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寡婦說：“我就是表現得比較充分”她笑吟吟的看著聶海生，“聶主管，有什麽事？”

  聶海生沉吟，“不知道你對銷售科敢不敢興趣？”

  “銷售科？”段寡婦愣了下。

  聶海生接著說：“你的口才和反應力都不錯，有更合適你的崗位”

  段寡婦想都沒想，“我還是想繼續在計生辦。工作都熟了。”

  計生辦絕對是個閑散部門，平時沒有多少事情，每個月的工資雖然不高，但都是閑錢。

  而且公家要求辦廠得有這個部門，雖然是私人企業，但相當於旱澇保收鐵飯碗了。

  聶海生道：“如果你願意到銷售科，而且工作完成得出色，你的收入至少能夠提高兩倍”

  段寡婦一個激靈，“你說的是真的？”

  顯然這隻是脫口一問，這個年輕人一來廠子裏她就知道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她想了一會，用手輕輕掠過額前的劉海，笑著說：“養孩子也需要錢，隻要我們娘兩有一口飯吃，我到哪幹活都是一樣的。”

  段寡婦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得一個人獨立撫養孩子，錢給與的安全感絕對是極強的。

  這年頭依舊是男主外女主內，她沒有男人掙錢養家，就得自己想辦法有收入。

  她在廠子裏的工資也不算低，一個月四十塊錢，但也攢不下多多少錢。

  所以掙錢的機會會讓她很心動。

  兩人又商量了會，段寡婦沒有做銷售的經驗。

  聶海生不以為意，他需要的是頭腦靈活，有一口好口才的銷售人才，這樣的人與其去找，不如去培養。

  “那就這樣，我跟劉廠長說一說，這兩天你就到銷售科去幹副科長，回頭給你一些南方廠子產品的資料，拿回去熟悉一下、”聶海生頓了頓，“會字吧”

  段寡婦笑著說：“當然，讀到小學了”

  她問：“不過我以前沒幹過銷售，直接去當副科長不妥吧”

  裏頭，關莞已經唱完了，聶海生不動聲色的朝裏瞥了一眼，道：“銷售科三個科長，多你一個不多，如果你幹得好，副科長也可以轉正。”

  門後，跟來的李敬修挨著芽芽，離得不近，聽不見那邊說什麽，頂多隻能瞧一瞧有沒有勾肩搭背。

  “你對她，倒是很上心”

  芽芽給奔過來的關莞比了一個安全的手勢，道：

  “關莞姐認識的人多，以後咱們買下鑽石山後讓她介紹兩個，有能耐的都給公家幹活了，咱們得撈幾個過來，你負責搞錢，我負責搞人”

  說起錢，那批貨經老李家的手，很順利的流向了五花八門的渠道。

  不說別的，這年頭每年春天都組織春遊，學生春遊發的都是壓縮餅幹，光是京都一個地就能消耗掉一噸。

  李敬修問：“就這些？”

  芽芽沉思，雖然大哥對關莞死纏爛打的追求一貫很冷酷，但她總有那麽一絲能成為一家人的預感。

  天氣已經冷了，但還沒到吃飯時間呢，李敬修也不願意再等著開飯，拉著人先去找飯的了。老李家四合院外有一家賣餛飩的，餛飩料弄得特別好，也隻有那一家有翻皮豆腐。

  豆腐拿茶油炸得金黃後一個個的撕裂開，放進攪了雞蛋和鹽的稠麵灰漿裏裹一遍再炸，別有風味。

  吃完了，李敬修一模扁平的口袋，錢包忘帶了。

  他看向芽芽，後者也搖頭。

  兩個人當初來到京都之前都是把錢放在家裏大人給縫的內嵌口袋裏。

  李敬修剛到京都時還土土的從口袋裏掏錢付賬，後來審美提高了知道配一個錢包，從今天這情況看來，有時候錢放在口袋裏也不是壞事。

  至於芽芽，隻要身邊有哥哥，他一向是不帶錢的。

  飯店老板認識李敬修，說：“讓你妹妹在這，你回去拿錢吧”

  兩個人經常成雙成對的出現，又都是水靈靈的長相，老板還以為兄妹呢，又說：“你妹在這裏，也不怕你跑了。”

  李敬修擔心芽芽的安危，幾乎是飛奔著回了回家，拿了錢就走。

  兩人吃了五塊錢，他也沒多想，拉開抽屜拿對了數就走。

  回去以後老板迎了上來，笑嗬嗬的說，“小夥子，一共五塊五毛錢”

  李敬修看著手裏五塊錢，再看看芽芽手裏的鍋貼。

  沒一會，芽芽以消食為理由單獨走出了飯店，李敬修的錢放在哪她都知道。

  一個人騎著自行車飛快的掠過，忽然急急刹車後猛地回頭，“師姐？！”

  實驗室裏的一個小師弟。

  來人興匆匆的說：“實驗室裏有情況，打電話到醫院，說你不在，烏老讓我去一趟金魚胡同，正巧就碰上了，咱們趕緊走，讓你看個好的！”

  最近二代人造皮膚正在測試，芽芽知道肯定是好消息，上了車就走，來老李家的理由拋到了九霄雲外。

  二代人造皮膚的實驗果然非常成功，生物學活性的皮膚類似物，皮膚移植後融合好，功能性強，不會產生增生疤痕。

  之所以急著一定要芽芽來圍觀，還因為二代皮膚的敷料裏，有芽芽當時提出來的一種敷料設想：海藻！

  當芽芽跑到實驗室裏時，坐著的大夥冷不住站起來了。

  想當初大夥在尋找人造皮膚裏層敷料真是費勁了苦頭。

  要活性物質，要多糖！至少要比甲殼素更加的優質。

  剛提出來時大夥是蒙圈的，海帶他們懂，海藻是什麽？

  為此芽芽還特意到圖書館。

  那幾年，社科類的書毀得差不多了，她找了許久才找到一本稱心的。

  “海藻：也叫海苔，生於海中的藻類植物，如海帶、紫菜、石花菜、龍須菜等。最常見的大型海藻是海草。人體皮膚上的傷口，無法愈合的原因很重要就是缺少氧氣，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就有細菌，包紮之後又會隔絕氧氣，而藻類皮膚就沒有這個煩惱，隻要有光合作用就能產生氧氣，根據科學家的數據統計，局部的氧氣麵積能夠提高50倍。”

  為了驗證海藻的合理性，整個實驗室買了不少海帶回來做實驗，發現海帶裏頭確實有活性物質以後，研究的方向就朝著藻類走。

  他們這不靠海，為了拿到藻類還有人特意出了差。

  將近半年的時間，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淡淡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