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怎能錯過
作者:北燎      更新:2020-07-18 21:47      字數:3214
  陵天蘇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幽瞳迷惑而震驚,似是辦響也沒反應過來她此話何意。

  直至容秀那張秀眉的麵容生氣絲絲笑意,他總算才將這句話給琢磨過味兒來。

  一張白皙的俊顏頓時青紅交加:“開什麽玩笑我是男兒身”

  獻計色誘為真,隻不過色誘的主人從美人死士換做了他,何等荒唐

  “知曉世子是男兒身,這一點世子妃想必再清楚不過,隻是由世子親自出馬,此事勝算很大,這樣一來,也不必擔憂徒贈犧牲,縱然是事情敗露,以世子殿下的能力,想必也有辦法全身而退。”

  容秀又從懷中取出一株漆黑的草植,微笑道:“此草名為將軍鬼泣草,太子吳嬰是三途河鬼嬰的傳說想必世子殿下也有所耳聞吧,鬼泣草本就是萬鬼克星,而此草卻是鬼泣草中的珍品將軍,世子將此草碾磨成汁,下進酒水之中,喂他服下,縱然吳嬰實力通天,也難逃世子殿下的手掌心了。”

  陵天蘇心頭古怪,雖說是正常獻計,可為何此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倒是讓他更像是江洋大盜采花賊下蒙汗藥,暈翻姑娘家再打包打走似的。

  可是

  吳嬰並非姑娘家

  而他也非采花賊,反而還要扮做女人

  這如何能忍

  陵天蘇正要發作,容秀便已經將手中鬼草塞進他的掌心裏,盈盈笑道:“世子殿下難道不為世子妃殿下考慮一下嗎不過是扮成女子,又不是真的要您在吳嬰太子身下承歡,此時唯有你知我知,容秀不說出去,誰又能夠知曉。”

  陵天蘇一腔怒言在聽到世子妃三字的時候又生生的咽了下去,麵色鐵青的接過將軍鬼泣草。

  憋了半天,才悶悶道:“你若說出去,我掐死你。”

  容秀靦腆一笑,目光卻是閃爍著異樣興奮的光,似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世子殿下卸下白衫換羅裙的模樣。

  陵天蘇捂額無力長歎一聲:“七日後出發,前往越國。”

  話說,吳嬰應當不會這麽不長眼,放著那麽多女嬌娥不去喜歡,一眼相中他吧

  容秀背脊挺直,振奮道:“請務必讓容秀隨殿下一同前往”

  世子女裝,怎能錯過

  看著那雙眸都是小星星的容家小姐,陵天蘇忽然有了一種上了賊船的錯覺。

  陵天蘇決定七日後前往越國,並非有意推演,容秀在他眼中看出了某種自信。

  京都發生雙頭疫命案,刻不容緩。

  他定下七日之約,很顯然,是想在這七日內,徹底解決掉這場雙頭疫的隱患。

  夜色深了,一輪明月灑下千縷銀絲,月華如水,輝映著閣樓院落的笙歌漫漫,燈火輝煌不夜天。

  冬雪未停,合歡宗內的妖嬈舞女雖不善體修,未著冬衣也會感道體寒涼霜。

  可是她們不畏寒涼,因為每一名舞女在歌舞演奏完畢之後,都會投入男兒熾熱的懷抱之中,索求溫暖。

  堂下千盞琉璃燈延綿成一片燈海,交織嬌媚女子的柔嫩雪肌,應襯著她們妖嬈性感的調笑之聲。

  時而會有羅列在桌案之上的珍饈美味被男子展袖拂開,空出餘地,抱著懷中佳人,當場行那魚水之歡。

  這裏是合歡宗,男人的天堂,在這裏,不論你是瀟瀟君子,還是嚴守書生,一入合歡不夜城,滿身矜傲皆不再。

  采補雙修的功法波動吹舞著琉璃燈盞,伴隨著場間男子似是痛楚又似歡愉的無力低喘,歌聲緩緩,樂聲飛旋。

  白玉樓階盡頭,宛若懸於天闕之上的寧靜閣樓,似乎與這人間極樂之地格格不入。

  有醉酒男子,試圖窺探傳聞中合歡宗年輕宗主的閨閣全貌,借著酒意,跌跌撞撞爬上白玉高樓。

  場中,有合歡女弟子見之,紛紛會心一笑,目光微嘲,卻也不去阻止,冷眼旁觀這臭男人如何自取其辱。

  果不其然,樓階尚未爬過三層,便被一股奇異的力量震蕩開來,高高噴血倒飛出去。

  骨頭都不知斷了多少根,趴在地上哀嚎不止,看身上服飾,黃金腰帶,金色蛟龍發冠束發,顯然是一名出身高貴的貴胄王權子弟。

  他咳血連連,痛苦與酒意熏得他失了理智,伏在地上怒吼道:“一個合歡宗的浪貨婊子賤貨也敢如此自命清高,都不知和多少男人雙修過了,裝清傲高潔給誰看當真以為和那葉陵睡過你就傍上了一個好大的靠山”

  四周歡愉歌聲漸漸止了,紅毯上的舞女也止了舞步。

  高台之上,湫樂手掌壓住琴弦,悅耳勾魂的琴音消散在了雪夜之中,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狼狽的青年。

  一些合歡宗女弟子們,紛紛露出了譏誚的目光,如同看待小醜一般看著那個男人。

  這一年來,總是不缺乏一些喝酒鬧事不長眼的東西。

  尋常鬧事者,依著她們合歡宗妖女的脾性,自是不會客氣,直接勾上榻,采補得讓他們一個月下不來床。

  而今日這種,直接太歲頭上動土的,到還是難得一見頭一回。

  看著家夥的打扮,想來是天子膝下的某位得寵皇子,莫不是以為仗著自己皇子的高貴身份,在永安城的地界之上,就無人敢拿他怎樣了

  他莫不是忘了,一年前打宗主主意的那位雙子君,狂傲如他這般的龍族強者,至今都不敢踏足永安城半步。

  感受到了旁人的譏誚注視,那名男子咳出口中的淤血,環顧四周,看著那些伏在女人身上的世家公子,朝堂老臣,都朝他投來的看愚蠢之徒的目光。

  他胸中憋著**與火氣,厲指懸於高月之下的閣樓,反唇相譏道:“看什麽看大家都是男人,你們敢說你們不想睡上頭那位呸敢想不敢做真當那婊子是什麽神仙人物說得好聽是葉陵的女人,說難聽點,不就是區區一個玩物,不錯葉陵是當眾揚言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回來近乎一年時間了,你們何時見他來過一次合歡宗”

  場間男人都怔住了,竟是發現他說的不無道理。

  葉家畢竟還是葉公說了算,家教森嚴,縱然在宮廷夜宴之中世子放下一番漂亮的狠話。

  可是合歡宗出身的妖女比起勾欄瓦舍的女子還要放蕩不如,怎麽可能入得了葉家門府。

  倒也難怪,這一年間,世子對這妖女不聞不問。

  青年皇子血染紅唇,醉醺著一雙猩紅的眸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神情淫邪陰厲:

  “她蘇邪是長得好看,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可那又如何,雲泥終有別,她娘親就是合歡宗的一個賤貨,不知道跟那家野男人生出來的野種泥汙再怎麽洗,也是黑髒的貨色,葉家已經有了一個世子妃了,縱然是醜如厲鬼,命不久矣,他葉陵為了維護他葉家世子的好名聲,甘願守在那醜婦身邊寸步不離,也不願到此與你春風一度”

  場麵逐漸躁動起來,青年皇子的一襲話勾動了不少男人心中的燥熱。

  若是葉家世子當真已經將這妖女遺忘,不受重視,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都可以且試一試合歡宗宗主的香豔之名

  氣氛一下變得蠢蠢欲動,空氣都多了幾分火熱沉熾的味道。

  青年踉蹌幾步,捂著傷痛斷裂的肋骨,另一隻手則賊心不死地朝著白玉樓階方向招著。

  仿佛蘇邪就站在那裏,他一臉淫笑道:“葉陵不懂憐香惜玉的,在他那裏,你連成為妾室的資格都沒有,不如來好生服飾本皇子,服飾的盡心盡力了,本皇子一高興,便封你一個側妃好了。放心放心,縱然你同那葉陵睡過,本皇子也不會嫌棄你的,在本皇子這兒,好生將你妖女的本分之事做好,妖給我看,本皇子定當重重有賞。”

  手掌剛招兩下,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妖女還真敢叫啊你以為世子殿下的警告之事說說而已的嗎”

  青年男子脖頸間的寒毛根根炸立而起

  還未等他瞪大眼眸,身前一道寒芒掠過,手臂齊間而飛,還尚未感覺到疼痛,他便看到一抹含著金線的窄細長刀在琉璃色的燈光下如電如雷。

  啪塌一聲,手臂落地。

  染血的刀鋒斜斜一振,在雪白的地毯間留下一串晶瑩的血珠子。

  “啊”青年皇子慘叫倒地,捂著斷臂傷口,目眥欲裂地看著身後貌不驚人、胸前繡著一枚金葉的黑衣男子。

  “葉家影侍”

  “在合歡宗內,怎會出現影侍”

  “他是雲長空葉陵世子的親信近衛”

  “葉葉陵世子的親信怎會出現的如此及時”

  他們沒有忘記,在那場夜宴之中,葉家世子殿下放下的狠話:在這世上,隻有他一人能夠喊她妖女,若有旁人敢對她道出妖女二字,必然拔舌相報。

  而方才這位皇子殿下便喊了一聲妖女,葉家影侍雲長空便出現了。

  出現的如此及時,這豈不是意味著,世子殿下一隻有派影侍時時刻刻地關注合歡宗

  什麽玩物妖女,身份低賤

  他們心中各自暗罵。

  差點被這家夥帶進溝裏去了。