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月看著流光帶上門，薄紗窗映出她顫抖的背影，這才將言歡按坐在床邊。

  呼吸被禁錮在喉間，眼前已然模糊眩暈起來，溯月開恩似的鬆開手，言歡漲紅著臉扶著床欄急促喘咳起來，胸口隱隱作痛，劇烈的咳嗽帶動著小腹抽痛起來。

  “娘娘本能多安穩片刻，不該指了我去要酸梅湯。”

  言歡咳出些淚花，轉頭向她冷笑聲，“不過是早晚的事。”

  溯月冷著臉，壓低嗓子，原本粗啞的聲音更添了些魔魅詭譎，“娘娘最好按我說的做，可少受些罪。”

  說罷，她解開腰帶，動作利落的脫衣，言歡本疑惑她沙啞的嗓音，直到她快速脫了上衣，露出男性的精壯胸膛，這才如遭雷劈，直愣愣的呆坐在原地。

  腦中如過電般湧過許多，她設想過很多種，卻從來沒想過會是這種手段。

  怎麽可能會是這種手段？

  太過於低劣，以至於她從來沒想過，心機深重的趙太後會以這種方式。

  言歡攥著身下的薄單，仍然是難以置信，“你的主子策劃那麽久，就是這麽漏洞百出的手段？”

  溯月快把自己扒完了，又撕掉貼著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的妖治麵容，他漠著張臉，居高臨下的開口，“手段如何不重要，娘娘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你敢？！”

  言歡強忍著小腹的抽痛，聲色淩厲，“你可知玷汙後妃是多重的罪？誅九族！你隻是棋子，真以為太後能保的了你？！”

  那人嘲諷的挑起唇，病態的臉上滿是仇恨，“不巧，我的九族也隻剩了我這一個。”

  他靠近了些，將言歡壓製在床欄上，麵色含笑，語氣清淡，又有幾分咬牙的克製，“聽聞王最寵愛你，為你後宮空出，屠盡異議，軟禁生母，今日我瞧，也並未瞧出你有何過人之處，許是……床榻之上功夫甚佳？”

  “你……”

  男人伸指威脅似的點在言歡的小腹上，“娘娘仔細著動怒。”

  他勾住言歡的腰帶，輕扯了下，笑得恣意，“他屠我全族，我隻壞你清白，算來，還是他賺了些，娘娘說呢？”

  屠他全族？

  那就是前段時間的血洗，他竟是從那場屠殺中僥幸活下來的人。

  難怪，太後這招本就是死招，這人又是個不怕死的。

  路走進死胡同，平時再怎麽靈活善辯，這時候喉頭像堵住了，竟找不出言語來求他，讓他動容放自己一馬。

  她抿了抿唇，臉色病弱的蒼白，強打起鎮定，已是百般思索後才開的口。

  “我知道這時候說再多都無用，你的恨我能明白，想報複我也能理解，你自己也知道你們的這個計劃是死招，我若是現在出事，以嬴政暴戾的性子回來會如何？你是經曆過那場血洗的人，難道還想見都城再次血流成河麽？”

  男人的表情微變，又冷了下來，把玩起了她的腰帶，緩緩道，“娘娘此時還能與我談條件，可娘娘有一事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