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進了將近一個月才到都城，言歡撩開簾子，探出頭好奇的對外張望。

  都城到底是大地方，城牆巍峨高聳，匾額上書的“長安”二字，威嚴莊穆，寬大厚重的城門襯的他們這輛馬車格外小巧。

  門口照例是挨個盤查，扁鵲把令牌遞給言歡，言歡接過，把令牌遞給守衛再三查看，才準了放行。

  潔癖癌！

  言歡從小銀罐裏倒出些藥汁，就著帕子把令牌擦了一遍，才還給了扁鵲。

  都城自然繁華，為了避免外頭不幹淨的空氣混進來，言歡識趣的放下簾子，和扁鵲在馬車內大眼瞪小眼。

  這一個月她都是這麽過來的。

  長途跋涉，隻有晚上才能去驛站客棧休息，勉強活動一下，鬆鬆筋骨。

  其餘時候都是在馬車上度過的，除了山青水秀，景色宜人的地方，其他時候扁鵲這個死潔癖很少讓她撩開簾子看外頭，說是空氣汙濁。

  呸！

  言歡內心暗罵，長的gay裏gay氣比女人還漂亮就算了，還比女人講究挑剔！

  於是她就這麽看著馬車裏的扁鵲看了一個月，看到差點長針眼，看到想嘔吐，看到絕望。

  “師父，咱們師門裏，還有其他師兄師姐，師弟師妹麽？”

  扁鵲靠著馬車壁閉目養神，薄唇輕啟，冷冷的，“沒有。”

  沒有？！

  “那師父就收了文姬一個徒弟麽？”

  扁鵲隻淡淡嗯了聲，像是被脅迫做了多不情願的事。

  陛下是說神女及笄前，就留在太醫院當個小醫女，待及笄了封妃。

  所以，既然蔡文姬是他帶回來的，又是要留在太醫院，不說是他的徒弟還真說不過去。

  “師父是聽了神女之說，覺得文姬聰慧伶俐，所以才不遠萬裏，特地去織裏鎮收文姬為徒麽？”

  明明八歲小孩說出這種話是天真可愛，可扁鵲聽著，總覺得她是故意厚臉皮這麽說的。

  扁鵲睜開眼，語氣慵懶也無奈，“原本我是相信神女之說的，瞧見你後……才發覺傳聞一事不能當真，多是以訛傳訛。”

  言歡：。。。

  這不就是在變著法的說她笨麽？

  言歡輕哼了聲，正準備想點歪主意捉弄他，就聽見車夫開口衝裏麵嚷了句。

  “公子，快到宮門口了！”

  宮門口……什麽宮？

  言歡皺起眉，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馬車停下，兩人一起下了馬車，臨近傍晚，紅磚高牆，朱漆宮門，俱透著森森威懾，讓人汗毛倒豎，頭皮發麻。

  扁鵲從懷裏掏出令牌，門口的禦林軍隻掃了眼，低頭望向抱著兩大包袱，看不到臉的小言歡，“這小女娃是……”

  “我遊曆時收的徒弟。”

  禦林軍點頭放行，言歡亦步亦趨的跟著扁鵲，乖巧安靜，別說蹦蹦跳跳了，連呼吸都放緩，小心翼翼。

  皇宮，那可是一點小事做的不對就要把你拉去砍頭的！

  扁鵲是皇宮裏的人？

  她壓根沒有想到，扁鵲是宮裏人，還會帶她進皇宮！

  看他皮膚那麽白淨，長的又是邪氣妖孽，該不會是太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