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莞正如鵪鶉一樣窩在關耀陽身邊，見此竄了出去，對著老鄧家的人罵：“你們怎麽這樣啊，怎麽欺負人呢！”

  老鄧家的一臉懵逼，其中一個忍不住說：“你剛來，知道個屁！”

  關莞很有自信，“老聶家不會犯錯，錯了肯定也是你們錯了。”

  關耀陽把插著腰的霸道閨女喊回來了。

  聶海生喊了一聲關委員，按照訓練基地的標準給人敬禮，然後快速的跟家裏人介紹。

  大過年穿得不說有多體麵，但絕對很齊整，衣服拿蒸汽熨燙得沒有一絲皺紋，老聶家理了理袖口，由著聶老太領起頭來。

  聶老太緊張得要死，腿肚子都在打顫，但她懂得多說多錯的道理，一句：“你好”飆得莊重又得體。

  關耀陽三步做兩步的上前，照顧聶老太的身高還微微彎了腰，親切的伸出手：“老同誌，您好”

  聶老太盯著那雙大手遲疑了良久，緩緩的從旁邊蔣文英的籃筐裏撈了兩個紅雞蛋。

  關耀陽詫異的托著兩個紅雞蛋。

  芽芽感覺自家奶奶緊張得腰子都要晃蕩出來了，笑得甜甜的從兜裏掏了一顆水果糖放在兩個紅雞蛋上，“關叔叔好！”

  聶老太本來摸不準，瞧見孫女芽芽的舉動後感覺自己做得沒錯，信心一下子就回來了！

  關耀陽了然，笑著把雞蛋揣進了兜裏。

  鄉下比城裏還要冷，饒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多年不到北方來，也一下凍得流了鼻水，老聶家瞧見了默默的加快了速度。

  村裏本來就愛湊熱鬧，聽說崔鎮長帶著崔省長，陪著個氣宇軒昂的男人來到村裏，於是都到路邊看熱鬧。

  熱鬧沒怎麽看見，隻看見老聶家連同客人，大大小一堆人健步如飛的朝家裏疾走。

  聶互助像一隻花蝴蝶一樣迎出來了。

  貢品回來後都是能吃的，她等著呢。

  田淑珍問閨女，屋子燒熱乎了嗎？

  聶互助還能虧待自己？早就燒得熱乎乎了啊。

  大人說話向來喜歡支開孩子，在老聶家沒結婚的都是孩子，除了聶海生外，其他人問好以後都陸陸續續的撤出了屋子。

  聶合作從懷裏抽出一本書回屋坐在炕上看，芽芽湊近一看是一本《奇門遁甲》，隨便看了幾眼，“哥，從哪得的啊？”

  “你那啊”聶合作說：“之前無聊，到你那屋隨便拿了一本書，就拿了這一本”

  芽芽瞧見書都看了一半了，興致勃勃的讓聶合作給自己算一算。

  聶合作紅著臉說：“隨便看看，我哪裏懂”

  之前芽芽回到生父老家，倒是帶回來一批書，都是瞧著有點意思拿回來的，好一些沒來得急看就回京都上學去了，這一本還真的沒有印象。

  “你們小聲點”聶互助盼著腿把兩本書放在炕桌旁，懷著萬分痛苦的表情翻開了課本。

  芽芽跟聶合作平時都較為刻苦，但也沒想過要在大年初一學習啊。

  聶互助握著鋼筆都快把紙給戳了個對穿，咬牙切齒的說：“哥，剛才我瞧見李大強在學習了！”

  聶合作跟芽芽解釋，李大強以前是他們年紀裏有名的吊車尾，人還凶，打了好多場架了。

  聶互助嗪著淚水看書，哭噠噠的說：“這不是讓人心慌，逼人學習麽，大年初一學什麽習，還要不要人活了、”

  她不想學習，隻想玩，可是別人學習她心慌！

  瞧見人痛苦的學習，芽芽跟聶合作都有點不好意思在屋裏玩了，出了門聶合作才悄悄的說。

  最近他在看奇門遁甲，這年頭稀奇古怪的書少，不少人瞧見他看覺得新奇。

  也是為了個麵子，誰來問他都說能看懂一些，沒想到就把年紀裏的惡霸找過來了，要他算命。

  “我也不想跟那種人打交道，就挑了幾句好話說”

  說什麽聶合作都沒什麽印象，大致是人命裏有考上中專的命，是文曲星下凡等等，反正就是照著書裏念了一通。

  然後那貨就該性了，也不惹事，開始成天捧著書本學習了。。

  聶合作也沒想到對方大年初一還學習呢。

  回頭瞧了眼邊流淚邊學習的妹妹，聶合作略愧疚。

  忽的，他們聽見關莞和聶海生在說話。

  “你去跟我爸解釋解釋唄，你不是好惹事的人，我不想爸對你的印象不好。”

  “沒必要”

  芽芽探出頭，瞧見關莞咬著下唇低著頭，忽的揚起更燦爛的笑臉。

  “我爸那邊，我來解釋。”頓了頓，她小心翼翼說：“其實，我爸給我說親了，我偷偷跑出來就是不讓他如意！”

  聶海生又道：“你爸不會害你”

  關莞笑得更勉強，自顧自的圓話：“我也不懂我說這些幹嘛啊。”

  聶合作示意那一塊區域也是腥風血雨，最好不要靠近。

  芽芽眼睛一瞥，大黃呢？

  她溜達著出門，快到村口的時候跟蹣跚回來的大黃撞上。

  大黃瞧見她速度快了一點，挨著她朝家裏走。

  芽芽朝大黃出村的路看，雪覆蓋的小路上一排的梅花印。

  大黃老啊，說話前都要嗬斥嗬斥的喘氣，被芽芽抱起來時四肢劃拉了一陣，也就窩在芽芽的懷裏不動了。

  他們回家時，一群人也呼啦啦的往外走。

  關莞正跟在關耀陽身後，瞧見芽芽後勉為其難的笑，拉著人到一邊說：“我爸都找來了”

  不走不行了，她說自家親爸果過年不著家已經被捅出來了，聶老太和蔣文英苦口婆心的勸她爸唯有家庭才是最重要的等等。

  她爸默不作聲的背了黑鍋，她不走不行了。

  “問題不大”芽芽說：“你都在我家呆了那麽多天了，習慣成自然啊，你這麽一走我哥不得渾身不得勁，想起你在的好來了？這一想不就意識到離不開你了麽，那我哥不就去找你了麽。”

  關莞渾身來勁了，興致勃勃的壓低聲音，“我爸還得跟戰友敘舊呢，我讓他元宵節節後才回去。”

  兩人對了下眼神。

  關耀陽不由得多看了閨女幾眼。

  太明顯了，剛才的時候如喪家之犬，現在像是打了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