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給她穿完衣，束腰中裙裹縛著的小腹凸起明顯，不像之前平坦轉而微微隆起，腹中的小生命每天都在長大，她隆起的腹部，讓他心裏泛起別樣的柔軟。

  言歡拉住他的手，嗓音弱弱，手背白的沒有血色，青筋明顯，憔悴的讓人心疼。

  “孩子既然來了，便是緣分到了，以後若真是懷上，你難不成還叫我給打了？”

  嬴政語氣無所謂，“大不了以後我次次喝避子藥。”

  他此時更加期盼這個孩子能是個小皇子，有了繼承王位的人，外頭和宮裏的流言蜚語，多少他可以擋些回去。

  “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吧，總之，你不許再胡思亂想，先安穩把這個給生下來。”

  言歡懶懶掃他一眼，沒什麽精神，“知道啦。”

  他扶著她在院內回廊處慢著步子走動，多運動，晚上才能睡得著，一個人待著難免亂想。

  “玄薇，從此我沒遇見你時，比現在要更為冷酷殘暴，因為有了你，現在有了我們的孩子，我學會了如何柔和，如何體諒，如何寬容。”

  “你和孩子是我的底線，無人能夠跨越，哪怕是裕安殿我的生母，更何況外頭那些人。”

  言歡步子一頓，臉色微微發白。

  她知道他說的外麵那些人，是哪些人。

  嬴政緊緊抓著她的手，目光灼灼，溫柔而熱烈，夾雜著心疼，“所以你不必自責，如果沒有你，死的人會更多。”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護著我的，我隻是……”

  言歡抓著他的手，眸色暗淡無神，脆弱無助，“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睡不好，今天我多動動，可能晚間累了就睡得好了。”

  真正讓她難受的不是嬴政為她殺人，而是係統的那句篤定。

  她從不會去懷疑係統的話，位麵是它設定的，位麵裏的每一個人，不論主角配角，甚至每一處花草擺設，都是係統定好的。

  它的話會有錯麽？

  想忤逆這樣的設定，很難。

  但言歡不想放棄，孩子是她的，她可以是脫離係統控製之外的。

  “你放心吧，我很好，我又不是小孩子，分不清輕重。”

  她抓著嬴政的手，前後甩了幾下，“你有你的事，你畢竟是君王，你要照顧我和孩子，但更要把國家，把你的子民給照顧好。”

  言歡衝他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什麽事了？得你過去一趟？”

  嬴政眉間鬱氣漸攏，想著阿菱那麽死了真是便宜了她，她到底說了多少煩心的事給玄薇？

  “沒有人告訴我，是禦書房那邊的人頻頻來找你，你上次又問了太醫我的身體能否長途顛簸，我猜……”

  言歡輕笑，無奈挑眉，“不用猜了，看你這臉色就知道了。”

  午間的日光毒辣，雖然回廊擋住日光，但悶熱的暑氣還是悶的人心頭壓抑，喘不過氣。

  嬴政語塞，不知怎麽開口。

  他確實是要走，玄薇的身體也確實不能跟他一起走。

  早前定下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