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現在真的很忙。

  忙到他發現一個分身都不夠用。

  伊恩來了，瑞雯來了，還有蘇。

  然後本體還要研究幻想殺手，而分身則在撩撥，哦不對，研究幻想人物。

  確實忙的不可開交。

  越野車裏，玉漱公主和君臨坐在後排，蘇坐在副駕上——這讓蘇很不爽。雖然君臨給出的理由是他必須解析玉漱，但解析不就是一刹那的事嗎？

  你都握著她的手超過十分鍾了吧？

  不過這次她是真的冤枉君臨了。

  君臨的確是遇到了難題。

  握著玉漱的手，他說：“媽的。”

  玉漱吃驚的看君臨。

  她沒想到對方把握了自己的小手這麽長時間，就給出這麽一句髒話。

  君臨終於放手，說：“你身體裏有亞空間能量。”

  亞空間能量。

  知道了亞空間能量的作用，君臨就理解了為什麽帝君要重視玉漱公主。

  玉漱公主擁有不老體質，雖然和君臨的有所不同，但終究也是長生不老，而無限明顯也想獲得不老體質。

  不僅如此，他很可能還想讓這兩者結合，以產生更強的化學反應。

  不過實驗顯然沒有成功。

  君臨道：“你快要死了。”

  玉漱吃驚的瞪大眼睛。

  君臨道：“無限那家夥為了研究你的不老體質，在你身體裏放入了亞空間能量，這種能量一方麵激發你自身，另一方麵也會侵蝕你的身體。”

  玉漱微微愕了一下，隨即卻笑了起來：“活了這麽久，死亡也未必就不是解脫。”

  這次連蘇都忍不住了：“你沒有活那麽久，那隻是背景。”

  “但在記憶中卻是。”玉漱回答：“始皇墓內，兩千年活死人光陰，空虛寂寥。設定者不需要考慮那種感受，若無降生，那種寂寞也不會存在。可當你真正存活時，那些原本不需要存在的情感與痛苦就會浮現。你明知它沒有真實過，但是午夜夢回，卻又每每浮現。你們可能理解，那般絕望之感？”

  蘇一時無言。

  她輕輕搖頭：“我的人生裏沒有這個，但這之前，我的確會經常想起裏德。”

  沒有遇到君臨的時候，蘇經常會想起裏德，直到遇到君臨之後，蘇終於接受了新的一切。

  但這也讓她更能理解玉漱了。

  因為玉漱的回憶，幾乎是無法解脫的。

  君臨卻搖頭道：“不，你還不明白。這不是最可怕的。”

  “什麽？”二女一起看君臨。

  君臨道：“我說的死亡，不是消亡的死亡，而是生命本質的死亡。亞空間在戰錘體係裏，是惡魔的孳生地，是永遠不會消亡的存在，人死之後，都能複生……不老體質結合惡魔重生，你懂的。”

  聽到這話，玉漱終於明白什麽，嬌軀輕顫，花容陡變：“你是說……我死之後，會變成……”

  君臨點點頭：“是的，你可能會成為一個亞空間惡魔，具體會變成什麽樣子，我不清楚。”

  “天哪。”蘇掩口，這時候顧不得吃醋了，蘇道：“君臨，你要想辦法救她。”

  “這就是我頭疼的地方。”君臨苦笑。

  他本來想借玉漱的身體看看能不能得到氪命之法，結果錢沒賺到，好像自己又要付出些什麽了。

  他說：“我可以暫時解決，但是玉漱身體裏的亞空間能量時間已經很長了，我隻能治標，不能治本，要根除不太容易。”

  蘇瞪大眼睛：“你是想說讓她也成為你後宮裏的一員吧？”

  “你想多了。”君臨正色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但這的確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對嗎？”蘇反問。

  呃……

  是的。

  這的確是解決問題最簡單的方法。

  但君臨顯然不能承認，他說：“我會想辦法根治的，前提是我對亞空間能量有更多的了解。”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一切嗎？”蘇不客氣道。

  君臨認真回答：“我知道的是那個便攜式亞空間能量罐裏的一切，但是亞空間能量池計劃隻會更龐大，科技複雜程度更深。另外，帝君的人也還在研究亞空間能量。解析隻能知道已經擁有的答案，卻不能知道未存在的答案。玉漱的情況是不老生命體和亞空間能量的結合，這是個全新領域，我隻能靠自己找到答案，就算是解析了亞空間能量池，都未必能解決。”

  蘇冷笑：“簡單一句話，除了做後宮，沒有辦法了？”

  君臨也來氣了：“你要這麽說，我也不介意把研究的進度放慢一下，順水推舟。”

  玉漱瞬間茫然了。

  我這就要成後宮了？

  我們才認識沒到半個小時，你都還沒跟我聊上幾句天呢。

  感情基礎都沒有啊。

  能不能不要這麽急切？好歹培養一下啊。

  等等我在想什麽呢？

  我堂堂玉漱公主，不老天仙，怎麽就淪落到要進後宮的地步了？

  有心想說我情願死也不進你們家後宮，但想想這不是死的問題，而是死後還要成為惡魔。

  再看君臨，想這也不是一個需要自己以死相抗的男人。

  心中矛盾，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

  君臨也一時找不到思路，便幹脆走出車子，來到凱撒身邊。

  大猩猩的個頭比影視裏大了三圈，坐在地上，和君臨登高，頗有向金剛發展的趨勢。

  但金剛不會說話，隻會為了美女打飛機，凱撒卻是智力超常。

  看了眼坐過來的君臨，凱撒熟練的取出雪茄盒，丟給君臨一支大號雪茄：“你有煩惱。”

  “哦？你知道我有什麽煩惱？”君臨問。

  “她們在爭風吃醋。”凱撒指指車裏。

  君臨搖頭：“不，不是這麽簡單。”

  “就是。”凱撒很堅定的說：“你出來的時候，眉頭緊鎖，這表示你在麵對一個難題。但是你的嘴角抿出了一絲微笑，這代表你心中存在某種希冀。你的手指在大腿上輕輕點擊，這是思考解決問題的方式，但是眉頭上揚，是內心雀躍的表現。沒有人和你交流的時候，卻表現出這麽複雜的心理狀態，說明你內心很矛盾。另外，蘇的表現也很奇怪。她很明顯在吃醋，不開心，但是她看玉漱的時候又帶了一絲關切，而玉漱卻是純粹的憂傷，她在抿嘴，有輕微的咬牙動作，這說明她想下定某個決心，卻又舉棋不定……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對嗎？”

  君臨吃驚的看他：“我不知道你還是個微表情專家。”

  “我是一隻聰明的猩猩，曾經帶領猩猩統治人類世界……至少設定裏是這樣。”凱撒回答：“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也許我能給你好主意。”

  君臨聳了下肩，想想也行，就把事情告訴了凱撒。

  “原來是這樣麽。”凱撒恍然大悟：“難怪了……嗬嗬，有意思。所以你很矛盾？你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色狼，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女孩，都是有感情的。象現在這種情況，有點脅迫的意思？是嗎？”

  “是的。”君臨不得不承認，凱撒說對了。

  “但同時你是歡迎的，你的本心是歡迎的。”凱撒指指君臨的心髒。

  “你憑什麽這麽確認？”

  “因為如果不是這樣，你就會直接說，你隻需要跟在我身邊就可以了，我保證不上你。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保證，不是嗎？但是你沒有說。因為你沒有底氣拒絕那種誘惑。”

  “我就說了也可以做不到。”

  “但你不是那種人，你不輕易承諾什麽。”凱撒直接道。

  “你這麽真了解我？”

  “這不奇怪。”凱撒的大腦袋湊過來：“因為我也有很多伴侶，我們都是雄性，而且是各自世界的王，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態。但是和你不同，我甚至有更多的煩惱。”

  “哦？”這讓君臨來了興致：“你有什麽煩惱？”

  凱撒道：“想想吧。我是一頭猩猩，卻有著和人一樣，甚至超越大部分普通人的智力……這不是自誇，對嗎？”

  “當然。”

  凱撒話鋒一轉：“但是猩球崛起中那些和我有著同等人類智商的猩猩卻不在這個位麵！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君臨有些明白了：“你隻能和人類交流。”

  “沒錯。”凱撒一笑：“我是猩猩，雖然我有著人類的智商，卻也保留著猩猩的許多本能。我開心時會呼呼的叫，憤怒或挑戰時會拍打胸脯。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有自己的審美觀。審美觀啊，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他指指遠處的蘇，玉漱，還有艾斯德斯：“她們都是你們人類眼中的美女，但你知道在猩猩的眼裏，是什麽嗎？一群光板沒毛的猴子，醜陋至極，你也一樣。”

  君臨挑了下眉頭：“有道理。”

  凱撒繼續道：“我的審美觀依然停留在猩猩的層麵上，多毛，強壯，大屁股，能生養，這才是美麗的猩猩。幸運的是這個位麵也有猩猩，雖然和我的族群有些差異，但至少形象上相差不大。可問題是……她們都沒有智慧。”

  凱撒的眼神黯淡了：“我是那個族群的王，所有的美女猩猩都是我的。可我和她們沒有話語可講，她們不會人類的思考方式，沒有繁瑣的語言和複雜的情感表達。除了大聲的吼叫，拍打胸脯，把屁股亮給別人看，無聊時把尿往自己嘴裏撒，其他什麽都不會。哦，對了，她們也會爭風吃醋，但是毫無技巧。你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麽？”

  “沒有共同語言。”

  “是的。”凱撒點頭：“沒有共同語言，同床異夢都是輕的。你無法理解那種糟糕的感受，就好比是……好比是一個人類，愛上了一群猩猩，隻喜歡猩猩，無法交流，但眼裏隻有她們是美的，而那些能夠和你交流的，都是醜到讓你傷心的醜八怪。沒有愛情……不存在的！”

  “聽起來你的處境比我糟糕多了。”君臨有些同情凱撒了：“那你是怎麽解決這一切的？”

  凱撒狠狠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片濃密的雲霧。

  他目光中帶著一縷憂傷與悵惘，然後道：“總有一些問題，你無法解決，隻能麵對……化情感為欲望，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