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雯曾經坐過的沙發裏坐下，君臨將自己置身於黑暗中。

  他安靜的坐著，感覺如回到了遺棄之都。

  整個人都陷入深沉的寂寥與死寂中。

  外麵的喧嘩仿如從天外傳來，如此的遙遠而不真切。

  為自己倒上一小杯酒，君臨自斟自飲著，心情也漸漸回歸平靜。

  冷酷的平靜。

  門聲再次吱嘎響起。

  有人走了進來。

  腳步聲很輕，沒有開燈，可是昏暗中，君臨還是能看到對方的麵容。

  阿德裏安娜·尤加特。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維拉。

  《海市蜃樓》的女主維拉。

  她進入房間，四處摸索著，似是在尋找什麽，忽然聽到後麵有什麽聲音，轉頭看去，就見暗影處一個人坐在沙發裏，正在喝酒。

  這把她嚇了一跳：“哦，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是這裏的主人？”

  維拉驚愕看他。

  君臨放下酒杯，輕輕擱在台上。

  他用手支起下巴：“你也不是。”

  “我……”維拉有些手足無措：“我隻是……想來看看，她有事沒有。”

  “你和這裏的主人很熟？”君臨問。

  維拉搖頭：“那到不是，我也是才搬來不久，不算太熟。但……或許你不太相信這個理由，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種直覺，覺得自己應該過來看看。”

  君臨拉開旁邊的台燈。

  燈光照出他的麵容。

  眼神中帶著一絲堅毅，還有些許的胡渣。

  維拉怔怔的看君臨，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頭：“對不起先生，請問……我在哪兒見過你嗎？”

  君臨沒有回答，隻是道：“一切相見，都有原因。無論前世今生，但有些事，錯過了，就沒必要再想起。”

  “抱歉，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維拉的目光更加疑惑了。

  “萍水相逢而已。”君臨直接道。

  “好吧。”維拉向屋外退去：“我想我不該來這裏，我現在就離開。”

  她說著退出屋子。

  君臨沒有說話，隻是目送她離去。

  他能想起一些事，隻是如今，他本能的不願再去回想在他看來沒有意義的行為。

  除了證實自己有些渣，還能證明什麽？

  他苦笑。

  史密斯自始至終都沒出現。

  君臨將酒瓶裏的酒喝完，又轉了一圈屋子，終於走了出去。

  他來到隔壁，敲開比爾默瑞的門。

  對方還在。

  打開門，他疑惑的看看君臨：“請問你是……”

  “菲爾先生？”君臨問。

  這是《土撥鼠日》裏，比爾默瑞扮演角色的名字。

  “菲爾？你是在喊我？哦不，我叫尼克。”對方驚詫道。

  “你現取的？在失憶之後？黑傘公司甚至沒有告訴你本來的名字？還是他們編織了新的身份？”君臨問。

  菲爾愕然：“你到底是誰？”

  “看來我沒有殺過你。”君臨微笑。

  印象不深啊！

  我果然是這個渣男！

  菲爾的表情明顯緊張起來，他想關門，卻被君臨抵住。

  君臨道：“你沒必要緊張，菲爾先生，我隻是想和你聊聊天。”

  “聊什麽？”菲爾不解。

  “隨便聊什麽？我想我過去有段時間太過於從女性身上獲得快樂和滿足求知欲。”君臨回答：“現在我想換換男人。”

  這話很莫名，卻讓菲爾心中泛起了共鳴。

  奇怪！

  我為什麽要支持他的這種說法？

  不過他還是打開了門。

  “進來吧。”他說：“反正我這裏也沒什麽好搶的。”

  “我不是黑人。”君臨隨口道。

  原諒我吧，羅伯特，但我的確對黑人有成見。

  進入菲爾的住所，君臨注意到菲爾正在給自己做午餐。

  在核爆之後，他還有心思做午餐。

  君臨看了看他的午餐：“烤腸，麵包……還有熏魚，你完全可以給自己弄些好吃的，不必省錢。”

  “因為生命總是朝不保夕？”菲爾道。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呢。”君臨笑道：“不過不是因為那個，而是因為命運總會給我們機會讓我們重新來過。”

  菲爾疑惑看他。

  君臨歎息：“也許我真該殺了你，你是土撥鼠日的主角，你的覺醒幾率應該比克萊爾和維拉更加大一些。”

  菲爾驚恐的退了幾步。

  “別擔心，我不會那麽做。至少現在不會。”

  這話沒讓菲爾安心，反而更加驚恐了。

  看他這樣子，君臨搖了搖頭：“我想我們之前有些缺乏了解，不過沒關係。”

  他取出紙筆，在上麵寫下數字和地址，交給菲爾，道：“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什麽，就打電話給我，或者來這裏找我。”

  “然後呢？請你殺掉我？”菲爾問。

  “是的。”君臨一笑，然後他轉身出門。

  忽然他注意到什麽，看向門後。

  那裏放著行李箱。

  他回頭看看菲爾：“你要出門？”

  “不。”菲爾搖頭：“隻是還沒收拾好。”

  “還沒收拾好？你是說……”

  “才搬來不久。”菲爾回答：“我有些懶，有些東西放在那裏，一直沒收拾。”

  君臨想起了維拉剛才說的話。

  他問：“能問一下你搬來多久了嗎？”

  “四五天。”菲爾回答。

  “四五天……”君臨指指旁邊：“隔壁的隔壁，有個姑娘，她也是才搬來四五天？”

  “你是說卡拉還是克希亞？如果是克希亞的話，她是的。”

  “卡拉？克希亞？”君臨微愕：“誰是卡拉？”

  菲爾指了指瑞雯的屋子。

  “……卡拉！”君臨無語。

  他沒想到瑞雯在這裏使用的假名字，竟然也是卡拉。

  該死！

  所有人都自動忽略了瑞雯在這裏的假名，畢竟對他們來說這是沒有意義的。

  可為什麽瑞雯沒說過？

  君臨眯起眼睛。

  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微微一笑，他點頭：“謝謝，菲爾先生……不是尼克，你叫菲爾。”

  君臨拍拍他的肩膀：“記得來找我。”

  他轉身離去。

  菲爾道：“我不認為我會來找你，如果我要自殺，我自己也能搞定。”

  “那真是太遺憾了。”君臨隨口道。

  他揮了揮手，就這麽離開。

  目送他離去的背影，菲爾疑惑的回到屋子裏：“菲爾……我叫菲爾……我到底是誰……該死，我的頭好痛！”

  他無力的跪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