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君的能耐有目共睹，竇太後王太後自然不會對人選產生質疑，而且有段宜君看著，起碼皇長子的安全可以相對得到保障。

  竇太後布滿皺紋的臉上揚起一絲不容置疑的微笑，“義卿醫術精湛，慈悲心腸，皇長子得她照料，自是不用擔心。不過……”

  她話鋒一轉，“皇長子已誕生，徹兒可想過將來立太子一事？”

  此話一出，段宜君明顯察覺到四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了。

  王太後與劉徹相互對視了一眼，劉徹率先開口，“按照大母的意思，可是想讓椒房殿撫養皇長子？”

  說實話，劉徹實在對陳皇後的人品不抱任何希望，上次衛家綁架案就足夠讓他看明白，這個高高在上自視甚高的女人，可從來不存在所謂的理智一說。

  竇太後何嚐不懂劉徹心中之怨？她歎了歎氣，“徹兒，皇後是你的結發妻子，是大漢王朝的皇後，母儀天下，皇長子的母親隻是小小謳者，大漢幾十年來，哪位皇帝的母親出身這邊低賤的？”

  在場的竇太後與王太後好歹是良家子出身，身家清白，可衛子夫的出身在此之前隻是平陽公主家的奴婢，一家為奴，這樣一來，衛子夫的身份難免就有些上不了台麵。

  劉徹聽懂了竇太後的弦外之音，他說道：“大母思之甚詳，不過，皇長子是劉氏子孫，尊貴無比，任何人皆越不過他去。”

  換句話說，皇長子是尊貴在他的劉氏血統，而非他的生母。

  劉徹一向不看重出身，畢竟出身不能決定一切，血統與出身難以改變，但能耐是可以後期培養的。

  之於劉徹來說，不聽話且脾氣差的陳皇後完全不配當他皇兒的母親，生母衛子夫端方嫻靜，明慧多才，這樣的人，讓她當皇長子的母親就不錯了，沒必要強行放在椒房殿那邊抬高身份。

  再者，誰說一定得放在陳皇後身邊的？劉徹心裏不屑想道。

  母子連心，知子莫若母，王太後一下子便看透了劉徹的打算，不過……

  王太後打圓場，“正如徹兒所言，皇長子天潢貴胄，貴不可言，立太子為時尚早，但皇長子的前程自然無憂。”

  既然劉徹無意把皇長子的母親變成椒房殿那位，王太後就不會強行撮合。

  竇太後見母子二人一唱一和，心裏難免帶氣，麵上一冷，“皇後到今無子，皇帝就不去看看她嗎？”

  再怎麽說，陳皇後可是竇太後親外孫女，外孫女眼見著越來越落魄，竇太後肯定得幫幫陳皇後一把。

  劉徹聞言，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皇後現在和她尋來的巫醫相處正好，朕何必過去討嫌？”

  劉徹嫌棄陳皇後蠻不講理、霸道無禮，陳皇後則嫌棄劉徹花心風流，男女通吃。

  帝後二人，相看兩生厭，說來也是漢宮奇景。

  經劉徹提醒，王太後竇太後想起後宮的流言，紛紛皺眉。

  椒房殿那邊熱鬧得很。

  “好你個劉徹，竟如此抬舉賤婢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