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鏡月師太的心裏總是回蕩著道德經中的語句：“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早飯後，鏡月師太讓馮翎岩和雲妙靈一塊到自己的房間，問他們：“你們對‘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怎樣理解？”

  雲妙靈答：“福與禍相互依存，互相轉化。比喻壞事可以引發出好的結果，好事也可以引發出壞的結果。就拿我們盜回‘九霄環佩’來說，本來以為是件好事，但最終結果證明沒有任何意義。”

  “估計不止沒有意義，可能還會有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鏡月師太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稍事停頓，她又道：“說到九霄環佩，我就再來談談有關箱子的事情。你們倆要牢牢記住以下三點：一、在箱子徹底開啟之前，雲妙靈不可以出嫁；二、打開箱子的第一關後，你們倆帶著裏麵的箱子去上海；三、你們倆的塵緣未了，可以自主決定以後的生活方式。”

  雲妙靈聽後，對馮翎岩做了個鬼臉，那意思好像在說：“箱子不僅隱藏了我的身世，還決定著我的婚姻。”

  與雲妙靈的輕鬆隨意不同，馮翎岩覺得心情很沉重。他突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似乎覺得鏡月師太這是在安排後事。起先隻是一個小火苗，他努力想掐滅；可越是想掐滅，火苗反而竄得越高，以至於他整個人都發呆了。

  這時，鏡月師太眼睛看向馮翎岩問：“小馮，你怎樣理解‘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馮翎岩稍事思考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兩句的意思是陰陽相隨，福禍相依。陽極要變陰，陰極會變陽。但具體什麽時間會轉化，卻是無從知道的？”

  拿東北的局勢來說：日本人在皇姑屯炸了張作霖的專列，他們以為自己的陰謀得逞了。但是，後來張學良接班，緊接著東北易幟，一件件事，都讓日本在東北的決策失控。最近的《朝日新聞》顯示，因為皇姑屯的後續事件，日本昭和天皇極為憤怒，借口在炸死張作霖事件上田中義一的上奏前後矛盾，罷免了他的首相職務。

  不僅僅是田中義一首相、還有關東軍司令崗村長太郎、參謀河本大作、特務頭子土肥都被解職。就目前來看，皇姑屯事件似乎已經轉化為好的一麵。

  鏡月師太聽完這一段，思考了一下說：“不過，也有不好的一麵。以前，張作霖與日本關係良好，又有楊宇霆從中斡旋，很多時候，可以選擇比較中立的立場。但是，張學良易幟後，就等於和日本徹底搞翻了。加之，殺了楊宇霆，將來與日本就隻能硬碰硬，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另外，最近還發生了一件事，不知你們是否注意到。”鏡月師太說：“5月27日下午，蘇聯駐哈爾濱總領事館內正在舉行會議。人聲嘈雜中，一群全副武裝的東北軍警突然破門而入。一陣緊張的突擊搜查後，蘇聯駐哈總領事及中東路蘇方人員等39人被悉數逮捕。”

  “嗯，這件事我知道一些。”馮翎岩接著說：“為加強與南京方麵的協作，張學良專程赴北平，與蔣介石會談。蔣介石向張學良明確表態，蘇聯暗中支持馮玉祥，東北方麵應盡快收回中東路，以防蘇俄赤化東三省。蔣介石特別強調，以蘇聯在國際上的孤立狀態，不必擔心中蘇開戰；就算開戰，中央也會出手相助，屆時出兵十萬、撥款數百萬都不是問題。”

  “得到蔣介石的保證後，張學良信心倍增。張學良單方麵宣布：由於蘇方違反《奉俄協定》中不得在中國宣傳“赤化”等項規定，中方被迫收回中東鐵路管理權。東北軍開入中東鐵路沿線各地，軍警人員四出接收沿線各站並查封蘇聯商船公司、貿易公司、火油公司等，蘇方路局職工會、青年團、婦女部等被強令解散，蘇方高級職員全部被免職，震驚中外的“中東路事件”由此正式爆發。”

  鏡月師太問：“東北軍方麵是怎樣的態度？”

  馮翎岩說：“東北軍中的一些少壯派，向張學良提供了一些錯誤的訊息，說蘇聯內部空虛，戰端一開，必然土崩瓦解，尤其連年收成不好，軍需民食大成問題，即或引起戰爭，最後勝利必然屬於奉係，張學良決定對蘇實施強硬政策。”

  “當然，東北軍中也有不少人反對對蘇采取強烈措施，輔帥張作相就是其中反對最強烈的一位，他對張學良說：收回中東路是好事，可是這事非同小可。進兵接收，勢必要打仗，我看用全國力量對付蘇聯，也未必能打勝，隻憑東北軍去打蘇聯能行嗎？恐怕收不回中東路，反而惹出麻煩，也要防止日本人乘機搗亂。張學良覺得張作相把困難想得太多，派人回吉林規勸張作相：‘根據多方情況，蘇聯決不能在遠東作戰，收回中東會馬到成功的。’張作相看到張學良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堅持。”

  鏡月師太說：“這件事發生後，會把東北軍的福祉都折掉的。東北軍要和近鄰友好相處，才能保全自己。這就像當年的關羽，諸葛亮再三叮囑：要聯吳抗曹，關羽就是不聽，先是在外交中得罪了孫權，之後又和曹兵打仗；最後東吳呂蒙白衣渡江，關羽敗走麥城。”

  雲妙靈這時插話說：“這就是血的教訓。東北軍這樣行事，總有一天會吃虧的。”

  鏡月師太看了一眼雲妙靈，又看了一眼馮翎岩，之後對他們說：“上次我讓你們比試武功，你們倆是赤手空拳對打。真在戰場上，這樣的對打很吃虧，你們的手上還是需要有合適的兵器。走，我們去兵器庫，給你們倆挑選趁手的兵器。”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屋外，經過一個回廊，來到了後院的一個房門口。鏡月師太取出鑰匙，開了門，他們三人進到裏麵。這裏有三排架子，上麵擺放著刀、戟、矛、棍、軟鞭等。

  雲妙靈在軟鞭的架子前停了下來，她拿起一把九節軟鞭，在手裏試了試，感覺還不錯。於是，就對鏡月師太說：“我就使用這把九節軟鞭。”

  鏡月師太回答：“好！”同時把目光轉向馮翎岩問：“小馮，你用什麽武器？”

  馮翎岩這時正在看一把仿製的青龍偃月刀，就對鏡月師太說：“關羽用的青龍偃月刀，很不錯，我就用它了。”

  “好！關羽是忠義的化身，使用青龍偃月刀，就要像關羽一樣，忠心報國，打敗敵人。”鏡月師太鏗鏘有力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選好了武器，兩人離開了兵器庫。這時，鏡月師太說：“半月後，我要看你們用手中的兵器對打，你們好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