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廖群星讓人先回家去，什麽時候模板到手了，由著他送去石頭村，順便看看小紅子。

  兩撥人商量著到時碰頭。

  回派出所，廖群星同事恍然大悟，難怪他覺得今兒來報案的小姑娘眼熟，好些年前，石頭村一個小姑娘溺水死了，當時結案是失足落水。

  那時他跟著個老警察還盤問過老聶家。

  兄弟拍拍廖群星，“跟死者，甚至死者家屬有矛盾的不少，你老丈人家也是倒大黴了。”

  出於好奇，也處於處對象的興奮期，廖群星去檔案室調了當年的卷宗。

  死者叫小玉，親爸精神病，親媽叫黃梅。

  死者精神不正常，常年被禁在家裏，對周遭環境不熟悉，於一夜外出溺水。

  廖群星翻到老聶家的口供，瞧見小紅子的口供時會心一笑。

  「我聽說，你錢你跟死者小玉曾經住在一起，她還欺負過你……」

  「是，以前我尋親時被一戶人家收養，小玉後來嫁給那戶人家的兒子，很快我就回家了。」

  「死者溺水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裏」

  「我隻出過一次門，去家裏的自留地小解，跟著就回家睡覺」

  廖群星肩膀被拍了下，同事塞過來一份供銷社的模板。

  廖群星沒有接著往下看下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未來丈母娘的生意上。

  芽芽幾人也才剛到家不久。

  二十塊錢不是小數目，以三伯娘的性格挨一頓打是輕的，聶海生和聶衛平把聶互助異常的緊張和沉默當成了害怕。

  畢竟是妹妹，聶海生進屋主動跟三伯娘交代。

  聶互助眼神很絕望。

  二十塊啊，田淑珍立刻跳起來。

  尋常藏錢的地方找了，沒丟錢。

  一旁的聶三牛心擰巴成一股，閨女不會是偷自己的私房錢吧。

  田淑珍也想到了，犀利的看向了丈夫。

  對閨女說了句‘等下’再收拾你後，田淑珍拎著聶三牛回屋了。

  “互助，好好跟三伯娘認錯，三伯娘要打你就跟哥說。”聶衛平好心道。

  聶互助哭喪著臉，“哥，你還是別多管閑事了。”

  聶家兄弟心裏都不痛快。

  小堂妹平時老叫囂著不受重視，他們當哥哥的倒是想一視同仁，可有人就是總讓人生氣。

  回自己那一房，瞧見幺妹萌萌的依偎著蔣文英，哥倆心裏才一暖。

  蔣文英此時心裏就跟六月飛雪似的、

  出去吃喝玩樂的閨女回家開口就是家裏多了個鋪子，任誰的心髒都遭不住。

  她是想租鋪子，但預算是五塊錢以下!

  雖然都是孩子們掙的錢，但一個個的都沒結婚呢。

  隻要一天不結婚，她就有責任幫孩子們顧著點。

  “媽，當時不是說好了賣菜嗎？”

  “咱現在給衛生所送菜，多餘的在路邊擺個攤就賣了，這成本是多少，是零蛋!根本不需要再租個鋪子專門賣菜。”

  以前說得起勁的生意計劃，現在也有諸多的不足。

  芽芽覺得不對：“成本怎麽可能是零，咱種菜也得花力氣和心血。”

  蔣文英說：“種菜能花什麽心血”

  她就覺得，體力活和花費的時間都是自己的，不把經曆花在種田種菜上，還能花在哪？

  芽芽又說：“二哥還可以利用鋪子做點熟食來賣。”

  蔣文英說：“咱們鎮子上多少人，冬天還好，夏天賣不完，放一晚上不就全都壞了嗎，賺的夠不夠投進去的？”

  “十五塊錢啊，咱們家家底還薄呢。”蔣文英又問砍價沒有，瞧見搖頭的閨女，又嘖了一聲，道：“就不該那麽快答應，你就說太貴了考慮考慮，你一走他保準喊你，誰家出錢出實價，不得給點回價餘地”

  蔣文英對著天資聰穎的小閨女，學霸大兒子訓得頭頭是道，仿佛自個出馬就能夠談一個清倉大甩賣的價格來。

  不過租都租了，蔣文英睡一覺以後就不再叨叨了。

  多大點事兒啊，咱不慌張！

  隔天下工的廖群星踏著餘暉來了。

  現在雖然能吃飽飯，但隻有逢年過節，或者是來客人的時候，外出孩子歸家了才能煮肉。

  今年的鹹肉已經掛上了，小紅子熟門熟路的去取了一條來。

  芽芽吸溜著口水看著鹹肉，她跟大哥回家的時候家裏炒過一回肉了，老香老香了。

  兩人私底下還商量過，一塊回來，家裏就隻煮一次肉，分開回來，家裏得接風兩次，就可以煮兩次肉肉！

  “廖哥，歡迎你常來我家！”

  正坐著跟聶海生一塊改合同的廖群星有些受寵若驚。

  “廖哥”聶互助含著笑，掃視了一圈後坐在廖群星對麵，撐著腮幫子眨眼。

  這靜若處子的溫婉樣，隻有老聶家知道昨兒被田淑珍追得躲在豬圈上，半天沒敢回家。

  “廖哥，你臉色好差哦，真不是我愛說，紅姐都不知道心疼人，都沒花心思照顧你，真讓人放心不下。”

  聶互助起身，“我去給你泡杯紅糖水。”

  田淑珍剛好來幫忙，等人進灶房後一掐聶互助胳膊，“是不是有病，少給我掐著嗓子說話，像花母雞。”

  “誰花母雞了”聶互助一邊撈糖罐一邊躲開親媽，垂著眼眸討零花錢。

  田淑珍恨鐵不成鋼的瞅著閨女，看看人家蔣文英幾個孩子，已經能掙錢租鋪子了，再瞧瞧你個沒出息的，還要跟家裏拿錢。

  “媽，我是拿錢買文具，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要考大學!”

  田淑珍狐疑的瞧著閨女。

  “然後嫁個好人家！”

  田淑珍瞬間放心了，這還是她閨女，沒錯。

  就在剛才，聶互助一口氣瞧見了十幾個有為青年，才知道原來在京都，有才學，有家世，還長得帥的男人是如此之多！

  芽芽把照片拍得啪啪響。

  人的目光要放長遠，咱們不要盯著眼前小草，放棄遠處的大森林！

  聶互助心動極了，把照片夾在書裏。

  要到京都去，隻有好好學習。

  到了京都，就有好男人，有好男人，就能嫁得好，嫁得好，人生無遺憾！

  去他的女人要靠自己！

  盡管對廖群星的心思已放淡，但花孔雀似的聶互助還是忍不住撩了再說。

  她那杯紅糖水剛端出來就沒瞧見廖群星，才知道芽芽喊小紅子跟廖群星去菜園子摘點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