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看得很清楚，是個女孩，呼吸急促，腦袋已經讓老師歪向一側，防出現嗆咳。

  女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周圍的學生也是一頭霧水。

  芽芽蹲下來摸了女孩子冰涼的手。

  有人喊著，“所有學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圍觀，再說一邊，不要圍觀。”

  有人拿來一隻手電筒，已經趕到患者身邊的老師道：“誰來扒開她的嘴巴”

  芽芽剛想動手，身旁已經有人接手，大家湊在一塊看時，迷茫的都是看不懂的，看懂了都皺著眉頭。

  李乾城也擠到位置，捅了捅芽芽一下，“什麽情況。”

  “像是過敏性休克”

  跟芽芽同時開口的是剛才搶先去扣女孩嘴巴的人。

  芽芽扭頭一瞧，有點熟。

  然對方對芽芽點了點頭，跟打招呼似的。

  芽芽問坐在女孩身邊女同誌，大夥以後都是學醫的，也就專業的問了一遍。

  “她喉頭水腫嚴重，吃喝了什麽沒有，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小姑娘搖頭，“我們兩一個寢室也才剛見麵，不過她一直在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風寒，剛才也沒有什麽預兆就暈倒在了地上。”

  芽芽又看了一遍患者，特別消瘦，不似女孩子清瘦柔美，是一種病態的枯槁。

  如果不是寄生蟲，應該就是免疫係統的疾病，於是她就去摸患者的額頭。

  一些傳染病會引起高熱的反應，那是病毒在攻擊人的體引起自身免疫係統反抗。

  地上有水樣分泌物，她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雖然是醫學院，但是誰都沒有立刻開口，畢竟醫生不意味著全科，很多病症不在他們專業之內。

  芽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裏，脫口而出，“像包蟲病”

  “我也懷疑，包蟲病的一個特征就是會引起過敏性休克”她身邊的男同誌說道，又問：“包蟲病一般在牧區較為常見，我見過類似的患者，發病特征挺相似。”

  同個寢室的女孩子趕緊說：“沒錯，他就是西北的，剛才我們還聊過，他們家在牧區有羊群。”

  有人跑進人群，道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幾個老師聯合抬起小姑娘。

  烏老頭走了幾步回頭喊芽芽，“丫頭，去給胸外科打電話，然後去醫院”

  一幹新生怔了一下，齊刷刷得看芽芽，看這人坐的位置，也是新生沒錯吧。

  芽芽應了一聲，小跑出了門朝門衛室跑。

  傳達室裏，聽說可能是包蟲病，胸外科主任語調一變，“不好弄啊，畢竟咱們這裏不是高發區，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案例。”

  很多疾病都有地域特色，比如南方隱翅蟲，因為種水稻，寄生蟲等等也多，牧區包蟲病，他們這些醫生做得不一定有地域的赤腳醫生好。

  他這都當了半輩子的醫生了，經手的相關案例也就十幾次吧。

  治好了，當然不用說，但治療不好，負麵影響就大了。

  人家可是在醫學院發的病，那麽多醫生在場的情況下都能死一個學生，這是打自己的招牌。

  胸外科也老實跟芽芽說：“這個病咱們醫院不一定能做好，咱們本地這種案例太少，經驗不夠，送來就送來吧，胸外科也會全力配合”

  話筒那頭歎息聲不斷，還有那猶豫的語調，是個患者聽了都想跑。

  芽芽掛下電話後就跑去自行車棚推車。

  李乾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溜了出來，正站在自行車棚前提著個黑兜，笑著說：“送你個寵物”

  芽芽狐疑的看著黑布袋，裏頭掙紮的東西顯然是個活物。

  “我不怕老鼠”她鄙視，“幼稚”

  “不是老鼠”李乾城催，“你先摸一摸”

  芽芽隻瞥了他一眼就打算繞開，卻聽見布袋裏頭嘟噥的聲音她能聽懂。

  又是一隻會說話的小動物。

  她伸手進布袋，冷不丁的被紮了下，李乾城哈哈大笑。

  芽芽一臉痛苦，“它咬住我的手指，痛啊，好痛啊”

  李乾城一咯噔，聶芽芽落了傷，李敬修回來不得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再聽人痛苦的哼唧，一時也急了。

  “你甩掉”

  “啊！我手指頭斷了！”

  李乾城看到黑布袋一層水漬，渾身汗毛乍起，奔到芽芽身邊想把她的手抽出來。

  人一靠近，芽芽忽然發狠的擰了李乾城的胳膊，伸出手抱出一團刺蝟。

  “刺蝟咬合力小，根本就咬不斷手指”芽芽輕飄飄的越過李乾城找到自己的自行車，“沒文化，真可怕”

  李乾城：......

  芽芽跑到醫院時，患者已經做了B超，一群人都在等待結果。

  胸外科道：“可以確診是典型的包蟲病，現在還不知道囊腫的破裂情況以及數量，一些囊腫要是很小的話我們發現不了，一次性能不能清除也是個問題”

  胸外科，普外科都在，旁聽的萍萍悄咪咪的朝芽芽招手。

  她好奇的瞧著芽芽的手腕上的布袋，伸手捏了一下，“哎呀”的叫出聲。

  一幹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

  芽芽看到剛才身邊的男同誌居然也在，對方道：“還有兩件事不清楚，包蟲是不是已經蔓延到患者的肝髒，另一個是患者咳嗽，肺部是不是也被感染。”

  外科老主任，“芽芽，你去給患者體格檢查”

  芽芽應了一聲，本來想把布袋交給萍萍，扭頭一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那位男同誌主動接過來，瞧見布袋動了動以後微微詫異，但還是接住。

  芽芽邊體格檢查邊聽胸外科主任說話。

  包蟲病複雜之處在於囊腫並不是隻有一個，大的囊腫不可怕，怕的是隱藏得很好的小囊腫。

  如果囊腫隱藏再肝髒肺部，手術工程量可就大了，一次手術還不夠，得分批次取出來。

  但是不斷的手術極其損害人體健康，

  護士問：“現在抗過敏？”

  胸外科搖頭，“先上腎上腺，芽芽，呼吸怎麽樣？”

  芽芽道：“正常”

  急診室裏已經站滿了人，檢查陸陸續續也出了結果，但還沒有確定主刀人。

  畢竟是實操經驗不多的病種。

  烏老頭忽然問：“芽芽，你怎麽看？”

  被烏老頭點名的芽芽語塞，“我....站著看？”

  芽芽忽然道：“我有個補充”

  “剛剛體格檢查的時候發現患者下肢多處刮傷蹭傷，能肯定雙下肢多次摔倒，體格檢查提示雙下肢感覺障礙，足蹠屈無力，正常人體的白蛋白是4000-10000個，而患者的白蛋白將近兩萬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