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隔了
作者:誰家公子      更新:2021-06-05 11:55      字數:2215
  孟宛清到趙景行府邸外的時候才發現,來的不止她一人。

  車馬盈門,貴客如雲。

  她早領教過年下他府中門庭若市,前來拜年的京中世族多如過江之鯽,隻不過,今年跟往年不同的是她再要進去不必鬼鬼祟祟蹭別人的麵子,而是正大光明。

  “孟大人。”

  “孟大人新年好。”

  “……”

  她可不是空手來的,但凡跟她問好拜年的丫鬟都賞了銀子,全是銀葉子,她兜裏還有金葉子,金葉子是留給董大哥還有杏娘的。

  當然,她知道他們也不缺這些,不過是個心意嘛。

  無論長多大,都希望被人當做小孩的。

  “歐陽先生的下落可尋到了?隻知他是十幾年前太祖皇帝駕崩的前一夜,悄然聲息消失的。”

  “聽說,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太祖皇帝留下的遺旨。”

  “……”

  十幾年前,太祖皇帝駕崩之時正值先帝與梁王爭嫡,所有人都懷疑那封遺旨留有太祖皇帝指定皇位的旨意。

  這也是多年來先帝一直暗中派人各地搜索歐陽先生的原因,那遺旨的內容若真是旁人猜測的那般,天下,怕是要亂了。

  李質、譚鬆明等人邊說邊走進來。

  孟宛清還以為是趙景行,她進來時屋裏沒人索性她就坐著等了會兒,一杯茶還沒喝完他們就來了。

  她情急下隻有閃到門隔後躲著。

  不是她不想見到他們,隻是見麵難免又聊些家國政事,她每日在朝中在禦史台聊的還不夠多麽?年節下了,聊聊家常,說說閑話豈不美哉?

  思此,孟宛清有些怨念的橫了他倆一眼,來的真不是時機!

  李質坐下時發現桌上那杯熱茶,不禁好奇,“莫非還有哪位大人來過?”

  趙景行餘光早瞥見了那個躲在門隔後的身影,隻當沒看見,往那杯茶前坐下,“不過是我叫下人提前泡的。”說完若無其事喝了幾口。

  那可是她喝過的呀!

  孟宛清驚怔下又有點耳根發熱的感覺,怪怪的,又說不出。

  譚鬆明接過旁邊丫鬟遞過的茶後,緩緩揭了揭茶蓋又道,“聽說,今日宮中那位下了懿旨,特意邀孟大人參加今年的宮宴。”

  初三的宮宴。

  李質也聽說了這件事,他跟孟宛清算是熟人了,盡管她覺得沒那麽熟,聽了譚鬆明的話後實言道,“老實說,孟大人的身份還不夠參加。”

  他倒不是看低她,隻是看不懂為何要邀她進宮參加宮宴。

  要說太後信重她寵幸她,可蘇柏明明就是那個新晉太後身邊的大紅人。

  趙景行聞言,不過淡淡道,“太後既這麽做,便有她的用意。”

  上次那種事,他不可能再允許發生。

  “說起來,宋夫人在我老家過的還算舒心,加上那有那孩子的陪伴,倒也從悲痛中慢慢走出來了。”

  聽到譚鬆明說起舅母的事,孟宛清心不禁提起來,不自禁的趴在屏風上側耳細聽。

  殊不知,因為靠近屏風所以底下一雙腳也露出來了。

  平日瞧著小心謹慎,怎在他麵前總是這般大意疏忽,趙景行看在眼裏當真無可言說。

  提起了宋夫人跟魏舒窈,接下來的話題便與她們相關了。

  “你們聽說魏中林從遠疆逃走一事麽?”李質知情已久,隻是他一直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譚鬆明聞言卻是隱晦的說了聲,“逃走也比死在那兒強。”

  李質如此聰明怎會聽不出弦外之音,“莫非,譚大人知道他的下落?”

  魏中林的下落?孟宛清更近的貼近屏風,臉都要擠變形了。

  趙景行一直沒跟她說便是知道她雖對外沉靜,但遇到跟自己親近的人便沉不住氣,容易走漏,可如今看來,少不得還是要被她知道了。

  “魏家一門忠厚,隻因撞破了武安候跟長公主那點事兒便遭來橫禍,中林這孩子也算命途多舛,也罷,曆經家門敗落充軍遠疆後,但願他能曆練曆練。”

  “我怎麽覺得,他有可能在一個地方。”李質已經敏銳猜測到。

  趙景行算是默許,“魏家將來總得有人支撐門庭,便是敗了,也能東山再起。”

  所看,不過是魏中林爭不爭氣罷了。

  譚鬆明聽到這兒也連連點頭,“隻願,到那一日,能不負眾人期盼。”

  四叔早知道這些事了麽?

  是誰害的魏家,又是誰撞破了長公主跟武安候之間,還有魏中林從遠疆失蹤一事以及他現在所在何處?聽著他們在外說的種種種,一字一句聽進孟宛清耳裏,簡直無法令她平靜。

  中林還活著,他還活著!

  四叔話中意思貌似是要為將來魏家起複出一臂之力!

  “四叔他……”為什麽他從不跟她說那些呢?

  孟宛清一時心緒複雜,又有激動,又喜極,又擔憂,又埋怨,種種種,最後統統化成對趙景行更深的崇仰。

  這個男人做事從來都是運籌帷幄、謀定而動。

  沉定如磐石,看不破也不說破。

  “對了,孟大人知道殿下他……”李質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之前孟宛清替殿下擋一劍的事整個大京朝誰人不知,隻是,知道沈如錫才是害了宋賢的罪魁禍首還真隻有他們幾人知曉。

  趙景行聽到他提此事,不動聲色轉了話題,“清明前,京中局勢必須定下來。”

  現下冬月,清明是四月,也就是三個月內便要定下局麵麽?

  孟宛清聽的聚精會神,又因過於認真情不自禁往前擠靠,這一擠可好,整麵紫檀嵌琺琅五倫圖寶座屏風被她擠翻倒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譚鬆明跟李質皆被聲音驚的一跳,“什麽聲音?”

  廳外與內室隔了個門隔,所以他們隻是聽到聲音並未看見人,再說,孟宛清也沒傻到屏風倒了人還杵在那兒。

  對比他倆臉上驚疑的表情,趙景行淡定自若,“許是風太大,將東西吹倒了。”

  風大?李質琢磨著,這門窗緊閉室內溫暖如春,哪來的風啊?

  譚鬆明卻了悟般起身道,“那便就此告辭了,改日再敘。”

  “改日?”不是說好了今日要一塊兒吃酒麽?不醉不休?李質莫名其妙卻也還是跟著譚鬆明一塊兒起身了。

  出去時正要問卻聽譚鬆明諱莫如深道,“大人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房中怎麽會沒有人呢。”

  他意思是指……

  李質會過意來,浮浮笑笑,“也是,美人伴君側,美事一樁,美事一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