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楓微眯眸子看著，眼底是一片死寂。

  活過太長的時間，很多東西都已經挑不起他的情緒。區區的殺戮，他何止經過千百回，才有今天的地位？隻有這一個朋友，唯一的朋友，才能挑起他一點點情緒和珍惜……

  不用半個時辰。

  蘇府被血洗，不留一絲氣息，像人間煉獄。

  一聲嘯聲在夜間響起，接著，數道嘯聲起。響徹整個天赤城，從此刻起，天赤城再無蘇家。

  蘇家也自今夜起，從玄靈大|陸上正式除名。

  鐵血蝙蝠收隊！

  來得突然，去得也匆匆，不留一點聲息。

  而整個天赤城，由於他們的出現，早已經沸騰起來。

  同情的，也是蘇府。

  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墨族是無理取鬧，幾乎都清楚，肯定是蘇家得罪了墨族。

  墨族是一向霸道，縱橫玄靈大|陸，但卻戒律嚴明，從不會亂來。

  公認的行事標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從無例外。

  正由於此，也換來了墨族長期的繁榮穩定。

  夜空中，飛行，風呼嘯而過。

  曲檀兒緊扯著墨連城身上的披風，用身子替墨連城擋住風，怕他會著涼。

  簡單的舉動，卻落在了墨亦楓的眼底。

  那複雜，一閃而過……

  他抬起了素手，一道淡淡的青光籠罩著三個人。

  瞬間，風停止？不，是青光籠罩的範圍內，風吹不進來。

  如此，不由讓曲檀兒臉色緩了緩，也放心了一點。

  “本座之前在想，蘇家要不要留到他清醒後解決？”墨亦楓淡淡說道。此刻，像是回憶什麽，“最後想想還是算了，讓本座來做，幹脆利落點。”

  “嗯……”曲檀兒靜靜地聽著。

  “他本性溫柔善良，從不殺生的，就算遇上一隻小|鳥|受傷，也會去救。而且，不管是誰上門來救醫，有錢，沒錢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都會答應救。然而，善良的人總是不會長命的……卻最終遇人不淑，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你說，他是不是很傻？”

  “……”曲檀兒眸子閃了閃，他剛剛說的人，是城城嗎？

  不，是城城以前的個性？

  “怎麽？你好像很意外？”

  “嗯，你說的不太像……我認識的他。”

  “那如果他醒來，是這樣的人，你會不會還喜歡他嗎？”

  “會！”一個字，沒有一點猶豫。

  “……”墨亦楓眉峰輕挑，“這麽肯定？”

  “你說了廢話。”

  “好吧，本座承認是問得有點多餘了。”

  “……”

  一路上，不再有話。

  數日後，鐵血蝙蝠除越過了重重原始高山。

  眼看，就要到墨族人聚集的根據地。

  “曲姑娘，你……要去我們墨族？若不去，本座可以先派人送你到附近的城裏安頓。”墨亦楓淡淡的嗓音中，忽而多出了一絲疏離。

  “怎突然這麽說？”曲檀兒疑惑問。

  “你姓曲……曲族和墨族千百年來都有些間隙。”

  “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曲檀兒仰起清澈的眸華，坦然反問。

  墨亦楓微微一怔，隨之也淡然一笑。

  活了這麽長的歲月，他今天竟然還沒有一個女人看得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