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時間終於商定下來了，時間慢吞吞的過，可還是逃不掉他要去邊境這個已定的事實。

  明天一早趙雲就要率領三十萬兵馬去邊境，今天晚上宮中會辦盛宴預祝此仗勝利，到時候趙雲和軍營裏的主要將領全部進宮赴宴，正是言歡行動的好機會。

  朱翠閣老板按照她的身材製了件士兵的甲衣，今晚言歡就可以女扮男裝悄悄潛進軍營，裝作士兵明天渾水摸魚跟隨大部隊一起去邊境。

  傍晚。

  趙雲特地從軍營回府準備捎上她一起進宮，言歡虛弱的靠在床榻上，借口身體不舒服。

  趙雲坐在她床旁，眸色憐惜，“怎麽生病了？風寒？還是受涼了？”

  宴會過後還要和皇兄談論兵政策略，接著還要回軍營點兵，分配路線。

  等全部弄完差不多天都快亮了，沒空再回府來看林沐。

  原本有好多話想和她說，誰料她突然病了。

  趙雲垂眸歎了口氣，牽著她的手捏了捏，嗓音沉悶，“對不起。”

  言歡正裝病裝的虛弱，他突然來了句對不起，言歡連裝虛弱都忘了，瞪著他，“為什麽說對不起？你給我帶綠帽子了？”

  轉念一想，趙雲想寵幸別人不是合理合法的麽，有什麽好道歉的？

  他掩去眼眸裏的黯色，輕笑了聲，抬手敲敲她的額頭，無奈道，“你一個就夠我累的了，再來幾個怕是要我的命。”

  趙雲深深看著她的眼眸，有什麽情緒要滿溢出來，他欲言又止片刻，還是把原本的話吞了下去。

  “我不在，你好好照顧自己，皇嫂人很好，你在那鬧騰她也不會說你，隻一件事，不許出宮，聽見了麽？”

  言歡不甚在意的點點頭。

  反正她又不會待在宮裏，她要和他一起去邊境的。

  計劃天衣無縫，就等著實施了。

  趙雲見她漫不經心，抬手又敲了下她的額頭，肅然道，“你和我保證，若是不聽話，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

  言歡乖乖點頭，“知道了，我絕對不出宮……”

  出宮……首先要進宮才行啊，她才不會進宮。

  “明日一早會有宮裏的馬車來接你。”

  他的眸色深沉，“我會給你寫信的。”

  言歡垂眸盯著被褥上的合歡花圖案，再次乖乖點頭。

  她沒法沉浸在現在的煽情中，因為她和趙雲根本不會分開啊。

  趙雲見她精神缺缺，想著她還在生病，捏捏她的臉，最後道了兩個字，“聽話。”

  他站起身，拉開門的動作遲疑片刻，卻還是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心裏像有隻手在攥著，悶悶的痛。

  夜色濃重，他的呼吸都有些壓抑的難受，身後的房間像是有種莫大的吸引力，強留著他，不讓他離開。

  國家，國在前，家在後，他首先要衛國，才能保家。

  林沐已經是他的妻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就在將軍府等著他啊，又不會離開。

  趙雲歎了聲，翻身上馬朝皇宮而去，回頭看了眼將軍府後院那處燈火光亮的地方，留戀不舍的盯了一會，才緩緩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