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握時光之瓶，瓶上的畫麵再度開始流動。

  依然是那一片位麵爆炸的景象。

  依然是那四起騰飛的火焰與大陸碎片。

  但這不是舊的預言，因為這片破碎的位麵已經沒有了君臨的身影。

  它有了些許的變化。

  “這是什麽情況？”葉清弦不解。

  “新的預言。”君臨回答：“正如我之前所說，位麵破碎依然無可避免，末日終將到來，隻是時間被無限延長了。”

  “多久？”麥子問。

  君臨微微閉眼，細細感受著。

  片刻，他說：“十萬年後。”

  十萬年後？

  所以這是十萬年後的預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還是麥子笑道：“那我們好像不用擔心什麽了，十萬年呢，誰會關心這麽久的事。”

  就連阿麗塔等人都鬆了口氣。

  畢竟十萬年太久太久。

  君臨卻依然麵色整肅。

  他說：“你們總是隻能看到眼皮子底下的事，卻不能再想細一些嗎？”

  葉清弦已道：“預言到十萬年之後？如果是他做的？那豈不是說，他已經能做到無所不知了？”

  眾人這才警醒。

  如果這真是第一天命的預言，能夠預言十萬年後的事，那就太恐怖了。

  尼古拉都做不到！

  君臨卻點頭道：“沒錯！這就是他的目的……這才是他的目的。”

  “你說什麽？”眾人不解。

  “每個大人物，都有自己的追求。星光文明搞克隆計劃，下設無數分支研究；諸神文明搞吞噬，研究幻想法則；沃茲建設永恒位麵，為的是借助時空輪回係統，獲得絕對掌控天賦；尼古拉搞出終選者計劃，為的是突破次元限製；但凡是有能耐的，誰還沒有一個龐大的目標與追求呢？”

  羅伯特脫口而出：“聽起來你是最沒追求的那個。”

  “閉嘴。”葉清弦瞪他。

  君臨微笑：“說的也對，我到是沒他們這麽大的野心，到目前為止也就是動一下位麵意識的主意，說不上是什麽大計劃，隻能是一個小目標……唔，比一個億大點兒。但現在看來，我到是多少有些了解這位第一天命的野心了。絕對全知，知過去，知現在，知未來。相比之下，最困難的大概就是知未來了吧？我想，他也一直在為這個做努力。”

  “這和布局對付你有什麽關係？”葉清弦直接問。

  君臨想了想，道：“尼古拉的名字是我取的。”

  嘎？

  所有人愕然。

  君臨道：“在那之前，尼古拉沒有名字，我就為他起了一個，尼古拉接受了，絕對真理應驗，我的真理之芽正式成長。後來尼古拉要求我接受極限考驗任務，如果我接受了，絕對真理就能再度成長，你們知道對於幼苗而言，初始階段是最為困難的，再加上我當時有絕症，所以隻能接受……一次次的與尼古拉合作，我達成了他的要求，也讓自己的真理之芽度過了最艱難的起步階段。”

  他把玩著手中的時光之瓶，臉上泛起微笑：“未來是可以改變的。我可以把薩菲羅斯救出來，然後位麵爆炸，那麽這個預言就再次失敗了。但是我本來也需要這個位麵，為地球移民做準備，如果我打破預言，就會導致計劃失敗，何況薩菲羅斯也不會感激我。位麵要在十萬年以後再爆炸，這對我的計劃，對地球移民計劃，都是好事，所以我不能破壞。非但不能破壞，甚至還要利用我的真理特性固定它，確保它在十萬年內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葉清弦等人明白了：“所以他做出預言，而你則幫他把預言變成真實！”

  君臨點點頭：“他布了一個局。如果我死了，他就少一個競爭對手；如果我活著，為了自己的目的，我也要幫他實現預言，從而讓他的預言之樹獲得成長……如果有預言之樹的話。這個局甚至把尼古拉也算了進去……還記得尼古拉說過會在這次位麵給我製造麻煩嗎？但他實際沒有出手。為什麽？因為放縱就是他製造的最大麻煩。第一天命算計我，這符合尼古拉的意誌……無論我是生還是死。”

  說到這，君臨笑了：“瞧，最完美的合作，就是自願的合作。不僅要我自願，甚至還要神的自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全傻了。

  羅伯特結結巴巴：“這……這也太牛逼了吧？君臨你確定是這樣？”

  君臨點點頭：“我是怎麽知道十萬年之後才會爆炸的？時光之瓶可不會告訴我這個……是他主動讓我知道的。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配合他。”

  君臨的絕對真理，最大的特性就在於他可以將一切不確定變為確定！

  正因此，是直指結果的。

  而絕對全知則不同，它或許能看到無數信息，甚至看到部分未來，但未來依然充滿變數。

  變數，或許就是絕對全知最大的弱項，使它具備極大的不確定性。

  但是君臨的絕對真理卻可以將這不確定的未來變成確定的未來，而這種做法就會反過來滋養對方的全知能力。

  就象沃茲的係統同樣需要君臨的真理加持一樣。

  除此之外，君臨本身也會每次進入位麵都影響位麵意識，從而提升自身真理。

  正因此對方設置了這麽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局。

  這個局不是為了必殺君臨，而是無論成敗都會有一個適合自己的結果。

  正因為這樣，尼古拉沒有反對，甚至配合——他從不反對任何一個種子的強大之路。

  一個連神都自願被利用的布局，一如當初尼古拉願意讓君臨給自己取名一樣。

  明白了這點，大家不由同時唏噓。

  麥子搖頭：“這個家夥大概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家夥了。”

  羅伯特白眼：“你沒見過他。”

  “是啊，連麵都沒見到，就被人玩弄股掌，那不更說明可怕嗎？”麥子嘴硬。

  君臨反駁：“恰恰相反，隱身暗處就是他最大的優勢，如果他出現了，那就不可怕了。”

  “這是推理？”

  “這是真理！”

  大家一起鼓掌。

  “那你會幫他實現嗎？”葉清弦問。

  “當然。”君臨點頭：“完美的計劃需要尊重，我沒理由拒絕。”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換個位麵執行移民計劃。”麥子道。

  君臨搖頭：“第一，我沒有第二個係統盒，除非我再欠沃茲一次。第二，對於擁有全知能力的存在，你認為換個位麵他就不會搞事了？他要利用你，那就一定會利用到底。放棄這次，損失的隻會是我們自己的時間。”

  “所以我們就這麽白白給別人做嫁衣？”大家都有些鬱悶。

  君臨一笑：“那到也未必。全知之路的晉階，是看破命運，而看破命運的下一步，是操控命運。既然他需要我來幫他操控命運，穩固預言，那我也可以反向收些好處，這叫相互成全。”

  說著君臨已發動絕對真理。

  “薩菲羅斯沉眠之期，位麵永不消亡，直到十萬年後，在外力影響下，這一切才會終結。位麵消亡之時，也是新希望誕生之日……該預言將成為既定的命運。”

  他打了一個響指。

  時光之瓶再起波瀾。

  位麵消亡之場麵依然存在，隻是天邊已出現一縷星光。

  隨後，時光之瓶化作一片塵埃，徹底消亡。

  真理之樹再度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