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

  整棟大廈漆黑一片，唯有一處亮著燈，那就是封塵的辦公室。

  封塵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色彩斑斕的夜景，臉上一片陰霾，眉頭也是死死的皺在一起。

  他的手裏緊攥著手機，手背上的青色血管突起，可見他現在很憤怒。

  他的腦海裏回想起剛才，陸臻銘在電話裏說的話——

  那不是一場普通的搶劫，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因為在案發前，還有案發的當天，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賬戶裏，由同一個人打入一筆錢，那個人就是你媽。

  陸臻銘還將那個人的銀行卡進賬信息，還有文玫最近的出賬信息都發給了他。

  鐵一樣的證據，讓他不想相信都難。

  從接完電話到現在，封塵已經保持這個姿勢，站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他怎麽都沒想到，文玫竟然連買凶殺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他不知道文玫和宋母以前就認識，也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過一段事情，以為文玫是為了阻止他和宋知悅在一起，才會傷害宋知悅的家人。

  他的心裏既痛苦又內疚，倘若不是自己，嶽母就不會死，悅悅也不會失去母親。

  如果被悅悅知道，她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封塵不敢回家，因為他不知道如何麵對宋知悅。

  就在前兩天，自己還向她保證過，一定查到凶手，替她母親報仇。

  想到宋母那天下葬時，宋知悅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心裏就止不住的疼。

  想到文玫的所作所為，他的心裏憤怒隻增不減，以至於手機在響他都沒有接聽，一直響到自動掛斷才安靜了下來。

  幾分鍾後，他的手機連續進了兩條短信。

  他沒有管，下巴繃得僵直，身上下都充滿了怒氣。

  ***

  晚飯過後，宋知悅打開了電視。

  肖姨洗完碗筷和她一起看，到了九點半，肖姨回房休息。

  宋知悅在等封塵，在肖姨回房後，她洗了個蘋果，一邊吃一邊看，一直等到了十一點都不見封塵回來。

  她困的連續打了兩個哈欠，拿過茶幾上的手機，給封塵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她抱著靠枕，軟綿綿的開口：“老公，怎麽還不回來？”

  電話那端的封塵，聽著她似抱怨，似撒嬌的聲音，心裏壓抑的難受。

  他動了動幹裂的嘴唇，醇厚的嗓音低沉沙啞：“很快回來。”

  “你快點喲。”

  “困了就先睡，不要等我。”

  “你不在我睡不著。”宋知悅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

  掛斷電話，封塵挪了一下僵麻的腿，走到辦公桌跟前，拿過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還桌上的車鑰匙，朝辦公室外走去。

  已經很晚了，路上的車並不多，他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回了家。

  宋知悅給他打完電話就回房間去洗澡了，客廳裏給他留著燈。

  他走到沙發跟前，把衣服和車鑰匙都扔在沙發上，神情肅然的坐下，糾結而疲憊的掐著眉心。

  宋知悅洗完澡出來，把頭發吹幹，又往臉上拍了晚霜，去將自己換下來的貼身衣物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