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後山路過三清殿，聞仲才想起辛環那小子還跪在哪兒，聞仲找來殿守老劉給辛環送去一籠包子教他填飽肚子回雷霆大殿當值。

  ??路上皓翁也冒昧詢問了天照大會上議了些甚，既是皓翁聞仲亦沒隱瞞，對皓翁說了紫微大帝的三界聯防之策。

  ??皓翁細細聽了聞仲所言，略有所思道：“太禦一昧主防，太濁逐個擊破豈不怪哉？”

  ??聞仲道：“我與兄所見略同，太濁不敢露麵可見並非無敵，故我欲用四劍五旗擒他。”見皓翁點頭，聞仲將皓翁又拉到崖邊輕聲細語道：“兄還記得雷皇殿我們聯手對付那魔頭乎？”

  ??“譬如昨日，心有餘悸。”皓翁坦言道。

  ??聞仲膩了一下又道：“兄未來援我之前我曾獨自闖進大殿，殿中除魔頭外還有一黑衣道人，我用五雷真訣擊他、絕仙劍戰他，雖不分高下但劍風撩起其黑衣...隻見那黑道腰間懸掛一塊紫龍玉...”

  ??皓翁如聞驚雷，捏住聞仲袖子：“天尊...還曾與誰說過？”

  ??“除你之外隻有宗兄勾陳大帝，就連我師父也沒說。”

  ??皓翁連連點頭道：“還好是勾陳帝君知情，天尊可萬萬莫要漏了口風矣。”皓翁拉住聞仲不放，又對聞仲道：“天尊還記得前幾月東嶽黃大帝來拜，送了天尊兩句話教天尊提防北極乎？”

  ??矛頭似乎都指向了北極。

  ??“嗯。”聞仲點點頭，口中喃喃自語：“唉，紫微已經高居太禦何苦再墮落貪嗔？誅仙劍也他手上，難難難。”

  ??“天尊不難，隻要我道門還有天尊這樣的砥柱這樣敢為道身死不惜的大仙三界就還有希望。”皓翁如是說。

  ??聞仲微微一笑七分感激三分無奈。這崖頭縱然有多旖麗的風景也留不得煩心的人兒欣賞了。歸途中聞仲又問皓翁：“最近北極有無旨意與那雷澤的黑龍相關？”

  ??“無。”皓翁搖搖頭道。

  ??聞仲失望地點了點頭，心裏想八成是黃了，紫微現在就算不是敵也絕非友不可能這行便宜自己。“皓翁，你幫我備些酒菜，我先回殿換身衣服去看看他。”

  ??“遵旨。”

  ??從落日崖轉個彎兒就是聞仲的寢殿，皓翁去灶房了，聞仲則獨自漫步回相思殿。終於不見子鳶一個人愁眉苦臉地守在仁化宮門外，想必是張節終於走進了子鳶孤寂的內心，與她在這冷院裏一絲慰藉。行至湖畔長廊，一絲微風劃過湖麵，蕩起陣陣漣漪；排柳葉雖孤卻不減其曼妙風姿，依舊撩撥著蕩漾的湖麵。那頭，一座紅亭，張節與子鳶正一邊談笑風月一邊潑墨作畫。張節細研著朱砂、青金、雌黃、硨磲、石墨五彩石色，調好希稠色調；子鳶手執狼毫細筆慢慢描摹，蘸著五彩輕輕上色。

  ??不忍打攪這一幅良辰美景，聞仲壓低步子悄悄從側邊兒繞過，回自己屋子去了。幾個月沒回家聞仲的屋子也不亂，洗好的衣服也總是掛在壁櫥上，聞仲挑了一件白色的素服，也許是想與玄邪的黑袍相襯吧。這聞仲穿好衣服，係好天雷寶鑒還在銅鏡前好好照了一番，這般愛美哪裏還是個天尊模樣？

  ??話不多說，聞仲不束冠就這樣大搖大擺提著食盒拽進雷霆大殿，驚呆了群神，聞仲也不顧異樣眼光掏出天雷寶鑒打開雷澤大門隻身進去了。

  ??雷澤可不是個好耍的地方，聞仲也經不起一陣陣惹人頭痛的轟，埋首直去了山洞。

  ??“趙哥哥，遲來望你矣。”端是多禮，聞仲全然忘了這雷澤卻是他家。

  ??一聲趙哥哥恍若隔世，玄邪正在案前素描，他剛剛見了十六歲的孫憐心裏久久不能忘於是乎作起畫來。聞仲到來也算給玄邪暫解了一時孤悶，“小柳。”玄邪停筆恭敬行了個漢禮，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方好。

  ??“久不見。”聞仲亦不知雲何，隻敢如此寒暄。

  ??“久不見。”玄邪亦點頭。

  ??聞仲上前手撿開桌上雜紙，騰開一方以便放置酒菜，一邊開盒一邊對玄邪道：“前些日子我已經向上頭透了口風，我答應你的便會做到。”

  ??“嗯。”玄邪輕點頭，沒說什麽。

  ??聞仲揭開第二層拿出陳釀，又喃喃說道：“就是還沒降旨。不過不打緊，現在是紫微代帝且饒他三五日再不降旨我便直接送你下凡。”

  ??“嗯。”玄邪的袖子裏還藏著太濁精血，最近無事讀了破·天道上的《天魔經》感覺讀得精神恍惚了。

  ??聞仲自然是不知道內情，還忙著給玄邪斟酒口裏碎碎念叨不知說了些甚，玄邪端坐一頭，手撐雙腿不作言語。

  ??“北海初識君時而來又十數載，豈曰無酒與君同杯。”聞仲舉杯道。

  ??玄邪連忙端起酒盞，心中猶豫不決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與聞仲透露實情，該不該交出破·天道劍。若說，那老道士太濁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要耍甚花招亦不知道會不會對憐兒不利；若瞞，聞仲待自己如兄弟又位列上仙自己現與外道勾搭總是不妥。玄邪脫口問道：“小柳，我們北海初麵不知緣分深淺緣何待我若親？”

  ??“一見如故耳。”聞仲淡淡回了一句。

  ??“一見如故。世態炎涼，人世間難道真的還有這樣的溫存嗎？”玄邪道。

  ??“你和孫憐難道不是嗎？我曾經在汴梁石橋上遇見一女子，阿難說他願意化身石橋受五百年分吹雨打隻願那女子從石橋一過，我相信她便是我一生中的哪位女子。我與君北海相遇，君之情深與我前世無異，君之情義與我前世無異，君之氣概與我前世無異，故而一見如故。”

  ??“嗯。”玄邪反敬聞仲一杯，嚐試著問道：“小柳你位列天尊甘與我這卑下孽龍稱兄道弟是在感激。不知道最近三界有無甚要緊事情？”

  ??“趙哥哥不是外人，三界之中降生了一巨魔道號太濁，該魔法力通天端是棘手。”聞仲聊道。

  ??“漫天大聖拿不住他？”

  ??“漫天大聖拿不住他。”聞仲一邊夾菜一邊道。

  ??“叫甚麽？太...太甚麽？”

  ??“太濁。”聞仲回答，“和我前世有個道觀師父疊名兒，隻是不知是哪個‘濁’字。”

  ??“哦。”

  ??聞仲又道：“現在三界不寧，你出去後找到孫憐尋一僻靜處安生莫要摻合進三界紛爭當中。”

  ??“嗯嗯。那魔頭果真惡毒？”玄邪試問。

  ??“其屠殺我道門神仙毫不手軟。君有所不知遭其毒手之神仙不下半百。”

  ??玄邪膩了又膩既然那太濁是個旁門左道自己又何必與他交易？不若道明原娓交出魔劍也算不辜負了柳平對自己一片赤心。

  ??“來，再飲再飲。”聞仲不住勸酒按道理他應該是不好這口的。

  ??“小柳。其實前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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