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專列被炸
作者:梅園蘭馨      更新:2021-06-05 12:16      字數:2258
  1928年6月2日,中華民國陸海軍大元帥張作霖通電宣布退出北平,回歸奉天。

  張作霖對日本陰謀刺殺他,已有風聞,他回應說:“小日本,敢刺殺我,媽了個巴子的,等我回到奉天,就對日宣戰。”

  在返奉的前幾天,奉天憲兵司令齊恩銘,就覺察到日本守備隊在皇姑屯車站附近的老道口和三洞橋四周,日夜放哨阻止行人通行,好像構築什麽工事,情況異常。就此曾密電張作霖,請他嚴加戒備或繞道歸奉。

  張學良也提醒:皇姑屯車站附近有異常,請父親改乘其它交通工具。

  但是,張作霖卻樂觀地說:“張作相擔保由北京至榆關一段,沿途有吉黑兩省軍隊嚴密設防,不致發生意外。吳俊升也擔保由榆關至奉天一段的安全。我相信這兩個鐵哥們,還是乘火車回奉天。”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張作霖針對傳言,也采取了一些相應的防範措施。他故布疑陣,一再拖延回奉天的具體時間。

  6月2日下午7時,張作霖的五太太壽夫人及仆役人等,登上備好的7節專列,由前門東站啟程,先於張作霖提前出關。

  張作霖3日淩晨1時10分,抵達前門東站。張作霖身著大元帥服,腰佩短劍,精神抖擻,踏上月台。

  月台上送客的人山人海。來送行的有北平元老、社會名流、商界代表,以及各國使館等中外要人。張學良、總參議楊宇霆、京師警察總監陳興亞、北京警備司令鮑毓麟等也到車站歡送。

  1時15分,列車開動。隨車同行的有前國務總理靳雲鵬、國務總理潘複、東北元老莫德惠、總參謀長於國翰、財政總長閻澤溥、教育總長劉哲等高級官員,還有日本顧問町野武馬、儀峨誠也。另有張作霖的六太太馬嶽清及三公子張學曾、隨身醫官杜澤先等。

  張作霖所乘的是第10節車廂,這是過去慈禧太後專用的花車,後經改造,外部呈藍色,人稱藍鋼車。車廂內有大客廳一間、臥房一間,另有沙發座椅、麻將桌等。

  列車到達天津後,軍團長褚玉璞特意從唐官屯趕到天津車站迎送。前來迎送的還有在天津的前兩湖巡閱使王占元、熱河都統闞朝璽等官員。停車後,靳雲鵬、潘複等下車。

  日籍顧問町野武馬也在此站下車。據關東軍參謀長齋藤恒少將《齋藤日記》披露,町野武馬其實是日本安插在張作霖身邊的間諜。他一直參與是否讓張作霖“多活幾天”的討論,而且對刺殺張作霖的計劃已有耳聞。他的這一舉動說明他已經知道此事。但為了穩住張作霖,他故意上車送上一段,也便於洗清自己。

  列車到達山海關,黑龍江督軍吳俊升就上車了。他是特地從奉天趕到山海關來迎接張作霖的,登上火車,同張作霖親切攀談。

  晚11時,專車抵達錦州。車到新民站時,天已微明,從車窗往外看,隻見鐵路兩旁“皆有步哨警戒,麵向外立,作預備姿勢,十餘步就是一崗”。

  6月4日晨,專車到達皇姑屯車站,實業總長張景惠等在此迎候,並說其餘家人和文武官員,都在奉天新車站等候。張景惠上車同行,但沒有和張作霖坐一個車廂。

  距皇姑屯車站不遠處是老道口,繼之是三洞橋。這是日本人經營的南滿鐵路和京奉鐵路的交叉點。南滿鐵路在上,京奉鐵路在下。上邊設有日本人的崗樓,老道口在日本人的警戒線內。

  專車重又啟動。張作霖坐的第十節車廂,當時隻有張作霖、吳俊升和校尉處長溫守善。

  早晨有些微涼。吳俊升關切地問道:“天有點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張作霖看了看手表,已是5點多了,便答道:“算了,馬上要到了!”

  說話間,專車駛過三洞橋時,突然兩聲巨響,煙騰火竄,飛沙走石,鐵軌像麥芽糖一樣彎曲。所有列車一起震動,有的脫軌,有的起火,張作霖所乘的車廂被炸碎,車身崩出三四丈遠,隻剩下兩個車輪。

  吳俊升頭部不幸紮進一顆釘子,躺在車廂裏,當即死亡。

  六太太的腳受了輕傷。

  溫守善也受了傷,急忙爬起來到張作霖的跟前,一看,張作霖咽喉處有一個很深的窟窿,滿身是血。溫守善用一個大綢子手絹把張作霖的傷口堵上,然後和張學曾一起,把張作霖抬到齊恩銘的汽車上,由副官王憲武抱著橫臥在車上,兩邊還有三公子張學曾和隨身醫官杜澤先,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帥府馳去。

  到了帥府東院的小青樓,馬上把張作霖抬到一樓的會客廳裏,緊急進行搶救。張作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受傷太重……恐怕不行了……叫小六子(張學良)快回奉天!不要讓他坐火車回來,讓他把東北軍都帶回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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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月師太帶著馮翎岩和雲妙靈趕到皇姑屯車站附近的老道口時,隻聽著兩聲巨響,接著就看到火光衝天。

  鏡月師太難過地說:“完了,我們來晚了。”

  他們三人了解情況後,在返回的路上,買了份報紙,上麵寫著:皇姑屯爆炸現場發現“南方人”,在爆炸點附近發現了兩句男屍,身上搜出兩封信箋,上麵寫著“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暗示爆炸可能與中國南方的革命軍有關。後又稱現場發現了俄製手榴彈,又使各界引來許多猜想。

  馮翎岩看了報紙,氣憤地說:“簡直胡說八道,日本人做下的孽,還要栽贓陷害,真是不知廉恥。”

  鏡月師太說:“明天估計還要有別的說法,日本人在使用障眼法,混淆視聽。”

  果然,之後看到的報紙上寫:媒體記者采訪在華的日本專家對皇姑屯事件爆炸原因時,對方竟然表示是礦車上攜帶的雷管意外爆炸或附近煤礦爆炸造成的(因為事發地附近有煤礦)。

  “唉!真是寡廉鮮恥到極點,明擺著在事發前,就不允許中國軍隊在發生爆炸的鐵路附近例行巡邏,還不允許路人通行,現在卻編造各種謊言。”雲妙靈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鏡月師太沉默了一會,語氣凝重地說:“日本人就是希望撇清與皇姑屯爆炸案的關係,他們以為,沒有了張大帥,東北就可以任由他們為所欲為。而如果他們與謀殺張作霖的事情無關,就可以乘亂出兵,又不受國際輿論的譴責。”

  “簡直太異想天開了,他們以為奉係軍閥與張學良都是吃素的。”馮翎岩冷哼道。

  “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瞎猜測了,你們倆先回鏡月湖,我去趟帥府。”鏡月師太果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