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發生
作者:誰家公子      更新:2021-06-05 11:55      字數:2193
  武安候早就一巴掌甩到他臉上,直打的他唇角鮮血直流,可蘇柏卻連一絲疼的表情都無繼續往下道,“微臣自知犯錯,早就想要來禦前請罪,隻是沒想到曹國公會先我之前。”

  這話說的,輕而易舉便將自己的罪推了一半。

  不是他瞞著不說,是他沒機會,人家在他之前跑來鬧大事情了。

  事到如今,其餘人或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可蕭若秋卻不得不重新審視跪在她麵前的蘇柏了。

  聰明啊。

  曹國公跟武安候之間的事豈是這麽容易就解決的,要解決這件事還得從武清霜身上下手,能有什麽辦法讓曹家放棄要人呢?也隻有如此下作的計策了。

  隻要武清霜清譽有損,曹家再怎麽蠻霸也不會將她強娶回府了。

  而武家不過背了些以聽的名聲卻不用將女兒嫁過去,今日的事已經不止是兩家敵對這麽簡單了,已經上升到兩個世族誰也不肯向誰低頭。

  試問,世間還有比這更好的法子麽?

  隻可惜武安侯還沒會過意來,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蘇柏痛打一頓,而蘇柏整個過程不吭聲就像真的做錯什麽事一樣,至於曹國公,臉色難看到極點,可是能怎麽樣?難道真將那個清譽有損的女人娶回去?

  一番鬧纏了幾個月的事就這麽無聲無息落幕了。

  做為賠償,武安候自然拗不過當眾跟曹國公道歉,又約個日子帶著闔府上門致歉,其它諸如送些金貴之物更是不在話下了。

  做完這些,這事才算真的了結。

  “蘇柏,我武家得罪你什麽了你膽敢毀我女兒清譽!”下朝後,武安候憋著一肚子的火望著那個被他打到鼻青臉腫的蘇柏。

  蘇柏仍是心平氣和的模樣,腫著半邊臉,隻說了一句,“如此雖是毀了武小姐清譽,可過不了多久旁人便會淡忘此事,到時侯爺想為小姐覓得佳婿又何嚐不能?”

  “若侯爺始終怕旁人言語,也可以讓我與武小姐假成親,有名無實,待過了風頭再合離。”

  “……”

  武安候聽到這兒方回過神來,一時又驚又喜,又複雜又難言。

  “你竟如此狡敏!”

  此計雖算不上什麽好計謀,可好歹沒有如那個老匹夫的意將女兒嫁過去,且,待風頭過後,大局定下的那日,他們武家仗著二殿下的威儀也不愁找不到如意的小婿。

  最讓他出了口氣的是沒讓曹國公如願,怎麽著,鬧到禦前也沒用是不是?

  “哈哈哈哈,蘇柏啊蘇柏,我當真小瞧你了啊。”武安候心情由陰轉晴,暢懷的不得了,讚許又欣賞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又囑咐他夜裏去他府上用膳。

  直到他走遠蘇柏才麵無表情的拭了拭唇角的鮮血,臉上還在隱隱作痛,方才當著這麽多大臣的麵被武安候痛毆,顏麵已經掃地。

  可是有什麽關係呢?武家自此欠下他一個大的人情,他的仕途也會因此大有變化。

  “這位是蘇大人吧。”隻見一位麵善的老太監向他走來,笑眼眯眯的。

  蘇柏心頭微動,馬上鞠躬,“是。”

  老太監朝不遠處伸手做邀請狀,“娘娘想見你。”

  蘇柏心頭跳的更厲害了,強自抑製著那股不能自持的激動跟狂喜,開口時,嗓音亦抖了幾分,“是。”

  *

  武曹風波過後,大京朝再次引發震蕩。

  這次,卻是因為一封信。

  那封宋賢臨死之前花了半年時間搜集的與四皇子黨派息息相關的罪證,那罪證由督察院左右督禦使譚鬆明親自呈到禦前。

  “宋大人為官多年清明正直,忠心為民,且不說臣與宋大人多年同窗,生死之交,便不是為他,為了那數以萬計像宋大人那般為民請命剛正不阿的好官,臣也得徹查到底還他一個清明,還世間一個正道!”

  一番話,抑揚頓挫震耳欲聾,滿朝皆鴉雀無聲。

  譚鬆明跪在地上,直挺挺的,正如他的耿直正道,眾臣皆被感染,一些如他一般的忠直之臣紛紛跪下,為替宋賢翻案的事請命。

  陸陸續續的,竟跪了一半的人。

  除了,四皇子一黨的那些官員。

  康王萬萬沒料到,那封失蹤已久的信並非真的失蹤,而是被有心人藏起來了,而那封信,正是在譚鬆明手裏。

  怎麽到他手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譚鬆明身兼督察院左督禦使,朝中一品重臣,極有名望和聲勢,在他的呼應下,此事必當嚴查!

  思此,他竟覺得有種冥冥注定之感。

  他早知道有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眼下,隻能看四皇子願不願折本保他了。

  然而,二皇子一黨又如何會放過這個絕佳扳倒他的機會呢?

  先是戶部尚書周大人站出來慷慨激昂的陳辭一番,無非是說便是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不過一個親王竟要偏袒麽?

  宣平候也緊隨其後站出來,振振有詞,他比周大人聰明多了,他也沒說康王如何如如何,隻說宋賢生前是怎樣一個兩袖清風的好官,萬不能讓他死不瞑目,等等等等又激起那些忠直之臣接連複議,必須嚴查此事。

  便是內閣的傅正鹹也站出來了,顫巍巍道,就一個字,“查。”

  必須查。

  那罪證書上記的清清楚楚,年月日都標明了,譬如何年何月已成階下囚的蘇杭府台梁秉犯了何事,諸如在任期間籍帳隱沒,賦役不均,察農桑不勤,倉庫減耗。

  罪證書上除了他還有旁人,而那個旁人不是別人,正是康王的胞弟康恒。

  “康恒仗著康王府的權勢名位,招權納賄,貪婪無厭,各處攬財,坑害百姓。年初水旱頻發,身為巡撫大人的康恒日事掊克,內外百司莫不竭民脂膏,塞彼溪壑。”

  “民安得不貧,國安得不病,天人災病安得不迭至也!”

  “……”

  除了康恒,康王的嶽家還有靠他關謀得官職的親族們,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重點是,那些罪都悄抹了,若非宋賢私下走訪調查哪有見天之日。

  “梁秉在職十年,貪汙八十多萬兩雪花銀,而這其中的大半竟都存在了京中的錢莊裏了。”

  朝廷撥下的銀兩都有專門的官衙刻章,私吞官銀的事雖時有發生,可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罷了,隻是,一旦出了什麽事,所有官府裏的暗下門道統統成了見不得光的滔天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