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龍幾乎是一夜沒睡。

  當張歌呼嚕聲響起的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一聲晴天霹靂，心態當場垮掉了。

  她眼圈發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委屈的想要哭出來。

  都已經這樣明示了，卻還是無動於衷？

  我在你眼裏就真的隻是院長，你甚至都不能隻是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看？

  ......

  次日。

  張歌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醒來，就看到柳二龍在那做早飯。

  “院長早。”

  柳二龍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眼怎麽腫了，昨晚沒睡好？”張歌問。

  柳二龍點點頭：“嗯。”

  “可能是因為昨天沒出去活動，今兒個咱們出去走走，多活動有助於提高睡眠質量。”張歌走出屋，蹲在湖邊一邊洗臉一邊說。

  “你特麽趕緊給我把金剛鑽直男模式關掉，開啟情聖模式！”係統說，“這都看不出來眼瞎嗎你！”

  “嘿，孫賊，你吃錯藥了張嘴就罵街？”張歌不樂意了。

  係統似乎冷靜去了，過了一會兒，語氣緩和的問：“聊聊？”

  “行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張歌叼了根狗尾巴草，躺在湖邊看著湛藍的天空。

  “你覺得女人是什麽？”

  “是女人。”

  “......老實說，在遇見他之前，我活的一點都不好。”

  “誰？”

  “那個改變了我命運的人。”係統說，“我是一個女性化係統，在這之前，我也是一個女人。在我們那裏，就像戴沐白說的一樣，女人不是人，是資源。”

  “這就不刺激了。”

  “......你知道低等位麵為什麽是低等位麵？”

  “因為低等？”

  “......因為太注重一些虛無縹緲沒有實際意義的東西，並且在這些東西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沒有專注於那些應該專注的東西。”

  “比如？”

  “感情虛無縹緲，文明重中之重。”

  “文明？”

  “宇宙無窮大，其中蘊含著有你無法想象的各種文明，科技文明，基因文明，修道文明，‘神’文明......還有鬥羅大陸上的這個‘魂’文明。高等的文明造就了高等的位麵。”

  “文明越高，對感情就越漠視，因為大家都忙著要過上更好的生活，感情？小小的一個調味劑而已，沒有這個，也不影響這一桌美食大餐。”

  “盤古大陸，宇宙的中心，最後為何淪落成了普通的地球？人類那些無聊的感情就是對神明最大的玷汙。”

  “你不要再計較過去在感情上的得失了，那都是虛無縹緲毫無意義的東西，你要做的是向前看，成為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張歌說：“對啊，我不計較感情，所以我從不對這些妹子付出真心。你這矛盾了啊，又說感情是虛無縹緲的，又說我不對妹子付出真心，說我無情。”

  係統：......

  怎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那你為什麽還對那個楚雯雯念念不忘？”

  張歌沉默。

  “沒話說了吧？你對一盤已經爛透了的菜念念不忘，卻完全忽略了眼前的滿漢全席？這不離譜？”

  “我需要時間...”

  “你還有多少個五年？”係統打斷了他的話，“你就真打算跟充氣寶過一輩子？”

  張歌說：“柳二龍為什麽沒睡好，我心知肚明。”

  “謔，現在心知肚明了，剛才的金剛鑽直男是你雙胞胎弟弟是吧？”

  “我需要時間，我在改變，你不用操心了，任務我會完成的。”

  “好，很好，我等著看。”

  老娘為了報恩盡力了，實在完成不了任務，要殺要剮隨便吧，豁出去了。

  張歌起身來到柳二龍身後。

  柳二龍感覺到了，停下了動作，回頭看著張歌。

  張歌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蛋。

  真滑嫩啊，完全看不出這是三四十歲的人。

  柳二龍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搞得有點蒙。

  “你啊，是不是傻。”張歌笑著說，“我可不止把你當成院長，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呢。”

  柳二龍聽懂了張歌話裏的意思。

  眼眶又有點發熱了。

  “可是，我身邊還有小舞她們，她們也都對我很好，我如果做了什麽，就是對她們的不負責，更是對你的不負責。”

  係統鬆了口氣，好了，標準渣男發言出現了，情聖模式開了。

  張歌也沒指望柳二龍會說出‘我不在乎’這種話，能接受三妻四妾的女人肯定有，但依柳二龍的性格來說不太可能。

  柳二龍抓著張歌的手，靠在了張歌身上。

  張歌摸了摸她的頭發。

  “要是錯過了你，我這輩子還能再找一個像你一樣對我這麽好的人嗎？”柳二龍說，“所以我真的不想錯過你，我隻想就這麽和你一直在一起。”

  張歌沉默。

  網絡小說是一種快餐化的文學作品，以前在看《鬥羅大陸》的時候，張歌並沒有深究其中的某個角色或者某一情節。

  但透過表麵看本質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總是習慣探究隱藏於小說文字之下的信息。

  柳二龍在原著中的過去並沒有過多提及，但是卻可以通過小說中的情節去探知一二。

  柳二龍從小生長於單親家庭，缺少父愛，成年之後才被玉羅冕接回到家族之中，但之後，兩人決裂，柳二龍離開藍電家族。

  都不需要從那些狗血作品裏觀摩類似情節，就能猜到柳二龍的童年一定過的不嗨森。

  張歌能確定，柳二龍之所以會喜歡性格相對更加沉穩的玉小剛，也是和童年父愛的缺失有關係。

  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火爆性格也多半來源於此，沒有剛強的父親，那麽就自己剛強。

  隻是命運不公啊。

  柳二龍童年不幸，成年後又遇到了玉小剛這個沒有擔當的貨色，不是一句簡單的‘命苦’就能形容的。

  想了很多之後。

  張歌抱住了柳二龍的後背，歎了口氣：“你想過沒有，也許日後你可能會找到一個更好的。”

  係統無言，你腦袋秀逗了？這時候不趁熱打鐵，反而南轅北轍？

  “我不想也不會把命運交給虛無縹緲的未來。”柳二龍說。

  “等你記憶恢複了，也許你會改變想法的。”

  “我不會。”柳二龍堅定的說。

  張歌笑了：“那就...抓住現在吧。”

  說完，他抱起柳二龍，走進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