽芽道：“不用，隨做隨走，支氣管鏡很快的。”

  田大師躊躇著，道：“聶醫生，要不你私人幫我做，咱們私底下治病。”

  他可是專門治病的氣功大師，饒是之後這小姑娘嘴巴碎也沒人信。

  芽芽為難，“我還沒操過支氣管鏡呢，要不我給你找個人。”

  田大師琢磨著兩個人知道也還行吧，叮囑說：“要嘴巴緊的。”

  芽芽就跟他說清楚：“咱們占用處置室，那得花很多錢的。”

  田大師笑著說：“錢，小意思”

  芽芽下意識就搓搓手，跟人商量好，她去找人，還有準備處置室，今晚上田大師再來家裏一趟，這兩天就安排著把東西取出來。

  田大師千恩萬謝的走了。

  芽芽感慨了一聲，“錢真是個好東西。”

  大黃聽見了，教孩子講究因材施教。

  有些孩子心思細膩，容易多想，承壓能力弱，這樣的孩子得省著點教，不能教人看得太透徹，否則容易走極端。

  有的孩子生性堅韌外向，聰明且敏感，容易多想，你要是隻讓她一知半解，她反而會覺得收到了欺騙。

  像芽芽這樣的孩子，不如放開了說，世間的善惡以及奇異之事不如都讓她知道。

  以前她年紀小或許消化不了，但現在應是可以接受的。

  因為這孩子能獨立思考，並不是人家說什麽，就信什麽。

  大黃就問她：“假設今兒有人花錢買你聞名，在醫院裏當個人人敬仰的主任，你開不開心。”

  芽芽想了一會，“我覺得，靠自己努力，也能行，所以不是很開心。”

  “那就是了”大黃愉悅的時候搖尾巴，上搖下搖，“快樂的事去羨慕，苦累的事去畏懼，這些都是沒發生時的想法，金錢和高職的榮耀，隻有得不到的時候才羨慕，既然你相信自己能得到，那為什麽羨慕總會屬於你的東西。”

  芽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錯，我相信我以後是個有錢人”

  大黃：對錢那麽執著的麽？

  芽芽找的是鄭賀，拎著一條豬肉去的。

  鄭賀住在學校分配給教室的臨時筒子樓裏，就在筒子樓六樓。

  他平時不關門，掛著張簾子遮掩著。

  芽芽爬到三樓時還臉不紅氣不喘的，到四樓就不行了，後兩層是扶著膝蓋爬的。

  這階梯小，邁的步子就得小，走起來非常累。

  好不容易到了六樓，鄭賀笑眯眯的站在家門口看著她。

  “剛才透過窗子看著就像是你，沒想到來的是我家。”鄭賀提醒她，“自行車最好一塊扛上來，下麵很容易被偷的。”

  芽芽氣喘的擺擺手，這時候要是被偷，她也認了。

  十幾平方米的屋子，鄭賀拿來又當宿舍又當書屋，做飯就在走廊裏。

  一張單人床的床旁邊加了一塊木板，上麵碼著的都是書。

  一張書桌也讓書占滿了，牆壁上貼著一張今年的年曆。

  年曆上是一張年輕的香港明星的臉，那張臉正笑得很嫵媚。

  床頭旁邊有一張小凳子，上頭放著個小巧的鬧鍾。

  大黃就在門外並不進來，鄭賀覺得這狗很聽話，拿了個豁口的瓷碗裝了點水給大黃喝。

  “找我有什麽事？學習上的問題？”

  “經常有人來找你問問題？”

  鄭賀點頭，

  “我的門一般都敞著，大夥經常來我這問問題，你來到是第一次。”

  芽芽巴拉巴拉，三言兩語的說清楚。

  鄭賀不僅不排斥，相反的還很有興趣掙點外快，幾乎不帶猶豫的就答應。

  “隻要準備好處置室，一般不難弄。”

  他看著田大師片子上的陰影，琢磨著。

  這年頭CT片顯像度一般，並不是特別清晰。

  芽芽：“像不像一隻蜘蛛？”

  鄭賀：“不一定，得拿出來看一看。”

  風一吹門要關上，大黃幹脆就躺在門縫之間，每當大門被風吹得要合上，撞到它肚子又敞開。

  離開筒子樓，芽芽又去了一趟醫院。

  處置室晚上會下班，借來不難，倒是到時候必須得消毒清潔好。

  忙完回家已經晚了，在胡同口嗅見了香味，等到家門口，發現香味是自家傳出來的。

  聶衛平正搬著一個蒸籠，“哥做了肉包子。”

  芽芽咽著口水看著熱氣騰騰的蒸籠。

  聶衛平還端上來一碗肉丸湯，撿了個大包子放碗裏。

  他們那的包子否夯實，一個就有拳頭大。

  包子熱乎乎的，皮很鬆軟，咬一口肉汁微微溢出，油脂在燈光下泛著燈光，特別特別的好吃。

  芽芽滿足的吃了一口才開口說話：“好吃”

  聶衛平又讓幺妹試一試肉丸子湯，“試試這個”

  肉丸子拿的是前腿肉，加焯過水剁碎的蘿卜，湯是拿豬骨熬出來的高湯，從上鍋後會一直熬，直到熬到明天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