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怎麽都給我了
作者:蝴蝶藍      更新:2021-08-24 13:02      字數:3880
  “許師兄!”

  在被許川的慘叫嚇到一愣神後,玄武門人很快有了新的動作。最前的三人迅速把許川護在了當間,而其他門人也急忙趕來。恢複的、治療的、降低傷害的、提高防護的……各種功效的異能都急忙朝著許川那慘不忍睹的雙手施展著,但是神武印上翻騰著的血氣,像溶解許川的雙手一般,將打上來的各種異能魄之力悉數都消化了。

  但是並不完全沒有用!

  即使身處極度痛苦中,許川卻還是咬牙體會著其中的細微差別。血氣的傷害並沒有化解,但在同門各種手段的共同施加下卻還是有些許減輕。

  這大概就是自己拚上這雙手所能爭取到的唯一機會了!

  “結玄剛陣!”許川咬牙喝道。

  這是玄武學院的一個防禦陣勢,從初進門的新人到黑帶門人都要掌握。陣勢不拘泥於人數,隻會隨著人數和結陣者境界的高深不斷提升強度。眼下聚集的都是玄武學院一等一的黑帶門人,對這入門即要掌握的防禦陣勢自然是熟悉得很。隻到許川下令也不及多想,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各自站位,調轉魄之力,迅速結成這玄剛陣。

  “啊!!”許川就在這時再次尖叫。

  這一聲,是痛楚,是咆哮,更是決心。澎湃的魄之力自許川的雙膀沉下,所有人親眼看著他那雙已被神武印上的血氣腐蝕到嶙峋的雙手,就在這魄之力的衝擊下,直接從他的小臂處斷離了。

  飛濺的鮮血,也豔不過這妖豔的血氣。但是神武印,終被這股讓許川不惜斷裂雙手也要轟出的魄之力改變了方向,筆直朝著地上墜去。

  神武印落地,上邊還粘著許川的雙手,卻還在被血氣腐蝕著。再失去許川的魄之力抗衡後,數處開始迅速斷開,一雙手,就這樣成了碎骨,落在了雪麵上。

  許川倒在了一旁,他沒有注意到他那已成碎骨的雙手,隻是看到神武印終於安然落地,而四下已經是同門結成了的玄剛陣,他露出了笑容。

  “許師兄!”玄武門人們吼叫著。

  “守住。”許川說了最後兩個字,終於不支昏死過去。

  所有人目眥欲裂,卻也明白了許川這一番作為的苦心。這神武印上,被暗黑學院下了詭異的定製,他們一時間拿不下,甚至碰不得,但是許川最終用這樣的方式,至少把神武印留在了他們的護衛當間。他們接下來可能依然沒法拿下神武印,但是其他人想再碰到神武印,那除非破了他們的玄剛陣。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便隻是守護。所以哪怕恨不得生吞了猶站在血氣上方的無詬,卻也沒有人貿然出手。

  無詬此時的臉色也徹底改變,徹底沒了任何笑容。

  他會將神武印用這樣的方式想丟給六裏,當然不是沒有任何準備。這鬥血雜殺是他們暗黑學院傳承上千年的手段,早期要以施展者的鮮血為媒引,但經千年的開發和進化,血已經不單是媒引,更成為這一異能的養料,尤其是修者的鮮血,會根本血主的境界帶來不同的提升。於是在戰鬥中,這異能便擁有了可以愈來愈強的特性——戰鬥總是免不了會見血的。

  而在有了神武印的強化後,鬥血雜殺的變化更讓無詬驚奇,它赫然已經不單單是以鮮血為養分,修者們的魄之力都被它直接汲取提升威力。

  有這樣的特性,無詬哪裏還會擔心丟出的神武印會被攔截,沒人攔截他才會遺憾呢!所有人的攔截,隻會成為神武印上鬥血雜殺的強化,直至他落到六裏手中。他們自己人自然是有駕馭這異能的鬥段。

  但是他沒想到,許川竟然用血肉之軀去接這神印武,在他看來這是最愚蠢的方式,攔不下不說,可能還會送個人頭。結果許川人頭確實送了,但這神武印,卻也生生被攔下來了,為此不犧斷掉了兩手。

  “真是佩服!”這一次,無詬的語氣更加鄭重起來。

  “你佩服個毛,這下玩啥?”正要去接神武印的六裏此時卻是暴跳如雷。

  “莫慌。”無詬因為許川而動容,卻沒有因為失掉神武印而變得慌張。他提起雙手,在身前拿捏了兩下。落在玄武學院玄剛陣中,依舊帶著血氣沒人敢去碰的神武印,卻在此時緩緩浮向了半空。

  “喲,還藏著手呢?”六裏叫道。

  玄武學院也如臨大敵,立即就有人想用異能阻止神武印的動作,卻無濟於事。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倒地不醒的許川。難道隻能效仿許川,犧牲血肉之軀才能勉強阻止神武印被控製移動?

  玄武學院不乏有和許川同樣勇氣的門人,可問題是,這樣的犧牲也無法完全控製住神武印,對方故技重施,難道玄武門人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犧牲下去?

  隻有打倒能控製神武印的無詬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一點,雙方幾乎同時想到,玄武門人試圖向無詬調動攻勢時,暗黑一路的人也急忙要在這邊建立防禦。

  始終在血氣之上,看起來高高在上的無詬,此時想露出個笑容來著,但是此時控製神武印上的血氣對他來說明顯也是一件極其吃力的事,他終究還是沒能笑出來,雙手最終仿佛許川壯士斷腕般地猛然一揮。

  “盯緊神武印的去向。”他說。

  沒有高聲喊,也沒有之前言語間的輕佻,這一次他是無比鄭重地用秘音傳給了六裏。

  六裏微一愣,立即意識到發生什麽。與此同時,玄武陣中浮起在半人高的神武印,忽然開始急速自轉,連同它身上的血氣一起。

  玄武眾門人的神色很快跟著變了,他們雖然拿這神武印上的血氣沒什麽變化,但多少還是能感知到些許它的變化,尤其此時它的變化並沒有什麽掩飾,血氣在向外膨脹,仿佛一個異能蓄力就要釋放的瞬間。

  “躲開!”更先一步感知清楚這變化的人大喊著。

  咻的一聲!

  神武印上的血氣已經射出的第一道,一枚細小的血箭。緊跟著第二道、第三道……

  咻咻聲不絕於耳,無數血箭隨著神武印的旋轉爆射出。玄剛陣有許多的防禦手段和變化,卻對這種來自他們陣中,來自他們保護核心的攻擊缺乏防備。一時間玄武門人狼狽不堪,他們見識過這血氣的威力,不敢輕易以身試之,隻能在慌亂躲避間注意著神武印的動向,眨眼已有數人倒下。

  細小的血箭無法造成一擊必殺,但造成的傷口卻極可怕,血洞在身體上會迅速擴大,仿佛要將整個人吞下一般。所有治療手段無效,隻能靠中箭者拚命調動魄之力去抵抗這可怕的變化。

  有人縱然有犧牲精神,想犧牲自己去按住神武印,奈何這無死角的血箭亂射讓人根本無法近其身。神武印隨著血箭開始爆射仿佛有了新的動力,開始在空中緩慢移動。但是很快,無詬用盡了力氣,他在垂下雙手時最後看了六裏一眼。神武印的移動隨即失去了固定的方向,突然開始了毫無規則的旋轉亂飛,射出的血箭變化更加無序難防。

  “用萬化筒啊!”有玄武門人急中生智。

  萬化筒,可以吸呐任何魄之力構成的異能,再做調整配合後打出。但是這詭異的血氣,大家見識過將神兵密羅網變成了一團廢物,超品神兵是不是能抵住這破壞,他們心裏沒底,一直不敢貿然使用萬化筒去應對。

  “再不用全沒了!”倒下的玄武門人吼道。

  手握萬化筒的門人看了一下四周。是的,再不用,人要沒了,這萬化筒又哪裏還保不住,真的要全沒了!

  “來了!”他叫道,萬化黑筒隨揚起,主動迎上向他飛來的血箭。

  所有人死盯著萬化黑筒,這是生死攸關的一刻。

  咻!

  射進萬化黑筒的血箭隨即沒了聲息,但是萬化黑筒在這一刻就仿佛被激動了一般,它疾飛出去,追逐著神武印上射出的所有血箭!這就是超品神兵,會自動發揮它的功效,而眼下的萬化黑筒無疑已經鎖定了神武印上爆射的血箭,任何一道它都要將其收入筒中。急速飛翔的它已成了無數道黑色流光,交織飛舞在神武印的周遭,爆射的血箭,也肉眼可見地被不斷壓縮著射出的範圍,被這如網的黑光給籠罩在其中了!

  “有用!!”

  “玄武萬化!!”

  玄武門人爆發出呐喊,有人甚至激動得流下淚來,這一刻的神武印與萬化黑筒,就仿佛一對配合密切的好兄弟,神武印飛轉到哪,萬化黑筒始終追隨,這就是他們玄武學院傳承千年的鎮院超品神兵啊!

  “白筒!”有人喊著。

  “啟!”掌管萬化白筒的玄武門人祭起了萬化白筒,筒口指向自然是暗黑一路的眾人。

  暗黑一路眾人神情大變,這種的攻擊,玄武門人尚且應對不了,實力更低的他們就更加妄談了。他們懂如何控製鬥血雜殺,但是已經發動出的攻擊,可不會受任何控製。

  “你幹得好事。”隻感覺要全軍覆滅的六裏不忘噴無詬一句。

  “這確是我沒想到的。”將神武印上的鬥血雜殺發動到如此地步,魄之力損耗過度的無詬,看著飛舞的萬化黑筒和冉冉升起的萬化白筒,有氣無力地說道。

  很快,咻!

  第一聲響,萬化白筒中射出了第一枚血箭。但是同時,第二枚、第三枚……無數枚!

  鋪天蓋地,密如急雨的血箭,自白筒中猛然噴射在這天地間。它赫然不是隻朝著玄武門人所期望的,暗黑一路的方向,它赫然是將血箭自神武印上雜種無序的亂射規模也學習了下來,隻是經由了它的調整,無序變得有序,不是東一箭西一箭亂飛,而是大量的箭,在同一時間就射向了所有方向。而為了實現這一點,萬化白筒成化身成了白光,不斷飛舞著,調整著角度。

  密集的血箭,無人能避。所幸隻是萬化白筒將原本持續不斷的射殺折磨,轉化成了澎湃的一波流,一波血箭,毫無死角,射翻了幾乎所有人。

  一些人直接死去,更多的人倒在雪地中,拚命用魄之力抵抗著血箭傷口的進一步惡化。

  兩大超品神兵聯手奉獻的攻擊,也終在這一波後落下帷幕。神武印憑著最後的慣性做著最終的漂移,萬化黑筒依舊執著地追隨著它,仿佛嗅到了神武印上存留的血色氣息。萬化白筒則在結束攻擊後懸停在了半空中,看起來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好。

  基本已經失去了戰力的玄武門人和暗黑一路,卻還是惦念著這超品神兵。他們用可以調用的全部力氣努力追隨著,動不了的也努力使用著目光。

  然後他們就一起聽到了“啪”、“啪”兩聲。

  第一聲,是神武印被一隻左手接住了;第二聲,是萬化黑筒被一隻右手接住。

  神武印上被設下的鬥血雜殺沒有因為無詬發動的攻擊就被用盡。如同許川用手觸碰到神武印時一樣,血色瞬間泛起,淹過了這一隻左手。但是緊跟著,仿佛鎖鏈一般的數道黑氣騰起,血色頓時又被按了回去。

  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路平有些茫然。

  “怎麽都給我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