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地方住媽？”芽芽問：“女孩子家家在外麵亂跑很危險”

  關莞好笑的瞧了眼比自己小，卻一臉關切的小姑娘，道：“我住友誼賓館”

  現在雖然開放了，但住在招待所依舊得 拿介紹信，至於京都那幾家酒店也不是想住就能住，得有外匯卷，

  友誼酒店大廳有個猴票櫃台，很多難買的猴票都可以從那淘來，芽芽在醫院接觸什什色色的患者道聽途的的企業不少，

  關莞應該算富裕人家，

  關莞喉嚨疼，還是堅持留了一會，又極其熱情的下回來帶點好東西，這才離開。

  小紅子說：“她喜歡大哥才會對我兩好，動機不純粹”

  芽芽道：“除了爹媽可以無私幫忙，沒有人會免費幫忙，如果我有求於人，也會對人客氣討好一些，所以我並不討厭。”

  “不僅父母，兄弟姐妹難道不是無私奉獻嗎”小紅子覺得家裏就是這樣的。

  芽芽搖頭，在醫院可有不少兄弟姐妹，為了錢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小紅子拍著胸口說：“那咱們家肯定不會因為錢的事情打架”

  芽芽隨口接道“因為我們家沒錢”

  她看李敬修，“你們家是獨子，少了很多爭端”

  李敬修說：“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情誼當然無私，但我覺得，夫妻兩之間的感情也是無私的”

  芽芽跟小紅子都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在石頭村，在醫院，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案例可不少，

  “我不管他人，反正我不是那種人”

  “什麽人”芽芽問

  李敬修正色，耳根子有些紅，回答：“大難臨頭各自飛”

  芽芽也脫口而出，“那我還有一個人選，全天下負我，它都不會！”

  李敬修聲音發緊：“誰？”

  芽芽：“大黃”

  小紅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頗覺得有趣，就起拄著拐杖回屋織毛衣，沒一會聽見外頭一陣動靜，隨後芽芽進屋來，就問人走了？

  芽芽點頭，依偎著小紅子，“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哥為不在飛行隊幹了，你知道對不對”頓了頓又說：“我是醫生，當然能看出來一個人是緊張還是放鬆。”

  “芽芽，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該你伏管”

  芽芽歎了口氣，：“有人告訴我，親密的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兩個人的事最後往往都會把全家人都牽扯進去，被牽扯的人在最後一刻才知道真相，沒有一點準備，人要是不夠 堅強，說不定會被打擊得難以振，這不是違背了隱瞞者的初衷嗎？”

  小紅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問：“李敬修跟你說的？”

  芽芽在心裏回了一句：“是大黃”

  “有些事情不能說”小紅子放下了毛線，顯然做不到一心二用。、

  芽芽說：“對家人都要保密的事，一是犯法，二是彼此之間有利益交集，如果是第一種，最後不想牽扯的，往往還是會被牽扯；如果得第二種，那你更要跟我說。”

  “我是為你好”小紅子越來越局促

  芽芽狠狠的點頭，“那你想我變笨，或者以後一直吃別人的虧麽？我的朋友說，出名要趁早，吃虧也要趁早，你們現在不讓我曆事，以後有大把人來欺負我，還會罵我是笨蛋”、

  小紅子實在忍不住：“你跟李敬修在一塊，說的都是這些”

  芽芽臉不紅心不跳的看了眼大黃，篤定說：“嗯”

  小紅子說不過，就推脫，“問大哥去”

  沒聽到想聽的答案，芽芽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跟小紅子說老閆家，

  走出去時，芽芽對大黃說：“我剛才提起老閆家的時候，二姐都沒有反應”

  這才是最奇怪的，饒小紅子不是老閆家的還，被人死纏爛打了那麽久，乍一聽對方的消息，就算沒有拍手叫好，也不該是事不關己到冷漠的地步。

  想到小紅子的目光，芽芽打了一個寒顫，

  大黃問：“就快期末考試了，你複習好了沒有？”

  想到還沒有背誦的期末考，芽芽又打了個寒顫。

  傍晚，芽芽掏著作業本朝老李家跑。

  今兒李家住的整片胡同都很忙，居委會挨家挨戶發了熏蚊藥。

  芽芽一到就放下課本幫著去關窗，用布條堵住窗台的細縫，劉秀珠負責把鍋碗瓢盆全部放進櫥櫃裏。

  家裏的書櫃，電話，電視上也都得罩上簾布，怕讓煙熏壞了。

  該收拾的全收拾好了，放不下的也拿報紙罩著，等大夥提著板凳蒲扇退出房間後，劉秀珠舉著點燃的熏蚊藥放到房間角落裏，在刺鼻的煙霧裏摸到門，出門後趕緊把門關嚴實。

  整片胡同都是七點整同時熏蚊子，大道上烏壓壓的全是站著的，坐馬紮上的，搖著大蒲扇端著茶缸子。

  劉秀珠跟李奶奶坐一塊，一個掌鞋，一個織毛衣。

  李老爺子打從對李家小子換了一種心思後，李家小子沒事也不敢老來老宅，就怕被逮住了說一頓。

  於是，即將內退又沒什麽事情幹的李老爺子就打起了收家具的主意。

  以前家裏有一套紅木家具，八仙桌子，蛋凳，五鬥櫃，老爺椅啥的都很全，那一段歲月砸的砸，燒的燒。

  老李家燒掉的紅木家具，那時候可是燒了一天一夜，隔天原地燒出來一個兩米深的大坑。

  都是老家具，好些還是祖宗傳下來的寶貝，那雕飾都是藝術水準。

  老爺子現在悠哉了，就打算再把老祖宗的家具給收回來。

  最近打聽到以前老大一波家具全送到民族樂器廠，打算給樂器配件，老頭子這兩天忙著朝民族樂器廠跑呢。

  李敬修跟芽芽先占據了電燈下的有利位置，等會路燈亮後，他們這裏光線最好。

  兩人複習功課，偶爾說說今年的中考。

  為了讓出初中畢業考，今年考試時間提早了一些，學校大門提早就掛著門口今日混鵬展翅，明朝龍鳳衝天的對聯。

  高中部每天都能聽見初中部的人在嘀咕，“一定考上中專，千萬別去高中。”

  更有甚者學習累了就跑來高中部仰頭瞧兩年，給自己鼓鼓勁再回去念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