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君臨再一次坐上了去往下個城市的馬車。

  夢語莊園郊外之戰沒有給君臨帶來任何麻煩，不知道是因為怕了君臨，還是因為死的不是狼山國的人。

  於是一切又恢複正常，君臨每日裏就是研究獸魂，提升方木他們。

  偶爾也會看看新聞。

  上次專訪後，君臨的名聲明顯提升。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知道他，關注他，甚至喜歡他——不是因為他表現得有多好，而是因為露臉的次數足夠多，流量足夠大。

  流量是個好東西，哪怕你沒有作品，隻要有流量，也能成名，反過來讓自己成為流量。

  而獸魂位麵特有的價值觀，本身就崇尚勇者，所以角鬥士成為偶像從來都不是稀罕的事，何況是君臨這種罕見的選民角鬥士。

  沒有人關心一個選民是怎麽成為角鬥士的，他們隻需要知道這是個罕見物種就夠了。

  因此選民這個身份，也成為君臨成名的另一要素。

  所以君臨的名氣迅速鵲起，要是按地球標準，他現在應該算個三線藝人了。

  但君臨並不滿意。

  因為他還沒有感受到任何所謂的信仰力量。

  是因為自己名氣還不夠？還是因為缺了什麽？

  君臨不理解。

  就算是他擁有絕對掌控，都無法理解和堪破這部分。

  這是他第一次，發現絕對掌控原來也有做不到的事——與力量層級無關，純粹就是做不到。

  他為此聯係過尼古拉，不過尼古拉又開始裝聾作啞了。

  按尼古拉一貫的尿性，這意味著這件事很重要！

  重要就好。

  為此君臨把麥子叫了過來：“對了麥子，你是夏軍成員，應該接觸過不少夏軍高層，你對成神的問題，知道什麽？”

  麥子疑惑：“怎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君臨攤手：“我感受不到信仰的力量。”

  麥子笑道：“你感受不到很正常，成神之路本來就是傳說之後的事，再說我們也不需要這個，尤其你都有了絕對掌控了。”

  尼古拉曾經說過，成就傳說，算是走出了新手村。

  而這之後就是成神之路。

  按照戰境次元的進化途徑，成神之路同樣是一條漫長之路，而且和聖職者不同，有著不同的選擇方式。

  信仰成神不過是其中一條路，實際上聖職者不走這條路，他們走的是掌控成神之路——即對絕對掌控序列的本源開發，某種意義上，也是絕對掌控序列樹，隻不過沒有君臨的那麽醒目直觀罷了。

  這使君臨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屬於前置平衡者，相當於提前踏上了成神之路。

  但也這也正是讓君臨想不通的地方：我都踏上成神之路了，為什麽還無法接收信仰之力？

  他到不是對信仰成神感興趣，隻不過套一句老話，就是：我要不要它是一碼事，我擁不擁有是另一碼事。信仰成神我可以不稀罕，但是感應不到信仰之力我很稀罕！

  這刻君臨說出心中所想，麥子也是無語：“你這就跟有錢人的作派是一樣一樣的。那價值幾百萬的古董我也未必稀罕，但我就是得要有。”

  “算是吧。”君臨也不否認：“但我總覺得研究這方麵還是有意義的。”

  “什麽意義？有了絕對真理和絕對掌控，你他娘還要什麽意義？”麥子沒好氣道。

  還要什麽自行車啊？

  “不好說啊。絕對掌控也不是全能的，別忘了尼古拉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有些法則，並不在絕對掌控的序列之下，而那就是尼古拉的能力之外的事。”君臨隨口道。

  然後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他說：“你說，第一天命研究這個，有沒有可能，就是在嚐試突破尼古拉的不足之處？”

  麥子沒想到君臨的思維這麽跳躍，一下子又扯到了第一天命頭上，撓了撓頭皮：“信仰成神是位麵法則，照理是怎麽都比不上掌控序列次元成神之路的。但有些事也說不好，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說不定還真就有些東西，是掌控序列的成神之路都不具備的。問題在於……會是什麽呢？”

  君臨和麥子對視一眼，突然異口同聲道：“尼古拉做不到什麽，就是什麽！”

  尼古拉做不到什麽？

  這個問題就有意思了。

  因為他做不到的事太少了。

  除了跳出次元限製外，在這個次元，他好像沒有什麽做不到的。

  但一切事物都是相對的。

  之所以認為尼古拉無所不能，是因為大家的實力還弱小，以致於在所有人眼中看來，尼古拉就是無所不能的。

  但實際尼古拉自己都承認自己不是無所不能。

  比如絕對真理，絕對全知，這兩大新序列，就不是尼古拉完全掌控的。

  但又不全是這樣。

  比如君臨現在所有的真理果實能力，尼古拉都能做到；沃茲的所有係統能力，尼古拉都能做到；第一天命的全知層級，尼古拉肯定也都擁有。

  對於尼古拉來說，身為次元真神的他，在低層麵就是無所不能的。

  真正限製他有所不能的是高層麵的。

  比如尼古拉就曾經說過：為什麽我要對選民如此坦誠，一開始就說出我所有的目的？因為真正有資格成為終選者的選民，最終一定會發現真相，如果尼古拉撒謊，隻會讓一切搞砸。而沒有資格發現真相的選民，也沒有資格成為候選者。

  這本身就說明了尼古拉的無所不能有層級限製，在信息等方麵，對於強大的選民他是無能為力的——或者說他追求無能為力。

  所以可以這麽理解，尼古拉是絕對掌控的序列頂點，但在絕對全知和絕對真理兩大序列方麵，則可能隻在中遊層次，上遊層次就是他所做不到的。

  而尼古拉致力培養的，也正是君臨和第一天命在這兩大序列中的層次。

  麥子已道：“所以尼古拉真正難以全麵掌控的，正是人心，思維，這些方麵？”

  君臨輕輕點頭：“是的，他說過他無所不能，卻非無所不知。思維……信仰……那正是他未及巔峰之處。”

  麥子長噓一口氣：“你這麽說的話，就連我都對信仰之力感興趣了。”

  君臨點頭：“你還真應該好好研究這個。別忘了你本來就是信息天賦，如果能有所參悟，對你應該有很大好處。”

  麥子臉色微變：“你不會是想讓我也去當角鬥士吧？”

  君臨想了想，搖頭：“角鬥士有我和德拉克斯就夠，你最好走不同的路線。再說要做明星，也不是非得角鬥啊。你唱歌怎麽樣？”

  麥子的臉色便垮了下來：“你不會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