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成功就是百分百，不成就是零

  急診中心大廳，晚上了還有很多患者和家屬，患者家屬一叫喚，蘇辰、金兆尚、湯寶方和秦唯楓四人就被發現了，大廳裏忙碌的醫生、護士，看到一群領導，都緊張起來，不敢有絲毫大意。

  “我不同意做啥子試驗，我老公是人，哪能給你們折騰？”

  齊豔玲揮手叫嚷，氣勢很足。

  她就是骨癌患者段孟輝的妻子。

  段夢暉在一旁的平車上趴著，偏著頭，瞪著眼睛，無力的看著周圍的人，眼睛裏充滿了死氣，後背上僅僅蓋著一張一次性床單，高高隆起，像是背著什麽東西。

  “老公，他們太壞了，要拿你做試驗，咱們不在這治了！”

  齊豔玲說完就要把平車推走。

  蘇辰一把按住平車扶手，用最平和的語氣說道：“齊女士，你不要聽到試驗兩個字就緊張，我們說的科研試驗，僅僅是一種方式。

  你老公的病情太重，任何醫院都難以治療，唯一的辦法，就是保守治療，減輕他的痛苦。”

  齊豔玲稍稍猶豫一下，馬上叫道：“不，我不相信你們的話，我們已經去過好多家醫院了，甚至去了京城，他們都說沒辦法，你們卻想那我老公做試驗，不行，我不幹！”

  說完又要推平車。

  在大廳裏阻止患者家屬離開，影響不好，蘇辰隻能放手，齊豔玲真的推著平車離開了大廳，到了外麵，她一個人弄不走老公，居然蹲地上就開始哭。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哭的那叫一個響亮。

  秦唯楓歎了口氣，道：“小蘇，病人家屬不配合，咱們的工作就很難做，你在戰地醫院呆的久，要學會適應。”

  蘇辰搖頭，道：“我不會看著患者受苦！”

  言罷，徑直走出大廳，蹲在齊豔玲身邊。

  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

  “醫生……我的病……真的能治嗎？”

  段孟輝開口了，聲音很虛弱。

  他隻能趴著，說一句話，便上氣不接下氣了，臉上也浮現出了異樣的紅暈。

  蘇辰連忙抬頭，保持姿勢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骨腫瘤可以治療，唯一的難點，是切除你背部增生的骨質，還要保護不損傷脊髓，手術難度很大。”

  “成……成功率有多少？”

  段孟輝又問。

  蘇辰深吸口氣，沉聲道：“手術的成功率不好說，因為沒有類似的手術可以做參考，成了，就是百分之百，不成，就是零。”

  實話，不想欺騙患者。

  “啥，零？”

  齊豔玲尖叫，爬起來就退散蘇辰，要把他趕走。

  蘇辰蹲在地上一動不動，任憑她推搡，雙眼與段孟輝對視。

  好一陣，段孟輝用力說道：“豔玲，不要推蘇醫生，我同意接受試驗！”

  “什麽，你同意？他們是拿你做試驗啊！”

  齊豔玲不可思議的叫道。

  段孟輝眼眶紅了，淚水滾落，道：“老婆，我是一名老兵，從前可以在戰場上殺敵，現在，我連站起來都不可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一句話喊出來，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但他漲紅了臉，又說：“我寧願死了，也不想每天隻能趴著，和一個廢物一樣！”

  齊豔玲愣住了，眼淚不斷滾落，最後，點頭：“好，我簽字！”

  蘇辰按著段孟輝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治好你，費用方麵你不用擔心，無論成與不成，都不會讓你們家花一分錢！”

  說好了劫富濟貧，客輪上賺了二十多個億，他不會留著享受生活。

  “哇……”一旁，齊豔玲哭的更大聲了。

  ……

  試驗性質的手術確定下來，患者病情發展太快，蘇辰和湯寶方商量之後，決定連夜手術。

  蘇辰打電話叫來張榮海做麻醉師，又叫來了胡立立做器械護士，湯寶方聯係了自己科研組的兩個研究生做助手。

  手術室方麵，秦唯楓打電話安排，用骨科的手術室。

  晚上十點半，手術室內，段孟輝已經趴在了手術台上，護士正在為他備皮，蘇辰和湯寶方則在閱片器前，現場氣氛嚴肅。

  “手術難點是如何切開脊椎骨，切除壓迫脊髓的骨腫瘤增生，手術太大，患者的生命體征難以保證！”

  湯寶方沉聲道。

  蘇辰用手指著X光片，道：“從第三胸椎上緣進入，切開增生，盡力保證原生椎體，切除增生的時候，要保留連接骨膜的部分，最後用鋼釘和原生椎體連接，確保患者在術後有自我活動的能力。”

  這是已經商量好的方案。

  湯寶方一陣頭疼，道：“太複雜了，十二個胸椎，每一節都要這樣做，稍有不慎，患者就有可能終身癱瘓，甚至死亡，手術太難了，小蘇，你對骨科手術，有把握嗎？”

  蘇辰沉聲道：“我做過的骨科手術不多，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手術……不多……”

  湯寶方哭笑不得。

  護士匯報備皮完成，他看蘇辰態度堅決，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兩人來到手術台邊，蘇辰當仁不讓的站在了主刀位上，深呼吸三次調整情緒，低頭看到患者的一瞬間，整個人的氣場陡然一變，讓人不敢逼視。

  “立立，藥，玻璃瓶！”

  淡淡一聲，宣布他進入了手術狀態。

  胡立立早有準備，把事先準備好的玻璃藥罐子捧過來，放在手術台上他順手的地方。

  蘇辰對她微微點頭，用勺子挖出一坨黑乎乎的藥膏，塗抹在患者背部，很快，一罐子藥膏耗盡。

  “金針！”

  蘇辰又是淡漠的一聲。

  胡立立飛快的打開已經消毒好的針盒，放在蘇辰手邊，順手拿走了罐子。

  “老湯，接下來的場麵，不要驚訝，更不要叫出來驚動我！”

  蘇辰沉聲道。

  湯寶方心說：我什麽場麵沒見過，不知道骨科醫生被稱作“木匠”嗎，老子經常掄大錘砸骨頭！

  不說話，點頭。

  蘇辰拿起金針，一根一根插滿了患者高高隆起的背部，細軟的金針，在他手上無堅不摧，生生刺入了堅硬的骨骼中。

  放開針盒，他揮手一掃，一片五彩的氣流灑下，籠罩了患者背部……

  “臥槽！”

  湯寶方果然喊出來了，連忙閉上嘴，一雙瞪大的眼睛，全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