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修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說“那時候拿出來不安全。”

  那倒是....王勝意顯然也是剛才激動過頭了，現在冷靜後聲音嗡嗡的說：“那是你們的東西。”

  芽芽壓根就沒有讓王勝意有擁抱自尊心的時間，問他，“你拿錢想幹什麽。”

  “搞運輸”王勝意想都沒想。

  想走這條路，一是當挑夫的時候跟來往大卡車打交道多，二是當時李家小子被坑的事給了不小的震撼。

  他倒是特意查過，瓊州離京都確實遠，但能掙錢啊，一趟七千塊，來回幾趟就是萬元戶!

  芽芽思索了下，拍板說：“我那一份借你，你掙錢了得分我，咱們一切按合作的規則辦事，不能隻憑感情處理問題。”

  她計算得那麽清，王勝意反而心裏舒坦了，覺得說開了特別好。

  他有野心，有掙錢的野心，嘴巴上還說：“真虧了，我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來償還”

  ‘一輩子’三個字讓李敬修眉頭跳了跳，開口說：“既然想掙錢，就不能急，得規劃好，分配好各自的利益。”

  他嘴巴裏的利益不是錢，是芽芽

  換言之，李敬修的意思很明確，讓王勝意揣好自己那一輩子，想做牛做馬都沒有機會。

  李敬修家裏就是運輸單位，李家老爺子還是一把手。

  他開口參與就證明至少賠不了。

  三個人商量了一陣，隔天王勝意去打聽回來了。

  現在市麵上每淨克是43.08，就是城市居民一個月工資剛好能買一克到兩克黃金吧。

  上頭頭已經有恢複銷售黃金製品的意思。以前黃金隻能到銀行去買，現在百貨商店也有了，

  他還打聽到了不少，比如一月份的時候外國一盎司的黃金價格漲到了850美元。

  按照今年匯率1.4900 計算，那可是不少錢啊

  不過這個月又降了，還降了不少，一盎司黃金降低到了470美元，但人人都說按照這情況，黃金肯定還會漲。

  “真能耐啊，咋就那麽能耐呢。”芽芽舉著大拇指

  王勝意笑罵“別拿薛阿姨哄你那套來哄我”

  他注意力放在了芽芽提著的鋸子上，奇怪問：“你們醫院修理房屋啥的還得女人上手？沒人了？”

  芽芽比劃了下，“鋸人骨頭的”

  王勝意想了想那畫麵，打住了還想繼續開口的某人。

  那天的後遺症，導致他現在看見豬肘子，就想吐！

  一個九歲的男孩扶著個男人一瘸一拐的走近，問芽芽：“醫生，骨科怎麽走。”

  芽芽反手指了下骨科的位置，看著父子兩慢吞吞的往裏頭走。

  王勝意擺擺手示意芽芽忙去，他也得再去市場打聽打聽。

  回科室時，之前有八個兒女的老太病房很熱鬧，一個年輕人哐哐的給老太磕頭道歉，哭得聲音嘶啞。

  “老奶奶，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撞著您”

  老太太幾個子女跟打了雞血似的開腔。

  “現在說這話有什麽用？我媽都這樣了？”

  “誰不知道你心裏認錯沒，不就是想道歉少賠點錢麽，你別想。”

  “今兒是我媽說要見你，你可別耍什麽花招”

  老太太躺在病床傷，瞧見了芽芽，朝她招手。

  這精神看著是比前兩天好了許多，芽芽卻眉頭緊鎖。

  甭管信不信，有一種叫最後的告別叫回光返照。

  老太太示意兒女抓一把花生給芽芽。

  芽芽接過去，當場掰了一顆吃，笑眯眯的說好吃

  老太太咧嘴笑了笑，又示意女兒抓一把給跪在地上的年輕人。

  那人不敢接，其他兒女蹭的站起來，不滿全寫在了臉上，竟然也沒有人去接老太手裏的花生，就讓人這麽舉著。

  老太也沒力氣了，輕輕把花生放在床沿上，好一會說：“孩子，我不要你賠錢，你走吧。”

  一屋子的人全傻了。

  小護士來找，說是有個半月板縫合術得芽芽一塊上手術台，讓她去聽一聽。

  辦公室裏，那對父子坐著。

  當爸的剛體格檢查完，“內側副人呆，前後交叉韌帶全傷害了，半月板卷得厲害，肯定得手術”

  譚昌明正跟人講手術的必要性，問怎麽摔的。

  男人說：“兩米左右的地方，摔得不清。”

  旁邊九歲多的小男孩聽手術兩個字，表情更悲傷了，說：“都怪我。”

  父子兩去廠子裏看排球比賽，完了兒子說直接從高台上二級跳著下去，先踩著高台中間突出來的一段，這樣可以直接到大門，少走了一段路。

  九歲的兒子先下去了，站穩了以後就讓親爸往下跳。

  這就完了，成年男人沉，踩上中間那突出的高台後直接摔下，當場膝蓋落地，直挺挺跪下了。

  兒子哭著說，“我忘記告訴他，那個台子晃動的，不穩當。”

  大夥看著坑爹的小孩無言了一會，譚昌明讓護士給辦理入院，先消炎，安排手術室，隨後跟芽芽走到另一邊。

  骨科現在人少，副主任今兒又有好幾台手術，而他的手因為被狗追的時候坤了一下牆壁，當時沒感覺到疼痛，沒一會就出了症狀。

  現在醫院有關節鏡，手術那一部分借助關節鏡倒是沒問題，縫合的地方需要芽芽上手。

  看著芽芽點頭表示沒問題，譚昌明內心頹喪歎氣，如果不是現在找不到人，他寧願找個剛進醫院的男實習生，也不願意跟女醫生一塊！

  芽芽對關節鏡手術挺有興趣。

  大夥也都知道譚昌明看不起女人，平時隻願意跟男醫生搭夥，當她問芽芽會不會畫標記的時候都提了一把汗水。

  芽芽說：“我學學”

  譚昌明說：“我告訴你怎麽畫”

  大夥的心又提了氣起來、

  芽芽拿了無菌筆，譚昌明嘴巴裏隻蹦了‘這裏，那裏’

  小護士普撇嘴，這還不如不知道呢。

  看著芽芽的標記，想開口駁回的譚昌明閉上了嘴巴。

  他本來就覺得女人做事不利索，剛才是懶得開口，也不指望人一次性畫好。

  瞅著極其精準的位置，譚昌明扭頭問護士“加了腎上腺素沒有”

  把加了腎上腺素的水注射到關節腔裏麵，可是減輕手術出血。

  手術出血，關節鏡裏就會滿目紅色，影響手術進程。

  腰麻並不疼，躺在手術台上的男人還說覺得手術前那個輸液更疼一些，麻醉師打了兩針，第二針已經沒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