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不動聲色看了顧念之一眼，“不喜歡吃pancake？”

  顧念之忙搖了搖頭，“挺好吃，就是楓葉糖漿有些太甜了。”說著，兩手握著pancake咬了一口。

  裹著金黃色糖漿的pancake，再加上炒雞蛋合在一起的口味就像蛋餅一樣可口。

  確實很好吃。

  霍紹恒拿起紙巾，隨意地給她擦了擦唇邊的一點漿汁。

  陰世雄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突然問：“念之，你在哪裏過年的？”

  顧念之回頭看著他，挑了挑眉，“在這裏啊，怎麽了？”

  陰世雄“哦”了一聲，瞥了霍紹恒一眼，悄悄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霍紹恒沒理他，淡淡地說：“小澤出任務，念之在這裏幫我們做事，跟小澤聯係。她是小澤教出來的，兩人合作可以效率快一些。”

  原來是這樣。

  陰世雄瞬間覺得自己想歪了。

  他這個年過得跟在蜜糖裏泡著一樣，整個人的警惕性和敏銳度都大大降低了。

  想到因為擠兌霍紹恒而被發配到非洲好望角的趙良澤，陰世雄有些內疚。

  他是爽了，可是任務都讓兄弟們做了，他內心有愧啊！

  忙坐直了身子，對霍紹恒說：“霍少，我可以銷假回來了吧？”

  “你不想多休一陣子？”霍紹恒放下刀叉，拿起紅酒杯一飲而盡，“要不等你生了兒子再回來？”

  “不不不……不用了……”陰世雄忙擺手，“咱們得一步步來，這不才求婚嘛……”說完嘿嘿地笑。

  顧念之也跟著笑眯眯地，覺得一臉甜蜜的大雄哥很有趣。

  霍紹恒卻覺得陰世雄的笑容蕩漾得欠揍。

  “大雄哥，你和琦琦的求婚儀式我看見了，真的好漂亮！琦琦很感動呢！”顧念之察覺到霍紹恒對陰世雄的態度有些愛搭不理，忙轉移話題打圓場。

  陰世雄摸了摸後腦勺，一臉夢幻地說：“我也覺得很不錯啊……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創意呢！”

  “那個鑽戒也很漂亮。”顧念之指了指自己的右手中指，“琦琦戴上一定很好看。”

  陰世雄笑了，“琦琦已經回學校了。對了，你這就畢業了，琦琦可就一個人住了？”

  “學校應該會給她安排新的室友。”顧念之也很懷念跟馬琦琦一起住的日子，這是她的好朋友。

  兩人正就馬琦琦的室友問題展開友好交談，霍紹恒一個人倒像格格不入一樣。

  他也沒在意，剛把剩下的炭烤牛排吃完，就聽見自己的手機想了。

  他戴上藍牙耳麥，接聽了手機，“什麽事？”

  “首長，季上將的電話。”

  “接過來。”

  霍紹恒站起來，回自己樓上的套房去了。

  顧念之和陰世雄談得熱火朝天，也沒有人跟霍紹恒上樓去。

  他們也知道他是處理公務去了。

  霍紹恒不叫他們，他們是不能跟過去的。

  ……

  回到二樓的套房，霍紹恒走進自己的書房，關上門，打開電腦，和季上將開始視頻通話。

  “季上將，怎麽回事？”

  “紹恒，昨天晚上微博那事兒，你知道吧？”季上將的神情很嚴肅，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霍紹恒點了點頭，“怎麽了？這件事特勤局有什麽說法？”

  “特勤局正在查，據說微博昨天被黑客入侵，但是手段太高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且微博全球服務器重啟備份數據，直接抹去了很多直接線索，他們也很頭疼。”

  霍紹恒默了默，“有國家機密損失嗎？”

  “……這倒沒有。”季上將聽見霍紹恒這麽說，倒是笑了，幽默地說：“當然，如果首相的私情算是國家機密的話，確實算是泄密了。”

  霍紹恒笑了，往後靠在高大的轉椅上，“那您在擔心什麽？”

  “你沒看新聞？”季上將愣了一下，“我還以為你知道。”

  霍紹恒略有些赧然，昨天他跟顧念之一起睡，心裏踏實得很，一覺居然睡過頭了。

  不過麵上還是不動聲色，順手打開書房裏的掛壁電視看了一眼。

  各個頻道都在熱議昨天的微博事件，而除了那個五分鍾的小電影以外，還有一件事，才是今天各大電視台和媒體以及網絡都在熱議的焦點所在。

  就是有人發起了要求譚首相引咎辭職的投票，現在已經有幾千萬轉發，上億點讚和支持。

  在這樣全網規模的數據下，蔡頌吟麾下的水軍完全被淹沒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什麽叫民意？

  這才是民意。

  林肯說過，你可以在一定時間內愚弄所有人，或者一直愚弄一部分人，但是你不能一直愚弄所有的人。（You-can-fool-all-the-people-some-of-the-time，and-some-of-the-people-all-the-time，but-you-cannot-fool-all-the-people-all-the-time。）

  譚東邦在競選中是以黑馬形式出現的，這樣的人要贏得選舉，必須要有個高尚完美的人設，才能在短時間內得到選民的認同，從而擊敗那些政壇老手。

  而這種人設一旦在選民眼裏坍塌，反噬也是很快的。

  換句話說，當時有多愛你，現在發現被你欺騙了，就有多恨你。

  沒有腳踏實地，隻想靠歪門邪道一步登天的人，往往會發現什麽叫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譚東邦婚內出軌，對於首相一職來說，不算特別惡劣，但是他出軌的對象是有間諜嫌疑的日本人，這一點華夏國民就不能忍了。

  這也是為什麽，就連不怎麽上網的老頭老太太都要跟著孫子孫女去網上投一票。

  “紹恒，你看見了吧？這種帖子的支持率，就是我們軍部和議會都不能忽視。”季上將攤了攤手，“早上老龍已經給我打過電話，我們整整討論了兩個小時。”

  季上將這麽說，霍紹恒知道這倆大佬肯定已經達成某種協議了。

  “季上將，您說，我聽著，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我一定馬上動手。”霍紹恒表示毫無條件接受。

  “好。”季上將點了點頭，“是這樣，老龍早上也給譚東邦打過電話，希望他能做出姿態，最好是引咎辭職。”

  霍紹恒挑了挑眉，“他拒絕了？”

  “嗬，你倒是很懂譚東邦。”季上將譏嘲地笑了笑，“對，他拒絕了，說自己是被陷害的，整個視頻都是假的，是有人整他，拒絕下台。”

  霍紹恒抿了抿唇，手裏握著鼠標點開一個個程序，“然後呢？”

  “老龍說了，既然他拒絕辭職，那他們就沒辦法了。今天，也就是現在，議會上下兩院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就解散內閣，重新進行緊急大選這個議題進行投票表決。”

  霍紹恒有些意外，“解散內閣？重新投票？來得及嗎？”

  “不管來不來得及，我們不能容許譚東邦這種形象的人坐在首相的位置上。你別忘了，按照我國憲法，首相才是一國首腦。”季上將聲音很是沉重，“你的特別行動司，不會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吧？”

  其實霍紹恒昨天就收到消息，譚東邦的小電影已經被無數國家的媒體和情報機構下載下來了。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不認為譚首相的小電影是國家機密，所以就算被國外情報機構獲取，對我們來說，都不值得動用我們的外勤人員采取行動。”

  霍紹恒難掩語氣中的輕蔑。

  季上將點了點頭，“好，他很快就不是我們的首相了。”

  兩人正在說著話，曹秘書突然走進來，彎腰在季上將身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季上將喜上眉梢，對霍紹恒說：“行了，議會上下兩院剛剛全票通過解散內閣，重啟大選的決定。——我看，白建成這一次是真的要做首相了！”

  因為這時候重啟大選，夠資格的人不多，剛剛險敗在譚東邦手下的白建成，肯定是熱門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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