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副主任看到芽芽後，本來就燦爛的笑臉更是春光明媚，以至於芽芽都忍不住問“主任，您是有事要交代？”

  姚副主任含笑道：“你在骨科實習期夠了，之後去婦產科輪轉三個月。”

  據說還是之前發現產婦食管破裂那事，產科主任覺得看到了婦產科的明日之星，更覺得芽芽不屬於外科，定科應該定在婦產科。

  姚副主任意味深長說：“芽芽，咱們骨科就跟你娘家似的，要是在婦產科受到什麽委屈就告訴我，我把你接走，咱們不在那裏受委”

  說完之後還惋惜的歎了口氣：“哎……多好的苗子啊，要是以後定科在骨科，多好啊”

  芽芽之前跟婦產科有過照麵，知道一點料，比如姚副主任的媳婦就是婦產科的，她問：“您媳婦可能不喜歡您這麽說”

  姚副主任哼了哼，目光在接觸到來勢洶洶的一對眼眸後迅速堆起了驚恐。

  老姚媳婦姓鄭，長得人高馬大，典型的北方人身材，身邊跟著個年輕的男醫生，對芽芽友好的笑了笑

  鄭醫生打從剛才聽見丈夫挖人以後腦子就在高速飛轉。

  這貨已經被她養懶了，連個褲衩都不會洗，又忙得要死，家裏裏裏外外，乃至親戚朋友，孩子的吃喝拉撒都得靠她鎮著，婆家沒什麽實力不用忌憚，這貨目測隻比我高一個頭，骨科的人手勁打，但她天天掏孩子，力氣也不是蓋的，要是敢回手頂多打個平手，在衡量之間決定還是要扇他！

  姚副主任腦子也在飛快計劃。

  媳婦所屬的婦產科很想要芽芽是沒錯，跟媳婦搶人的下場可能是得自己洗衣做飯，自己雖然不高，但目測有體重優勢，出手就可以壓製，而之後她頂多帶著孩子回娘家，比起芽芽在骨科定科，多半是歸他管，自己出不了頭，培養個能耐的大將，以後回報也不小。

  真有出息了，以後提起聶芽芽，誰敢不多捧他一句。

  電光之間，姚副主任也做了一個決定，“扛著！”

  鄭醫生還是留了點麵子，揪著丈夫到看不見的地方算賬。

  年輕的男醫生道：“婦產科的人都知道你，往後你到我們那輪科，咱們兩就是同事，你喊我虎子就行”又看看李敬修，問：“這是你朋友，不是咱們醫院和的吧”

  李敬修反問：“怎麽確定？”

  虎子說：“你眼睛疼裏沒有殺氣”

  芽芽讚同的點點頭，

  看李敬修不明白，虎子言簡意賅的做了個示範，說：“我們科室有個需要縫針的”

  刹那，芽芽眼神凝起一股光，磨牙，“要是還能聽塞得進，算我一個”

  醫生生病，難得的練手材料啊。

  虎子顯然很滿意芽芽的表現，摟了下芽芽的肩說：“這就是我們醫生的殺氣”

  李敬修淡淡的把他的手從芽芽肩膀拉開，問：“那你看我，現在有沒有殺氣”

  虎子一怔，撓撓頭溫柔的笑了笑。

  李敬修和芽芽互看一眼，之前就覺得虎子渾身上下有點奇怪，現在瞧著，這人有點陰柔之氣，說話聲音十分柔和，

  “我在很多科室都實習過，隻有在婦產科，才感覺到完全的放鬆，鄭醫生說的對，定科在婦產科，絕對值得。”

  芽芽瞧著人熱烈的眼神，問：“你喜歡...當女人？”

  對方搖搖頭，“我在內科實習犯過心髒病，在皮膚科實習得過皮膚瘙癢症，在外科的時候骨折，精神科實習的時候，天天都覺得自己出了問題，隻有在婦產科，我覺得無比的心安，男人還能得婦科病，能懷孕咋的。”

  芽芽：“你知道....男人也能得乳腺方麵的疾病麽”

  姚副主任神色如常的回來了，不過胳膊紅了一遍，走時特意轉身瞧了眼芽芽：“芽芽啊，以後多來骨科轉一轉，多交流！”

  說完之後，轉身離去。

  雖然被媳婦揉了一頓，但姚副主任總的來說心情不錯，他覺得自己對芽芽一直不薄。

  芽芽最後定科，最可能在三個科室，普外科，骨科還有婦產科。

  至於急診，根本就沒有醫生會一輩子心甘情願的幹急診，那個能有什麽出息。

  人挪活樹挪死，一動不動有啥意思？

  等人都走了，閆老漢還在屋裏頭哭兒子，李敬修瞧了一眼問：“你找他幹什麽”

  “要地址，昨天我給家裏寫了信，讓寄東西來。”芽芽小聲在李敬修耳朵裏嘟噥了幾句。

  太平間在醫院最邊角的一排平房裏，兩人剛走出來就下雨，急得隻能一手提著褲腿，另一手搭在頭上朝最近的食堂跑。

  食堂門口也有不少抬頭望眼欲穿的人，瞧見她們哇哇哇叫著跑來，趕緊退開一步讓出點位置。

  這雨淅瀝瀝的也不知道要下多久，芽芽在人問群裏穿梭，貓到了後廚。

  後廚已經熄火，隻有一個粥攤。

  都是醫院的員工，抬頭不見低頭見。

  芽芽跟人討兩口麻袋。

  她長得好，嘴巴甜，人家也願意寵著她，指著裝土豆和地瓜的兩個袋子給他們。、

  兩人又回到大廳裏，芽芽去門診拿了兩把剪子，跟李敬修一起在口袋和兩邊分別剪三個洞。

  “你們在幹什麽？”有人問

  “做雨衣”芽芽把頭往最大的洞口裏麵套。

  洞口小了，箍頭上上不去下不來的，李敬修幫了一把。

  大夥就嘖嘖嘖的說：“袋子還能聽做雨衣啊”

  “我們村沒有傘的人很多，大家也不經常打傘，嫌不方便，所以就拿肥料袋洗幹淨了曬幹，腰間拿繩子係好，就是一件雨衣。”

  有人驚歎，“真好，我也想來一件”

  說話的人腋下還夾著雨具，興許是雨太大了有雨傘也不頂事。

  “我們農民雨具用蘆柴片或竹片編成的鬥篷蘆柴片或竹片之間再放些曬幹的蘆葦葉子，葉子上塗上桐油放防水”芽芽自豪的挺起小胸膛，又說：“不過，雨下大了再好的鬥篷也沒用，因為從腰間向下鬥篷是遮不到的，你覺得好，隻是因為新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