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塵皺起了眉頭。

  管家又繼續說道：“這些話本不應該由我來說，可老爺如今在病床上躺著，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親口對您說。我若不說，您就不知道他做的這些，就會恨他一輩子。二少爺，您別再恨他了，他是愛你的，就像愛大少爺一樣。”

  電梯早就上來了，門打開又關上，一直停在這一層。

  封塵什麽話都沒說，按了一下鍵，電梯的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宋知悅跟著進入，轉身站定，嘴角蕩著一抹淺笑，衝著管家揮了揮手。

  管家也衝她揮了一下手：“少爺，二少奶奶再見，開車要當心。”

  電梯的門關上，隔絕了三人的視線。

  回去的路上，封塵異常沉默，因為走神還差點追尾。

  回到家，車子直接開進車庫。

  封塵坐著沒動：“你先進去，我抽根煙。”

  宋知悅知道是管家說的那些話影響了他，他此刻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她點頭“嗯”了一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封塵點了一根煙，沉默的抽著，心裏混亂煩躁。

  一個你恨了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你知道了，他並沒有那麽冷血無情，甚至對你還是有父愛的，心裏怎麽都有點接受不了。

  在醫院的時候，管家說的那些話他並不願意去相信，可回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管家沒有理由騙他，而且管家說的都似乎……都很合理。

  一根煙抽完，他又去點了一根，雖然車窗開著，可車裏還是彌漫著一層煙霧。

  他英俊的五官籠罩在煙霧裏，一片深沉暗淡。

  ***

  宋知悅進入客廳，肖姨還沒睡。

  “太太，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封先生呢？”

  宋知悅自己從鞋櫃裏拿出拖鞋，換上後，把封塵的拖鞋拿出來給他擺好：“他在車裏抽煙。”

  肖姨和藹一笑，問道：“要吃夜宵嗎？”

  宋知悅搖了搖頭：“不用，你去休息吧。”

  肖姨給她把包放在沙發上，就回房去休息了。

  宋知悅自個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等著封塵，好一會兒不見他進來，就打開了電視。

  她一杯水喝完，一集電視劇看完，封塵還是沒個人影。

  這豈止是抽一根煙？

  這恐怕半包煙都抽完了。

  她關了電視，回房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她吹頭發，貼麵膜，剪指甲，什麽事都做完了，還不見封塵回房，她打算去找他。

  打開臥室，她剛走了兩步，就見封塵從樓下上來。

  看到她穿著睡裙，一看就是洗過澡了，這個時候下樓，除了喝水就是肚子餓了。

  他問：“喝水？”

  宋知悅搖頭，走到他的跟前，揪著他的衣襟，把臉埋進他的懷裏聞了聞，很濃的煙味，絕對抽的不止半包煙。

  看到她嗅來嗅去，封塵勾唇，摸了摸她的腦袋：“屬狗的？”

  宋知悅穿著拖鞋，所以仰著腦袋看他：“屬你的！”

  燈光折射進她烏黑的眼睛裏，眼珠子黑得發亮。

  封塵捏了一下她的臉蛋：“敢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