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兩個女人正躲在灶房裏晾涼米糊，隨意抬頭一瞧就見兩個男的一臉慈愛的喂奶坑娃。

  ??還沒等她兩衝過去，淩波率先慘叫了一聲。

  ??小奶芽七八月份正好長了一點點門牙，處於磨牙期，花了吃奶的勁也沒吃到奶就使勁啃。

  ??她記得，當時把父女兩分開後，淩波胸膛紅噠噠的茱萸，似乎腫了一大圈。

  ??一聲嘹亮的呼聲在門外響起，公共電話亭的老大嬸喊薛愛蓮去接電話，地質組打來的。

  ??來接李敬修的小司機就在院門外。

  ??啪嗒一聲停電了，胡同裏陸陸續續響起喧鬧聲。

  ??京都用電緊張，每到高峰期就停電。

  ??李敬修跟小司機陪著芽芽站在門外等電或者薛愛蓮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一股似有若無的聲音不知從哪個旮遝角飄出來。

  ??芽芽和李敬修都聽見了，但思緒還沒有朝深處想，還在四處觀望是貓叫春還是哪家那戶打孩子。

  ??小四合院裏有個旱廁，但是沒有電燈。

  ??停電是小事，但在黑漆漆的廁所裏聽見鬼魅一樣的哭聲就挺嚇人。

  ??王勝意喊了幾聲沒有人應，心裏有點發毛，伸手去摸報紙擦屁股，提著褲腰帶走出來。

  ??剛才他上廁所前，四合院裏裏外外還都是人，現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個火星子都沒瞧見。

  ??又是一聲十分清楚的哭泣聲，斷斷續續的，居然能聽見哭腔裏帶著哀怨。

  ??“我死得好慘啊”

  ??王勝意跳起來就朝院門外跑，冷不丁看到一張張黑暗中閃著幽光的臉，‘哎哎哎’的叫起來。

  ??“幹嘛”芽芽開口，氣流聲把火柴吹得飄忽不定。

  ??他們在門口才忽然停的電，又懶得進屋拿蠟燭，手電筒啥的，小司機幹脆拿出一盒火柴一人發了一小撮。

  ??“有鬼，有鬼啊！”

  ??隨著最後一根火柴燃盡，外加小司機手裏老式金屬塑料打火機火苗一滅，四周又重新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蹭”小司機劃開打火機，幽幽的火苗中芽芽很興奮，“在哪裏。”

  ??王勝意指了指廁所的位置。

  ??廁所很偏僻，幾乎就是四合院的邊邊角裏。

  ??順著微弱的火光，芽芽不經意往下瞥，靠過去小小聲說：“你的門開了。”

  ??特意壓低的聲音效果不大，至少在場的全聽見了，李敬修垂眸瞥了一眼，把芽芽拉到身邊，說：“不幹淨，別看。”

  ??王勝意扭頭拉褲鏈，瞪李敬修。

  ??“咱們去看看。”

  ??王勝意剛才是被忽然瞎蒙了，現在人多就覺得丟臉，咬牙切齒的衝在最前頭，半路又拐進灶房裏， 拎著菜刀跑出來。

  ??衝在第二的是興奮不已的芽芽，要不是被李敬修拉著強製放緩了速度，她能跑更快。

  ??其實芽芽跟李敬修都是興奮中帶點害怕，害怕裏帶點興奮。

  ??小司機跟大黃斷後。

  ??剛才王勝意聽見鬼說話的地方靜悄悄，他靠著牆角的石塊爬高了看過，隔壁也是四合院，但是和這一座四合院裏隔著個一人能夠過的小胡同。

  ??哭聲已經消失了，眼睛逐漸適應了黑夜，幾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如果是有人使壞裝神弄鬼，那麽聲音肯定從外頭傳來，那麽說不定會留下腳印。

  ??此時三個少年少女已經不是害怕，而是特別的興奮，特別的想見到鬼，拔腿就朝外麵跑。

  ??牆根下什麽都沒有。

  ??“所以，那真的是鬼？”王勝意臉色發白，“他說死得很慘，難道是在這裏死的。”

  ??“四九城裏死人不稀罕。”小司機悠悠的給幾個人說了個睡前小故事：“西城靈境胡同得6號樓是整個京都裏最長的一一條胡同，之前有一家三口住在胡同裏的四合院裏，男人是大飯店裏的廚師，技術出神入化，都說要擱在以前肯定是進攻力禦膳房伺候貴人的主。

  ??他們家的兒子長得白白胖胖又紅光滿麵，每天都跟外人說家裏有肉吃，那時候一星期能吃上一頓肉的人家都少，更何況是天天吃肉，大家都沒有往心裏去。

  ??有一天，廚師已經膩煩了做菜，忽然想試一試人肉的滋味，於是盯上了走街串巷拿雞蛋換糧票的小姑娘。

  ??這種一般是外地戶口，更多的是盲流，就算消失了也沒處找人去，那人就說自己是廚師，糧票管夠，比市價更多的糧票來換雞蛋，就這麽讓小姑娘主動跟著進了門。

  ??那年頭吃肉難，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肉，而且那活容易上癮，殺了一個就停不下來。

  ??就這樣，廚師和他的妻子倒換這輪番去騙換雞蛋的小姑娘進家門，殺掉，他們獨一瞞著的是他們那個吃肉吃的紅光滿麵的兒子。

  ??終於有這麽一天這孩子的爹兩眼通紅的拿著菜刀追著一個男人跑著，前邊跑的可不是什麽小姑娘了而是廚師的哥哥，另一個知情人……他哥哥也是知情人，實在是受不了了要去報警，

  ??那廚師已經殺紅了眼，幹脆連親哥哥也做了得了，就追了出去……後來廚師讓廣闊的人民群眾操家夥給按住了...聽說倒死都不肯交代屍骨埋在哪。”

  ??隨著火機‘蹭’的一聲打亮，三個人啊啊啊的朝外跑，撞上了薛愛蓮。

  ??芽芽（興奮的）：有鬼

  ??李敬修（沉思的）：可能有鬼

  ??王勝意（咬牙切齒）：就算是鬼，抓來打死。

  ??薛愛蓮聽了前因後果也覺得後背有點涼，問：“不怕？”

  ??“不怕啊，她要真有本事弄死我們，直接下手就好了，犯不著嚇我們。”芽芽說：“而且她說的是死得好慘，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會找我們的。”

  ??她還有一個絕對有信心的理論，鬼殺人，難道就不怕一起到陰曹地府後見麵尷尬麽。

  ??李敬修說：“難得見到鬼，下次碰麵了就問問是不是人死後都會變成鬼。”

  ??某種程度上來說，三個人打小從各種渠道裏聽來不少鬼故事，就算怕得要死也想看看鬼長什麽樣子。

  ??薛愛蓮倒是鬆了口氣，“不怕就好，我得去一趟外地。”

  ??這些年做地質掏空了身體，這一年薛愛蓮給地質專業編寫教材已經鮮少需要去現場，最近陝挖出了座古墓，考古學家不敢動，請地質學家一塊聯動才敢開挖，一來一去估摸要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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