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剛才說什麽我好像沒聽清
作者:入潼關      更新:2021-06-13 22:22      字數:2771
  憑借速度在牧場上刮起的一陣旋風,很快就歸於平靜。

  畢竟場地就這麽大,在二倍速的情況下根本沒多少工作量。

  一排整齊的土豆田赫然出現在牧場的空地上,好像它一直就存在在那裏,理所當然地接受著觀眾的參觀。

  我抬起頭擦了一下並不存在的汗水,對目瞪口呆的達特老板說道。

  “老板,今天好像還早,不然我們出門走走?”

  “哦……好……”

  達特老板還沒回過神來,就算以他昨天已經屢次被打碎的三觀,也沒辦法立即接受這麽草率而精致的播種方式。

  鎮上之所以沒有了普通作物種植業,就是因為礦石鎮上實在是人手不足,也沒有人願意每天臉朝黃土背朝天地,在農田裏揮汗如雨。

  春天要擔心雨水和倒春寒,夏天要防備幹旱和台風,秋天要注意霜降和收獲時間,冬天更是顆粒無收,隻能靠之前的結餘度日。

  這樣的日子,對於鎮上這些已經小有產業的居民們,根本不存在吸引力。

  “或許這個小夥子真的能把牧場發展起來?”

  達特老板暗自尋思著,以麵前這個年輕人做事神速而熟練的程度,或許能夠彌補勞力的不足把這發展起來?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啊。

  還有這個年輕人到底以前是做什麽的?

  我並不知道老板的內心活動這麽複雜,又建議道。

  “昨天鎮長托馬斯說有幫我要來一批讚助,老板能不能帶我過去走動看看?對於鎮子我是真的非常陌生。”

  …………

  聽完我複述的托馬斯小火車的話後,達特老板決定按照最優路線,在走訪一遍這些人的同時,把鎮子也大概走一圈。

  第一站,我們先來到了塞巴拉的鍛冶屋。

  來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屋子時,我大概就知道了一些事情。

  比如為什麽這個鍛冶屋會被放在,遠離城鎮中心,反而靠近牧場區的地方。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每天叮叮當當打鐵聲音的同時,還混雜著聲聲的慘叫鑽進耳朵了。

  “你這個臭小子打出來的這是什麽玩意!”

  緊接著是一聲木棍敲擊在破布袋子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慘叫。

  “浪費了我十斤鋼材,就打出一個鋤頭?!”

  然後是一個老拳打在破布袋子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慘叫。

  “還有,是誰教你的,把鋤柄都用鐵做的!”

  最後是一腳踢在膝蓋上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年輕人的身影從簾子門裏倒飛了出來。

  隻見一個紅頭發的工裝少年,在我們麵前倒在地上後,飛也似的彈跳起來,往遠處飛奔而去,快到我連麵容都沒看清。

  這時,一個麵容卻比達特老板還要嚴肅的老頭子,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

  在長著一把驚人的大胡子的同時,頭上卻是光溜溜的,差點晃瞎了我的眼睛。

  表情嚴肅的達特老板:(?_?)

  同樣表情的無名老頭:(?_?)

  兩人這樣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

  “塞巴拉,你對你孫子還是應該要好一點。”

  “我有分寸,進來坐。”

  說完又轉身鑽進了簾子門中,我和達特老板也隨之走了進去。

  “你看看,格雷做出來的是什麽東西!”

  坐下之後,老人還餘怒未消地咆哮了一句,兩個瞪圓眼睛顯得格外醒目。

  我坐在一把外形格外老舊的椅子上,打量著屋子裏麵的擺設。

  屋子中間設置著一個巨大的鐵爐,裏麵看上去常年燃燒著炭火,將整個屋子的溫度烘烤的炎熱異常。

  但是屋子的上方,明顯加以特殊改良,用一個巨大的煙囪取代了屋頂,還設置有兩個不同高低和形狀的通風口,很明顯參照了工業高爐的設計,保證爐內空氣交換的同時,也順利排出屋子裏麵的熱氣。

  爐子的另一邊,則是一處景致的鍛造台,和一個小巧別致的水槽。隻要有熱鋼出爐,就能第一時間轉移到鍛造台上鍛打,然後在水槽中淬火,節省時間成本。

  隨著年深日久的鍛打工作,整個屋子的牆壁都燎出了一麵灰黑色的牆壁,連帶著家具都蒙上氣其貌不揚的味道。

  達特老板沉吟了一下,說到。

  “塞巴拉你也該收斂一下你的脾氣了。”

  達特老板對於他酒館的這個常客,完全不需要額外的客氣,一針見血地發表意見。

  “格雷是個好小夥子,隻不過性格內向了一點,你還是要多尊重年輕人的想法。我覺得這個鋤頭做的就很精良嘛。”

  說罷走上前去,試圖抓握這個散發著銀白光澤的嶄新工具,

  可是後麵試圖誇獎的話愣是沒有說出來,一張臉漲紅了都隻能勉強提起這個鋤頭,更不要說揮動它了。

  塞巴拉一看,鼻子都快氣歪了,粗大的手指敲擊著這個鐵鋤頭,咆哮道。

  “這個小混蛋鑄造純鐵鋤頭就算了。”

  “我沒教過他把手要做成中空的嗎?”

  “這麽重誰能舉得起來?!”

  達特老板悻悻地反駁道:“那你也要對他好點,這家鐵匠鋪遲早要傳給他的。”

  塞巴拉不滿地說道:“我這裏是鍛冶屋!傳給他不用半年,這裏就要倒閉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半天,同時常出了一口氣,擠眉弄眼地說道。

  “老板,你那裏晚上有酒嗎?”

  “你要答應我不要撒酒瘋,不然店裏就隻有白開水。”

  “放心放心。我塞巴拉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怎麽會撒酒瘋,一定有人惡意中傷!”

  達特老板氣就不打一處來,深呼吸了半天才平複了心情,指著我說道。

  “這個小夥子是新來的牧場主馬庫斯,你答應他的農具呢?”

  塞巴拉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無奈的攤手。

  “我本來這批鋼材就是要做鐮刀斧頭鋤頭錘子什麽的,現在都變成這個了。”

  “那你要想辦法,不然酒館晚上就提前打烊了。”

  塞巴拉掰著指頭盤算了半天,終於從抽屜裏翻出一張皺巴巴的字條。

  “這個是迪克之前向我買的農具,一直沒付錢。你先向他要回來,我做了新的再給小夥子那裏送過去。”

  “那好吧。”

  達特老板想了想,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幹脆地點了點頭。

  在背景牆上冒充了半天小透明的我,這時候突然出聲,嚇了達成共識的兩個男人一跳。

  “這個鋤頭,能不能給我試試?”

  我指了指那個閃閃發光的純鐵鋤頭,試探問道。

  塞巴拉看了一眼我的體格,不屑地說了一句話,就等著我和達特老板一樣出糗。

  “拿得動就送給你。小夥子不要太好高騖遠,先拿個五公斤的鋤頭鍛煉下就可……”

  我將它握在手裏,感受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公斤,接觸麵積又小,那種摩擦力要將手都搓掉皮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不可能作為正常農具使用。一旦磕在石頭上,恐怕虎口都要崩裂開。

  塞巴拉的話還沒說完,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裏。

  我的力量,可是接近人類極限啊!

  “選擇工作命令:拾取鋤頭(鐵)。”

  隻見我輕輕鬆鬆提起了鋤頭,左手拋到右手,右手又拋回左手,然後在把空中揮舞了一陣,速度快到空氣裏都有隱隱的波紋震感。

  隨後在手中轉了一圈,破空之聲讓身在幾步開外的人都感到頭皮發麻。最後一個收勢,整根鋤頭顫顫巍巍地發出抖動,而我的身體依然紋絲不動,恍如手中無物。

  “大爺,您剛才說什麽我好像沒聽清?”

  “………”

  塞巴拉一臉嚴肅。

  “沒事,你可以把鋤頭先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