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抱著琵琶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梳妝台前卸妝。

  泛黃模糊的銅鏡，映出嬌媚的麵容，她低頭看著被扯破的裙擺，唇角勾起諷刺一笑。

  讓人聞風喪膽的暴戾刺客，有朝一日成了出賣色相，用盡手段勾引男人的青樓女子。

  她的武器從雙刃刺刀，變成了她自己的容貌和身體。

  生活啊，真是不容易！

  言歡洗漱好了，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上床睡覺，剛吹滅了燭火，龜奴敲了敲她的房門，“姑娘可睡下了？”

  這麽晚來找她，難道是…那個尚書，看上了自己？

  “正準備睡下呢，還有事麽？”

  龜奴恭恭敬敬的，“天字一號房的客人買下了姑娘的初夜，今夜姑娘要接客。”

  果然…

  事情按照她所計劃的在進行，可言歡心裏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當然明白接客是什麽意思，不就是陪睡麽？

  雖然顧寧遠長的還不錯，可想想和一個陌生人那啥，還是覺得接受不了！

  煩躁！

  龜奴見房裏好一會沒傳來動靜，有些不耐煩的又提醒了句，“姑娘快些出來吧，別讓貴客久等了。”

  言歡雙眼發澀，有一瞬間的想哭。

  “係統…你別裝死啊，你倒是出聲啊！”

  冷靜。

  我呸！

  這時候還要冷靜什麽啊！

  靜觀其變。

  我再呸！

  言歡穿好衣服，整整齊齊的，門外的龜奴看她這副打扮，看傻子一樣的多看了她好幾眼。

  青樓裏的女人，誰不是想方設法的想留住金主，留住貴客？

  多半是穿著暴露勾引，言歡這樣的打扮，他還是頭一次見。

  龜奴引著她一路到了天字一號房門口，裏麵安靜了不少，估計談事情的人都走光了。

  “貴人，柔藍姑娘到了。”

  包房內，燭火隻點了幾根，昏黃的光在這樣的環境下，更為曖昧，裏頭傳來晃動的水聲，接著是顧寧遠低沉的聲音。

  “讓她進來吧。”

  言歡緊張的將腰帶都擰的皺巴巴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一進去，那可就是掉進了狼窟啊！

  她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室內沒人，珠簾後麵放著隻浴桶，霧氣升騰，顧寧遠胳膊搭在桶邊，上身裸在外麵，正閉目養神。

  言歡沒好意思多看，隻好乖乖的坐在外麵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動都不敢動。

  房間裏越是安靜，言歡心裏就越是緊張，手足無措，頭皮也隱隱的開始發麻！

  顧寧遠終於又開口了。

  “第一次接客？”

  言歡半是羞澀，半是緊張的點了點頭，“嗯。”

  顧寧遠一聲輕笑，低低的，撓的人心裏癢酥酥的。

  “你進來給我擦身。”

  言歡腦袋嗡的一下！

  擦……身？！

  那豈不是要…把他看光光？⊙_⊙

  媽呦，不用這麽讓人尷尬吧？！

  言歡不情不願，拖著沉重的雙腿，慢吞吞的撩開了珠簾，不敢看一眼浴桶裏的人。

  所幸燭光比較暗，此時看不清她臉上的緋紅和尷尬。

  一旁的架子上搭著毛巾，言歡拿起毛巾，卻遲遲不想走過去給顧寧遠擦身體。

  她正僵著，浴桶裏的顧寧遠突然從水裏站了起來！

  “嘩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