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蓄謀已久
作者:北燎      更新:2020-03-01 15:57      字數:3174
  牧連焯臉色一變,經牧魏這麽一說,他這才發現漠漠氣色真的很不好,呼吸紊亂,腳步虛浮,一身元力顯得極為不穩定。急忙說道:“什麽?你受傷了,你這孩子怎麽不早說,快隨我下去找醫師好好給看看。”

  語氣突然變得關切,臉上著急也不似作假,那裏還有剛剛怒火衝天的樣子。

  漠漠咬著蒼白的嘴唇,倔強道:“又何必下次,不管幾次我想走就走,你要罰便現在罰好了。”

  牧魏眸子微睜,說道:“哦?你確定?”

  牧連焯板著一張臉,有些急切說道:“胡鬧,都傷成這樣了還逞什麽能。”

  漠漠依舊沒有理會他,他不需要遷就,亦不需要施舍。

  牧魏麵無表情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刑罰堂下達懲令了,你就去冰窟第一層待上一個月吧,也好磨磨你的性子。”

  漠漠臉色變得蒼白,不是因為害怕受罰,而是冰窟二字,讓他回想起了一些不堪往事。

  “知道了。”

  漠漠帶著一絲倔強,轉身離去,也不想再多說什麽。

  牧連焯臉色一變,剛要說什麽,卻看到父親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心中一寒,把要說的話都吞了回去,擔憂的看著漠漠離去的背影。

  牧魏麵上浮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說道:“怎麽,你若是擔心,可以陪他一起去。”

  牧連焯心中沒由來的一陣心虛,連忙將頭低下,不讓父親看到自己此時的表情,說道:“兒子不敢。”

  牧魏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是不敢,不過不是對我”

  牧連焯將頭埋的更低,額間冒氣層層冷汗,不敢作何言語。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牧魏滿意又失望的搖了搖頭,心情有些複雜。

  ………………………………

  陵天蘇脖子正一圈一圈的被香兒一臉慎重的包裹著,生怕漏了點風進去,層層的厚重感讓他扭動起來頗為吃力。

  陵天蘇苦著張臉,說道:“我說香兒姐姐,至於嗎?我脖子就破了一道傷疤,你卻把我整個脖子給包了起來,活生生像個粽子,難看死了。”

  香兒麵色難看,剛想伸手拍他一下,又怕傷到他,收回手掌說道:“是啊,就一道傷疤,可偏偏就是這一道傷疤差點要了你的小命你知不知道,這也不知是幾天前受的傷,傷疤一圈的皮膚都壞死了好一部分,若不好好處理,到時候那缺一大塊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又不是大姑娘,要那麽好看幹嘛,脖子留下塊疤痕,看起來多威風。”

  月兒一邊磨藥,一邊以教訓的語氣說道:“你是聽故事聽多了吧,小小年紀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到時候回去,狐奴長老看到你那麽塊疤,還不找咱倆問罪。”

  陵天蘇嘟囔一聲,說道:“這跟你們又沒關係,說到底還是狐奴爺爺的那個傳送陣不靠譜。”

  香兒卷完最後一圈,輕巧的打了一個蝴蝶結,說道:“我倒也覺得奇怪,千百年來這傳送陣就沒有失靈過,怎麽到了咱們,就遇到了這檔子事兒?”

  陵天蘇說道:“估計許

  久不用,出點小故障也正常。”

  月兒卻搖了搖頭,麵色有些凝重,說道:“不,我不這麽認為,狐奴長老一向穩重,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做,更何況這次還牽及到了少爺,如果傳送陣有隱患,狐奴長老絕不可能讓少爺範險,這裏麵還是有問題,此番回去,定要向狐奴長老匯報此事,好好調查一番。”

  香兒若有所思道:“經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此事有些奇怪,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針對少爺。”

  月兒說道:“此事說不準,隻是自從來到北狐境內後,我心中總是莫名慌亂,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陵天蘇把月兒這番話記在了心中,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的可怕,不得不防,隻是現在在這裏胡亂瞎想也沒有辦法,隻會令自己更加恐慌。

  陵天蘇輕聲一笑,想打破這凝重的氣氛,說道:“別搞的神經兮兮的,你家少爺我命大,這次莫名其妙的跑到那個鬼地方也活著回來了,還怕這些做什麽。”

  香兒笑道:“說的也是,在這北族裏,誰敢亂來,而且我看那老族長伯伯好像也挺喜歡我家少爺做他家孫女婿的,嘿嘿。”

  香兒笑容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陵天蘇微窘,還有些詫異,說道:“真的嗎?這裏居然還有人支持這樁婚事的,而且還是老族長?”

  月兒點了點頭,說道:“香兒說的不錯,老族長看起來人不錯,相較而言,現任族長就不怎麽樣了,話裏話外怎麽聽都感覺瞧不起人似的。”

  陵天蘇嘖嘖稱奇,別人瞧不上他也實屬正常,居然從未謀麵的老族長竟對他青睞有加,著實奇怪,這老族長胸襟果非常人。

  北方氣溫寒冷,待慣了南方的四季如春,陵天蘇一時半會倒還真適應不了這裏。天已大亮,窗外風雪交加,呼呼作響。陵天蘇裹著暖和柔軟的棉被,不願起床。

  人們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今看來倒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經過此番劫難,陵天蘇驚喜的發現,他凝魂初期境界越發穩固,突破至中期看來隻需要一個契機,看來人還是得在絕境之下最容易激發潛能,怪不得漠漠那麽厲害。

  月兒打了一盆熱水走進來,水霧邈邈,籠罩著月兒嬌豔的麵容。

  月兒將熱水放在盆駕上,走向床前,一掀被子,聲音清亮說道:“少爺,日頭都這麽高了,還不起床。”

  被中的熱意頓時席卷而去,陵天蘇打了個寒顫,急忙扯回棉被,說道:“這太冷了,人容易犯困。”

  月兒說道:“可不能再睡了,我們今天要去麵見老族長,去晚了像什麽話。”

  陵天蘇賴賴散散起身,這不是自己家,確實不能太由著自己的性子了。

  在月兒的服侍下,穿好衣物,月兒知道他這次受傷,流了不少血,對寒冷沒有多少抵抗力,細心拿出一個厚厚的黑裘披風搭在他肩上。

  陵天蘇說道:“香兒姐姐呢?一大早怎麽就沒看到她的影子。”

  月兒係著衣帶,臉上狹猝一笑說道:“她啊,性子可野了,這不,剛來這裏,就被別人約出去玩耍了。”

  陵天蘇吃驚道:“香兒在這也有認識的人嗎?”

  月兒笑道:“她哪裏認識北族中的人,隻不過那人見香兒生得嬌媚,有些好感,便主動相邀,約她把臂同遊去了。”

  陵天蘇嘖嘖兩聲,突然想到什麽,說道:“沒人約月兒姐姐麽?月兒姐姐溫婉可兒,生得也是很漂亮,為何沒有人約你呢?”

  月兒咯咯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線,說道:“少爺你真會說話,自然是有人約我的,不過若是連我也跑去玩了,少爺孤零零這個人,豈不可憐死了。”

  陵天蘇努努嘴,不甘道:“我才不可憐呢?別忘了,我還有個嬌嫩的未婚妻等著我呢?”

  月兒斂起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伸手搭著陵天蘇的肩膀,認真說道:“少爺,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對這門婚事抱有多大期望了吧?您看我們都來這些天了,少爺您失蹤的這段時間,我從未見過那小公主的影子,如今您已經平安回來,作為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她怎麽也得上門來探望一番吧,可是呢,依舊毫無動靜,顯然壓根就沒把您放在心上。想來這小公主也是什麽心高氣傲之輩,就算迫於牧魏老族長的壓力嫁給了您,我覺得日後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雖然陵天蘇本來就不是很讚同這份政治聯姻,可是聽見月兒把話說的這麽直,心中又空落落的。

  陵天蘇皺了皺眉,清秀的小臉微黯,說道:“我本來就沒期望過她嫁給我,到這來還不是狐奴爺爺的意思,我知道我的身份很尷尬,她是北族小公主,肯定覺得嫁給我委屈了她,不過她怎麽看我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若不願,我肯定也不會強求。”

  月兒連聲安慰道:“是是是,這事兒跟少爺一點關係都沒有,還不是狐奴長老自作主張,她看不上咱們,咱們還還看不上她呢?咱們族裏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姑娘,還愁找不到老婆嗎,少爺要是實在找不到,大不了以後月兒嫁給你就是了。”

  陵天蘇噗嗤笑出聲,說道:“我又沒沮喪,月兒你這麽認真幹嘛,說真的,你是不是想啃我這個嫩草蓄謀已久了。”

  月兒也不羞澀,吧唧在陵天蘇小臉上香了一口,笑得燦爛。

  “是啊,蓄謀已久咯。”

  二人爽朗的笑聲衝散了最後一絲陰鬱。

  陵天蘇邁著輕快的步伐出門,去了大堂。

  堂內,一位老人與一位中年人相對而坐,老人施施然的喝著熱茶,麵容嚴肅冰冷,待看到一個身影走進來,茶裏的熱氣騰起,將老人冰冷的麵容熏暖不少。

  陵天蘇向老人行了個禮,又向中年人行了個禮。

  “陵天蘇拜見族長,老族長。”

  月兒在陵天蘇身後相繼行禮。

  牧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這笑容將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帶得溫和起來,陵天蘇突然覺得寒冷的北方,似乎也不是那麽冷了。

  牧魏伸出手,招了招,說道:“小蘇,過來給爺爺瞧瞧,爺爺眼神不好。”

  牧連焯眼角抽抽,誰人不知牧魏是安魄強者,怎麽可能會眼神不好,沒人敢戳破這個略顯可笑的謊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