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裏，戰北宸徐徐地走到床邊，看著床上那快要行將就木的老人，他嗓音嘶啞地喊了一聲：“老爺子。”

  “你來了。”老爺子慢慢地睜開眼睛，眸光有點渾濁地看著他，聲音很嘶啞，“坐下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戰北宸在床邊坐下，輕聲問：“老爺子，你想說什麽？”

  “北宸，這些年來，難為你了。”老爺子輕輕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臉上露出一抹愧疚的神情。

  戰北宸輕輕搖頭：“沒關係，是我應該的。”

  “為了維護戰家的名聲，這輩子，我做過的錯事太多，還差點害了無雙，你怨我嗎？”老爺子神情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戰北宸微微搖頭：“這些都過去了。”隻要她現在還好好的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夠了。

  “她是個善良的孩子，你以後要好好善待她，是我們戰家虧欠了她。”老爺子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如果不是我當年的一個錯誤的決策，都不會害苦了你們。”

  戰北宸沉默了，半垂著眼瞼，神色有點冷。

  “當年，你爸爸出軌，戀上了無雙的媽媽，我為了讓他死心，本來是想派人去殺了她，卻沒想到，殺錯人，死的是她爸爸，我才是她真正的殺父凶手。”想到剛才，他親耳聽到她說原諒自己，老爺子的既愧疚又欣慰。

  戰北宸用力緊握著拳頭，喉嚨裏就像有什麽被梗住了，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早就知道殺人凶手是他，但是他不能說。

  “我剛才把秦公館的地契交還給她，這對她也算是一點補償吧，咳咳咳……”老爺子說著，咳嗽起來。

  戰北宸沒有動，一旁的仆人立即上前，給他拍著背，遞水給他喝。

  戰老爺子順了順氣，看著他說：“你大嫂心懷異心，恐怕早晚都會叛離戰家，隻是可憐你大哥，腿瘸了，性情又變了，我怕他以後的日子會很難熬，以後戰家就要靠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你大哥。”

  他這是在交代後事，戰北宸難受地點著頭，輕聲說：“我會的。”他欠大哥一條命，他會還的。

  “你大哥殘缺的身體，日後恐怕再也難找到好女人，如果她不是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你能容忍就容忍著吧。”老爺子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很過分，但是他怕自己死了之後，戰家就要散了，他最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麵。

  戰北宸用力攥住拳頭，他知道老爺子注重家庭觀念，他輕輕點頭說：“好，我答應你。”

  老爺子聽到他的回答，臉上終於露出了歡容的笑容說：“還有雅芙，這可憐的孩子，她想做什麽，就讓她去做吧，如果可以，就給她撮合一樁好的姻緣，女孩子最重要的還是找個能靠得住的男人，才能幸福。”

  戰北宸默默地點頭：“我知道應該怎麽做。”

  “好，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老爺子微笑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戰北宸看著他漸漸放鬆的神情，頓時心一驚：“老爺子，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